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虽然不舍,但深知表妹性格倔强,也只好先缓下:“凤麒出走多时,贴了榜文也找不着他,我明日也会出宫找他,顺便陪你一块去!”
雪云清楚这只是个幌子,但她也拿凤凌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凤麒快看到六月飞雪了,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自从那日与群殴事件后,他怀恨在心,人前人后称少瞳为猪。以至几个嘴皮子不利索的小丫头无意中把少瞳叫成了猪少爷。
少瞳查出幕后黑手后,竟把他赶到柴房去住。
那里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二轮车算是床外,四周除入堆积着的柴火,什么也没有。
凤麒心想,若他当着少瞳的面,绝对是直接叫他“猪”,才不会客气地加上“少爷”二字。这个叫法又不是他发明的,凭什么让他睡柴房。
一气之下,他跑出了状元府,但此次他却没有想到离家出走,只是想急急少瞳。
走在街上,看到寻找他的榜文已经贴出来了。凤麒也不害怕,他了解宫里的画师已养成了职业病,不塞点银子给他们,凤凰也把它画成乌鸦。
走进榜文一看,果然如此。
把他一个绝代风华的美少年画得跟外地民工似的。
害得身边百姓看了直说:“太子是不是怕自己其貌不扬,看来八成是到长白山朝鲜族南部整容去了,也好即位后有个漂亮的形像啊!”
凤麒听了心里窝火,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哑巴吃黄连,眼不见为净。
他一人晃悠着来到一家青楼门口。心想逃出宫来,不去妓院也妄他这番民间之旅。这样一想,他便一头扎了进去。
一进青楼,阵阵芬芳便扑鼻而来。凤麒出来时特地穿了件他逃出宫时衣裳。老鸨子看他年纪虽小,但这身穿着打扮却极为华贵,也不再多虑什么,立刻过去寒暄道:“这位小哥,看面孔你是头一次来吧!别害臊,妈妈给你找两个漂亮姑娘,好好侍候侍候你!”
凤麒看那老鸨子一把年纪还画了个血盆大口,简直比宫里的嬷嬷还要恐怖。他来青楼也只为开开眼界,不想被人打扰,随手拿出几张银票:“本公子想自己看看,你别烦我了!”
老鸨子一看这几张面值超大的银票,眼睛都快直了,连忙巴结的笑道:“那小哥请随便看,有事就叫我啊!”
说罢,她挥挥手上的绢帕,笑着离去。
凤麒穿梭于着烟花之地,看着别人调情。不知为何又想起少瞳对他不好之处。他生气地嘟起嘴,却不知自己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发狂。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他,凤麒心情差到了极点,被这一抱,立刻转身怒骂:“哪个混蛋抱着我?快给我滚开,否则我就抄了你全家!”
他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正色迷迷地盯着他。周围之人皆已被曼歌花酒扰得失去了理智,还一个劲地起哄。
那客人一听底下的起哄声,更加来劲地紧紧抱着他不放。凤麒身体瘦小,几番挣扎还是脱不了身。
“放开我,王八羔子!我是来嫖妓的,不是被嫖的!”他不断扭动身子大骂。
“胡说!明明是这楼里的姑娘!还敢说来嫖妓!大爷今日就要当众嫖你!”
那人早已喝得忘了自己姓什么,见凤麒美貌无比,又一人坐着,就起了歹念。不顾他的连连嚎叫,就把他架到一张桌子上,撕扯起他衣服。
周围的人也不管,照样花天酒地。凤麒真的急了,大叫道:“你们这些人渣,统统都不要命了!我是当今太子,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要诛你们九族,连路上撞到过你们的人也不会放过!”
他刚一说完就听到身上的人在声惨叫。凤麒不知发生了何事,抬头一望,刚才还要强暴他的客人,不知何时已被人高高扔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他落在地上,还被撞出了血,正抱着头凄惨大叫!
凤麒一看救他的不是别人竟是凤凌,见了亲人,想起自己的种种委屈,立刻扑到凤凌怀里大叫起来:“皇兄!你可来了,他们刚才这样对我!我要灭了他们九族!”
凤凌今日替雪云来此赎回一个没钱给家中父母治病而卖身的丫环,不料竟在此地碰上了凤麒。
他一直将他视为最疼爱的弟弟,见到有人竟公然调戏他,立刻上去教训。转而又问:“整个皇宫都在找你!你怎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凤麒见自己得救了,哪里来听得进别的话,立刻跳下桌来,跑到刚刚被扔出去的客人脚边:“你不是要当众嫖我么?怎么不嫖了?”
那人头上已流下潺潺鲜血,早已三魂去了两魂半,他想向后爬去却被凤麒用脚挡住了去路:“说出来我听听,刚刚你是怎么对我说的?现在怎么不要了?”
那人知道大难临头,哪敢回答,勉强爬起来,连连磕头道:“是小人胡说八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整个青楼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咚咚咚”的磕头。凤麒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凤凌在旁边看了,知道他这次受了极大的委屈,也不加阻拦。
“太子你也敢调戏!好大的狗胆!”
凤麒一转身又面向青楼里的其他人,他的眼睛闪着厉色光茫,完全没了刚才的俏皮可爱。被他这一瞪,所有人的酒像是全醒了,立刻整理好衣衫,下跪求饶。
凤凌看了也极给面子,马上以臣子之态向凤麒行礼:“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他们!全诛九族么?”
一听此言,底下的人早已个个吓得屁股尿流,有人求道:“不要啊!我们这么多人,加上九族只怕十个乱葬岗也埋不过来!”
不知谁带头甩起了耳光,接着巴掌声此起彼伏,就连姑娘们也顾不上脸会不会被打肿,一个劲的往自己脸上抽。
凤麒的心情这才有所好转,坐到一边,跷起二郎腿道:“算了!以免浪费国土资源,就不诛你们九族了。但这妓院是我的一个伤心之地,看了就难过,你们就发挥一下余热,把这里砸了吧!”
此言一出,底下众人如蒙大赦,立刻殷勤站起来,掀桌子,拆椅子。就连老鸨子也差点为与一个姑娘抢一只灯笼撕而打起来。
众人边哭边砸,谁知道他们砸好以后这太子还会不会出尔反尔再要他们的命啊!顿时,脸上如开了油酱铺,又是泪又是汗,还混杂着不少灰尘。
一番忙活后,整个青楼如遭遇过龙卷风袭击,以那调戏凤麒的客人为首,众人又跪到他跟前求道:“我们有眼无珠,不识太子龙身,殿下饶了我们吧……”
凤麒心里气在状元府受了委屈,连出门还要被找碴。但看这破破烂烂的青楼已被砸得连楼梯也扳断了,便也消了气。 随口说道:“罢了罢了,各自到官府投案,女的扫街三年,男的扫街五年!”
底下传来一片谢恩声,凤麒挥手让他们立刻去办。众人跪着挪出妓院大门,那个出手调戏的客人跪在最后,一出门就听到拳脚之声,接着外面高喊“不得了啦!有人被群殴成老人痴呆啦!”
凤麒大笑着说:“哈哈!活该!”
凤凌见他安然无恙,玩也玩够了,便带着他走出妓院。路上问道:“凤麒你怎么如此任性,快跟我回宫里去!”
凤麒正在吞咽一个巨大的冰糖葫芦,一听要回宫,差点噎住。好容易缓上口气来,立刻打岔道:“哼!我还没问你怎么会来这烟花之地呢!小心我去告诉你的那位梦姑!”
凤凌本来就是前来付赎金,也不怕凤麒乱说,听到他说梦姑,顿时好奇:“什么梦姑啊!”
凤麒转身跳到凤凌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道:“还不承认?有次我去你殿中玩,你正在午睡,直叫着一个姑娘的名字呢!我也听不真切,叫先叫她梦姑咯!”
凤麒从小就爱捉弄人。母妃死后,虞香妃极为照顾他,因此他与凤凌也像一个娘胎出来的亲兄弟一般。
见凤凌脸颊微红,凤麒更为得意,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蹭,学他睡觉的样子暧昧道:“啊……我的心肝宝贝……你别走……你别走……”
此刻正逢少瞳赶来,他今日在府中突然觉得清静,一想,原来是凤麒不在了。四处找他仍不见踪影,最后问徐妈,说是一大早穿得跟相亲似的出去了。
徐妈知道少瞳下月就要成亲,心慰不已,或许是喜气过了头。看别人穿得好看,形容的词汇也会跟成亲沾上边。
少瞳一听凤麒穿得像相亲,竟生起一股无名火。好容易在街上找到他,却看见他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还扭扭捏捏地发嗲。顿时气得要命,走上前去拉住凤麒道:“你不在府里干活,跑到街上勾勾搭搭干嘛?”
凤凌夹在当中觉得奇怪,这人好像与凤麒认识,那怎么说话对他如此无理?
看到是少瞳来了,凤麒依然挂在凤凌的身上:“今日之事我回去会做!你凭什么限制我人身自由啊?小心我告你虐奴!”
少瞳见凤凌英俊不凡,一种危机感突然浮上心头,沉声道:“你还去过哪里?外面坏人这么多,你这种弱智相貌最容易被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盯上!”
“你才妇女儿童呢!”凤麒抗议道:“梵少瞳,怪不得你姓梵啊!原来这么烦!我今日还砸了一家妓院!我喜欢在外头逛,碍得着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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