两人还没有找到话说就已经走到了要分别的景运门,元青青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给自己找事,不然可怎么收场。
正这么想着呢,门外走进来了一个面容有些熟悉的人,元青青却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元源又率先开了口。
“承王爷,多日不见,王爷愈发英武了。”
元源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元青青才也想起来了,眼前这是父皇的胞弟,元承,本来是叫元乾承,为了避嫌,把中间的“乾”字给抹了。从小便是凫水好手,于是现在驻守在东南,领着大璟的水军,是个大将军。
但是自己也只是在六岁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个时候苏妃肚子刚大,元源还没出生呢,他怎么会知道?
来不及多想,元青青也赶紧问好:“许久没见过承王爷,只听闻东南局势安定,百姓乐业安居,想来必定是王爷的功劳了。”
“哈哈哈。”元承虽然是个将军,但也只是性格颇为豪放,还是长着秀气的脸庞,在元青青肩膀上拍了两下,力道不小,“小时候见太子便觉得圆滚可爱,想着大了便长开了,怎么还是这般可人。”
说完,元承又捏了捏元青青的脸蛋,又是豪放地大笑。元青青捂着脸蛋,还要保持微笑。
“经年不见,王爷还是这般——喜爱动手动脚。”
“哈哈——”元承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元源身上,好奇道,“这个小家伙怎么没见过,年岁尚小吧。”
元源拱了拱手:“三皇子昭原,见过承王爷。”
元承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是老三,怪不得没见过。”
元青青是挺喜欢这个堂叔的,六岁那年他回来的时候就教了自己怎么爬树,怎么在多人看管的情况下溜出去玩,又怎么在被抓包的时候装傻充愣。可是由于身材问题,前两者元青青都没有学会,后者倒是不用学,天生就是个呆萌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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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就是杠上了
“王爷可是回来给父皇过寿辰的?”元青青问道,算算日子,腊月二十八就是元乾明的生日,也应该是这个意思。
“小时候一口一个九叔叫得亲热,长大了倒生疏了。”元承又捏了捏元青青的脸蛋,肉乎乎软弹弹的,手感不错。
元青青的脸不负众望,自然是被捏红了,不过却一下找回了九年前的感觉,嘟囔着:“九叔蓄了胡子,老了不少。”
元承摸摸自己下巴上的络腮胡,一拍大腿:“哎呀,忘记刮了。罢了罢了,先进去见了皇兄再回府里刮刮吧。”
说着就同元青青和元源道了别,步子迈得很大,却不显焦急。
“早就听闻承王爷的名声了,还以为是个遒劲大汉,没想到倒像是个文将啊。”元源看着元承的背影,感慨道。
元青青不赞同地摇头:“九叔比我还头疼那些诗书礼画,怎么会是个文将?”
等到元源扭头看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怎么能在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面前说自己不喜欢那些琴棋书画呢,真是口误口误。
元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就算是眉眼没有张开,也一样是很惊艳。
“大哥当真是说笑了,承王爷是鼎鼎有名的大将,不喜读书倒也有理,可大哥向来礼数周到待人和善,若是说不喜这些,怕是诳昭原呢吧。”
“呵呵,说笑,说笑。”元青青看到自己的马车已经候在了门口,邓三福也撩起了帘子,摆好了马凳,等自己过去,就冲元源一拱手,“今日一见,闲叙两三时间已晚,倒不如择日碰面,谈个不眠不休啊。”
元源难得地保持着嘴角的微笑,拜了一拜:“既然如此,三弟可就把大哥的话放在心上了。”
元青青敷衍地笑了一下,先行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赶紧开动。
途中还想起了些什么,掀开侧边的帘子——
“邓公公。”
“奴才在,太子有什么吩咐?”邓三福就走在马车旁边。
“让人去查查三皇子的资料,原先听闻是个不喜言笑的,怎么今日这般话多?”元青青自己还是存心想了想的,但却没想通。
原先知道的讯息是,苏妃原本因为父亲不在皇城之中,并不受宠,后来却诞下了皇子,也就是元源。但当时不足三岁的二皇子刚刚身染恶疾而殇,宫内外时疫稍兴,三皇子出生之后身体也不好,便有传闻说这个也保不住。所以就渐渐冷落了下去,没成想三岁之后的新年,直接惊艳了四方,苏妃也就重新受宠,并且当时苏妃之父苏哲因功绩显赫,被调回了皇城,大家才开始重视这个三皇子。
原本就说三皇子因为从小备受冷落,故一直以性情冷淡示人,就算是同自己的生母关系颇亲,也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搬离了宫中,住了所占地不大的府子。元青青对于这一点很是理解,往日的远远碰见也印证了,但是今日所见,倒有些颠覆了他对元源的固有印象。因此,是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没过几日,邓三福便给元青青回了话,仍旧是众人视野中那个不喜言笑冰清玉洁的三皇子,和元青青见到的感觉到的还是很不一样。
刚进腊月没多久,雪愈发落得大了,天天都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结了冰,落了冻,一派冰清玉洁的世界。
元承抽时间到了太子府里,来见见这个九年前跟在他屁股后边的小孩儿——现在还是个小孩儿,只是成比例大了一圈。
“东宫里侍卫的衣服倒是不错,背后的白泽很是喜人呐,看来皇兄的手法的确是没有退步。”元承一进门就跟元青青这么说,然后忽地凑了过来,“赶明儿给九叔也弄一身儿。”
元青青连摇头带摆手地赶紧拒绝:“这可不行,白泽服乃是侍卫服,九叔是大将军,怎么能穿这身衣服。”
“让你弄一身儿就弄一身儿,九叔说话不好使了还是怎么的?!”元承又准备上手捏元青青的脸。
元青青赶紧后撤一步躲开,点头:“好好好,赶明儿九叔就量了尺寸,让人做去。”
元承这才收了手:“这才对嘛,宫门口站着的小树苗倒是有一个英挺的,衣服穿他身上让人忍不住想要。”
元青青细想了一下,记起来了今天就是池北站岗,而自己还没有找到空闲去看他,见元承提起来了就趁机说道:“那个侍卫能入九叔的眼,昭阳倒是想要瞧瞧。”
元承就把他带到了门口,因为承王爷头衔太大,邓三福只敢默默地跟在了后边,塞了一个手炉到了元青青手中,不敢多说话。
元青青一见就知道,元承说的正是池北,风雪中站得跟一颗小白杨一样,让他着迷地移不开视线。
“记着衣服的事儿啊。”元承搓了搓手,“皇城还真是冷,在南边待习惯了,回来倒不适应了。快回屋去!”
元青青恋恋不舍地把池北的英姿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元承往屋里走去,元承还嫌他走得慢,索性拽着他的袖子,强行拉到了厅里。
“皇兄说你近日学画画儿呢?”元承也是刚从宫里出来就到了元青青这里,自然是从元乾明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朝廷上下宫里宫外的消息,“九叔来让你练练手,画好了带走。”
元青青学画画的本意就是想自己把池北画下来,好放在自己床头陪着入眠,于是就叫了宫廷画坊里一个年轻的画师来。
“九叔就别嘲笑我了,刚学没几日,怎能画出九叔英武之气的半分?倒不如让文先生来为九叔作画一幅,带回去留个念想,也算是昭阳的心意了。”元青青心心念念着第一幅正儿八经的人物画要留给心上人,池北,自然是不愿意在未学成的时候就贡献出去。
“哈哈哈。”元承捏不到元青青的脸了,就顺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就是喜欢听你说话,就算是瞎话也说得跟真的一样!就按你说的,让那个劳什子画师来给王爷画一幅!”
元青青郁闷地揉着自己的鼻子,看了小旗子一眼,小旗子马上机灵地跑出去请文越了。
元承还在跟元青青闲聊,而元青青每天除了吃饭看书睡觉之外的时间都在想着池北,还要忙着回答元承的各个问题,有些狼狈,还好文越的到来拯救了他。
“太子。”
清清冷冷的一声打断了元承的说话声,元承颇有不悦,扭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仙气飘飘的白衣公子,正在脱去披着的白色披风,月白镂金腰带勾勒出的腰身当真是比女子还不盈一握。
元承咽了咽口水,火气没有发出来。
元青青松了口气,赶紧起身迎道:“文先生来了,快快请坐,我这就差人去拿了笔墨纸砚来。”
文越仍旧是站立着,从头到脚都弥漫着一股子仙气,倒是把元青青的贵气衬得有些贬值。
“作画之事最为纯净,凡事均不能扰其杂乱,故只可于书房中行此事,还请太子莫要麻烦了。”
元青青为了能让元承闭一会儿嘴,自然是赶紧道歉:“是是是,这是我的疏忽了。九叔,快起来,到书房去!”
文越的目光在元承身上淡淡地点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挪开,听元青青的称呼也知道是谁,但是看脸倒是出了他的意料,不似武将,倒若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