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书越用纸帕将衣物上的污渍擦拭干净,便与三人一起再度回到了那家客栈,宁煜一路扶着吟蘅,只听其口中依然不时咕哝着什么,曲无辰和慕书越是一句也听不清,而宁煜也一路默默无言。
四人到了客栈,慕书越向三人拱了拱手,便要告辞,这时却听吟蘅喊了一声:“书越……”
慕书越正欲离去,闻言顿时一滞,回头望向吟蘅,而孟吟蘅竟再无言语。
慕书越面色复杂地望了三人一眼,对宁煜和曲无辰道:“孟公子酒醉,如此便有劳宁公子和曲公子多加照顾了。在下所居客栈离此处不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两人应了一声,慕书越便转身离去。
见慕书越远去,曲无辰也是困意袭来,他虽然酒量好,但也着实喝了不少,只是一直强撑着未在人前表现出来醉意而已。此时众人皆已离去,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望了宁煜一眼,道:“宁煜公子,吟蘅老弟交给你……没问题吧?哎,真不知道吟蘅老弟醉酒后,竟然是这样子……”言罢也转身,脚步也略有些不稳,先一步进房了。
宁煜亦扶着孟吟蘅走进了屋内,将其平躺放于床上,正欲转身下楼去打来些热水,床上的吟蘅却突然一动,伸手紧紧抓住了宁煜的衣袖。
宁煜诧异地转身望去,孟吟蘅口中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宁煜仔细去听,勉强听得了几个字眼:“渴……水……头疼……”
宁煜轻轻将衣袖从其手中扯了出来,走出房门,下楼提来一壶热水,倒了一杯茶,轻轻递到他唇边,勉力喂了他几口水,但孟吟蘅却突然呛了一声,水竟全都吐了出来,宁煜拿来毛巾,轻轻擦去其唇边茶水。却猛然触到了孟吟蘅脸颊,只觉他脸上滚烫非常,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宁煜皱了皱眉,将毛巾蘸了些许水,敷在孟吟蘅额头上,听得他又在开口唤水,便又倒了一杯,轻轻吹了几口,见他死咬牙关,心内微叹一口气,复喂了他几口,孟吟蘅似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竟就这么吞咽下去了,还饶有兴味地舔了舔了嘴唇。
宁煜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也放下了茶杯,为孟吟蘅脱下外衣,盖好被子,自己也和衣上塌,望了望熟睡中的吟蘅,竟不自觉微微一笑,随即阖眸睡去。
辞故友
次日,临近午时,孟吟蘅依然在睡眠中,就听得屋外一声大喊,那人的嗓音却是极为沙哑难听。
“吟蘅,起来了没?慕公子来了——”
孟吟蘅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宿醉后的头疼也减轻不少,宁煜又已经不在房内了。
“门外谁啊?大早晨扰人清梦——”孟吟蘅一时未辨认出来者声音,慢腾腾地起床穿衣,“进来吧。”
门外那人轻轻推开门进入,却正是曲无辰。
“吟蘅啊,你可总算起来了,你看看这都快午时了!”无辰说道, “萧公子今早也来过了,因急事而先走了,慕公子还在外面呢。”
“啥?慕书越一直在外面?”孟吟蘅惊道,“你咋不早来叫我,不过宁煜人呢?还有你的嗓音咋回事?”
“哎,还不都是酒醉害的,走吧,咱们快些下去,慕公子是来向我们辞别的,宁煜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曲无辰一边催促着孟吟蘅,一边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在喝了第一口之时,便全数喷了出来。
“老弟,你这茶——”曲无辰一脸苦色,皱眉将茶杯放下,再也不敢碰了。
“啊?怎么了?”孟吟蘅好奇,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尽,却仍未察觉有什么不对,“没问题啊,就是凉了点,有点像昨儿晚上的……”
曲无辰脸上的表情极为微妙,望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快些走吧。”
孟吟蘅“嗯”了一声,两人便一起走出了客栈。
只见客栈门口聚集了若干蓬莱一派弟子,中间那个一袭白衣腰系缎带的自然就是慕书越了,宁煜却未在此,慕书越颈上挂的那枚琉璃珠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吟蘅眼前一亮,微微抬手遮挡了一下。
慕书越自是见到了来者,牵马向其走近,道:“孟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挺好的,你呢?”孟吟蘅笑道,随着慕书越一同向城门方向走去。
“嗯,看孟公子状态,比昨日好了很多。”
“是啊,对了,你今日便要走了么?回蓬莱?”孟吟蘅问道。
“嗯,在此地已经耽搁数日了,而且事情也处理差不多了,该走了。”慕书越垂眸道。
“这样啊,可惜还没怎么一块游玩一番呢,哈哈。”孟吟蘅道,“没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啦,兄弟!”说着凑近慕书越身前,重重拍向其肩膀。
慕书越淡淡一笑,凝视着孟吟蘅眼眸,道:“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孟公子,你独自一人,江湖险恶,多加小心。”
孟吟蘅闻言,摆手道:“不是一人,这不还有宁煜和这位曲兄弟在嘛——”
似是为响应吟蘅一般,曲无辰满面笑容地凑了过来,一开口却是吓了众人一跳:“慕公子,一路保重啊,改日定要再聚!”
“嗯,保重。”慕书越依然极为淡定地忽视掉了曲无辰的“烟熏嗓”,而蓬莱众弟子却是低声议论了开来。
“哎,曲兄你这嗓子……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啥了?”孟吟蘅满是无奈地说道。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结果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曲无辰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还是先别说话了。”随即竟真缄口不言了。
几人笑了一阵,继续前行着。出了城门,慕书越便翻身上马,道:“孟公子,曲公子,不必相送了,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万望珍重。”
孟吟蘅和曲无辰应了一声,随即慕书越便带着蓬莱众弟子,踏上了回蓬莱的路,一行人渐渐消失在两人视野中。
慕书越走后,孟吟蘅长叹一声,与无辰一同向城门而去,却不防看到不远处站立着无数身穿月白纱裙的女子,孟吟蘅皱眉望去,思索片刻,心内只觉十分熟悉。却猛然想起,这是落月教弟子服饰!
孟吟蘅大惊之下,刚想拉着曲无辰隐藏起来,那群女子亦看到了两人,有几名女子低低耳语一番,一转身便走向另一个方向,她们中的大多数却是拔剑围了过来。
孟吟蘅心道不妙,忙拽着曲无辰的衣袖,拔腿往城内飞奔,曲无辰一惊之下,喊道:“吟蘅,你跑什么啊——”
“曲兄你有所不知,这是落月教的——”孟吟蘅一边跑一边回答道。
“我知道这是落月教的弟子啊,那也不至于跑啊——”
孟吟蘅闻言,脚下一停,也松开了拽着曲无辰衣袖的手,恍然大悟道:“对哦,宁煜都是落月教副教主了……”
曲无辰无奈道:“就是啊……”
身后紧追不放的落月教弟子们见两人停下了脚步,也都围了上来,却也不攻击,只是拔剑冷冷对着他们。
孟吟蘅心内疑问更甚,开口问道:“不知各位姑娘有何要事?为何要拦住我们二人?”
她们却都不答话,片刻之后,落月教众人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只见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容颜俊美,面色却略微苍白,一袭玄墨色衣衫,腰间佩着一支白玉笛。此人缓缓向二人走来,孟吟蘅和曲无辰却皆未见过他,一时不敢开口。
那名男子轻轻走至二人身前七八步远的地方,狭长的眼睛微微打量起吟蘅无辰二人,半晌才开口,面对着孟吟蘅,声音却是低沉极有磁性:“这位小公子,你可是孟吟蘅?”
孟吟蘅道:“在下正是,敢问阁下是?”心内想道:“这是落月教内的人?宁煜不是说落月教内多女子么,宁煜这当头也不知又跑哪去了,唉……”
那人却是低笑一声,道:“孟小公子,你跟煜儿的关系这么好,他就没跟你提起过我么?”
孟吟蘅惊道:“没……阁下是来找宁煜的?您是宁煜什么人?”
“嗯,我来找我的徒儿。”那男子道。
“什么?”吟蘅一惊,“您是宁煜的师父?那……您便是落月教的左护法宁如临么?”
那男子淡淡应了一声,却不再言语。
吟蘅心内想道:“宁煜啊宁煜,你看你老跟着我到处游荡,这下可好了,你的教主妹妹不管你,你师父亲自出来找你了……”
孟吟蘅又偷偷抬眼向宁如临望去,正兀自出神中,却见一旁的曲无辰“哎哟”了一声,抱膝蹲下,孟吟蘅心内一惊,却见宁如临突然出手,由袖中抛出数枚暗针,只向两人面门而来,吟蘅向旁一闪身,同时持剑在手,宁如临亦拔剑,直向吟蘅攻来,吟蘅横剑欲格挡,却被一股强劲的内力震的剑几欲脱手,宁如临却又低笑一声,那声音极有磁性,于吟蘅听来,却是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曲无辰膝盖中了宁如临一针,此刻见吟蘅状况不妙,忙拿出琴来,微一拂弦,一曲“战魂”奏出,琴音宛如利刃,击向宁如临,宁如临倒也不慌,使了个眼色,众落月教众便拔剑攻了上去,琴声越来越急,吟蘅却是渐趋下风,突然一阵眩晕,正在抚琴的曲无辰亦是一口血喷出,七弦俱断,人也陷入了昏厥。宁如临见此情景,登时不再与吟蘅消磨,一招“月落江舟”,剑直指向吟蘅要害,却在中途剑锋一转,在吟蘅周身要穴上一点,吟蘅顿时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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