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儿想了半响,难道是心脏有问题。也不对,王少卿的体质这么好,体格强壮,不会有问题,他唤来下人,上了茶,看着茶杯冒出的烟雾,“继续说。”
权当应付这个小子。
王少卿思索一会儿,又道:“有时候还全身发烫,觉得全身都膨胀一般!”
闵老儿眉毛一边高一边低,看着王少卿,随后拿起茶杯吹了一下,喝了一口。
王少卿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着:“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感觉我脸上发烫,烫的特别厉害,满身说不出来的奇怪。”
他越是这么说,闵老儿越是看着他,那双眼睛中,看似满满的疑惑,待闵老儿解惑。然而闵老儿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微微一叹。
王少卿看着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闵老儿晃神回来,“啊,嗯……你继续说。”
“说什么啊,都快说完了。”王少卿怒然道。
登时,闵老儿慢吞吞地又问:“近来可有再发作吗?”
喝着他的茶,似是做耳听着。
王少卿不满地说道:“就是近来发病很频繁!”
闵老儿不紧不慢地道:“是何时发病的?”
难不成是思春了?或者碰到喜欢的人,不过这个王少卿看上的人怎会轻易放过,还不是抓来就范的。
王少卿想了想,“今早还在发作啊,闵老头给本公子开副药治治啊。”
回春堂内,全是药味,有的是熬药发出的药味,还有一些是晒干药材发出的,小厮在拾药,还有在斩药的声音。
闵老儿四周看看,放下茶杯,开始捋着他的胡须,微微道着:“那为何发病啊三公子。”
王少卿忽而站起来,附在闵老儿的耳边:“本公子碰到一个人便会这样!”
那声音十分隐忍,那模样怕是别人知道一样,眼神闪烁不定,扶在桌面上的手,用力抓的紧紧的,神色有些慌张。
闵老儿大致知晓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摆手:“三公子哟,您的病,小人可是治不了啊,您就饶了老儿吧。”
王少卿忽而摊在椅子上,难道还真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吗?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有没有没什么缓解的方法吗?没有什么药物可治愈?”
闵老儿赶紧摇摇头,他也曾年轻过,对一个人动心,对一个人产生好感,这需要什么要吗?这解药怕得自己去寻来才行。
忽而玩心起:“治不好啊治不好,自古深入此门者,无一能治愈的,除非两情相悦。”
什么治病也要两情相悦,这个庸医!庸医误人啊庸医误人,还号称是江陵城最好的大夫!
王少卿又问:“老头,你莫不是耍我吧,这世间当真没有药物可治吗?”
闵老儿站了起来,长袍悠悠:“这不能根治,不过时间久了便会好了啊,亦或是不治而愈。”
王少卿越听越糊涂,他只听到前面一半话,后面一半话语过耳便忘记:“老儿你能不能说具体点啊,本公子怎么都听不明白。”
闵老儿笑着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说完之后,闵老儿朗声大笑,拂袖抓药去,年轻人该有年轻人的活法,让他自己琢磨去吧哈哈哈。
王少卿愣在原地,老子看个病还要听你念诗,头都大了。这个老头果然不行,难道要去找姓温的神医,姓温的老头不怀好意。
好好的念什么诗,要知道那些先生都是因为念诗给他听,被他打跑的。
如此想来,他便离去。如若不然怕这个老儿要被他打了。
小徒弟问闵老儿:“师父,那个三公子得了什么病,您也治不好呢?”
他师父可是江陵最厉害的大夫了,这整个回春堂都属于闵老儿的,在此地谁人不认得他师父。
闵老儿捋了捋胡须:“他啊怕是得了一种治不了的病,只需要解药哈哈,等你长大些遇见那人便知道了。”
小徒弟挠着后脑勺,那人又是何人?
王少卿当然没有听到这些对话,他迈出回春堂,走到半路,又遇见沐风他们三个。
沐风远远便召唤他:“少卿,去闵老儿看的怎么样了?”
王少卿哪有心思理会他们,他这病还要根治才行,若是一直犯病,可是不行,既然姓闵的不行,那么就是找哪个姓温的。
温老头虽然没有好心眼,却也是医术高明!总比方才那个庸医好多了吧。
沐风跟着上去:“怎么不理人啊,兄弟们跟上去!”
郭少秦道:“少卿啊,还真是得了什么病不成,平日看你身体强壮,怎会那么轻易病了呢。”
千不该万不该说起这事,王少卿愣在哪里,“别说了,老子还要去看病,你们都给老子闭嘴!”
疾步往前走,趁着天还不是响午,还能找到那个温老儿,许是这时辰从他二哥王王少君那处回来。
三人连连往后退,都嘀咕着,难道真是病了。
接着又开始跑上去拉着王少卿,郭少秦道:“你别生气,得了什么病啊。你且与我们说一说,哥几个给你寻寻名医看看啊。”
他们花天酒地皆是有原因,家中权利争斗,纷纷与皇子间的关系,也是他们所不喜的,竟然如此何一日风流,走马看花也是一天。
花天酒地是真,欺男霸女是假,这名声好坏,只需要一点点手段便可达到。若是寻访名医倒也不是不可能。
王少卿赶着回去,撇开他们:“别拉拉扯扯,我赶着回去,你们自个儿去玩吧!”
话音未落,人已充满往大将军府第去。
夏日的风,带着些许炎热,待他回到家之时,已是满头大汗。王少卿往庭院走去,李清言正坐在亭子里。
看到王少卿整个背部都湿了,神色匆忙,喊道:“少卿来歇一歇吧。”
王少卿竟然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他连自己怎么坐下来的都不知道,眼睛一直凝视着李清言:“不是和你说了,好好呆着,不要到处走!”
须臾,风吹来远处的花香,李清言拢满袖:“我还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的,也就在这亭子里乘凉。”
王少卿睨视着他,“动不动就吐血,走几步路都喘气,还好意思说。”
他闻着李清言身上散发的药香,红晕忽而爬满他的双颊,手不小心碰到李清言的手背,他愣了一会儿。
心道不好,他的病又加重了,不得了了。手脚无措的想要离开,连李清言的脸都不敢看,急匆匆地要去寻温神医。
他脑海中浮现出闵老头的那句诗,想问李清言,又将诗句念了出来,问李清言是何意。
李清言清瘦的脸,微微一怔,“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是情到深处,万念俱灰的真诚感慨,少卿何故问这个。”
那个闵老儿难道是说他自己不成,这个庸医啊,还是去寻一下温老头吧。
王少卿匆匆走了,唐小六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李清言轻轻摇头,他哪里晓得王少卿这是怎么了,只是看他神色不对,莫名其妙的问自己一句诗句。
心悦一人,很难还是认识不到自己。
王少卿属于那种尚未开窍的人,天真无畏之人也是十分难得可贵的,此间的乘风沐雨,仍是少年时,说是一时的挥霍,却也是年少。
他在拐弯处,回身偷偷看了李清言一眼,喃喃自语:“为何这样放心不下你呢。”
恰逢此时,温神医路过。原以为王少卿会与他甩着脸色,谁知迎了上来,“老头,你也给我瞧瞧病吧。”
哟呵,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他使什么坏吧。
温神医拔腿就走,与王少卿讲不得理。
王少卿见他要走,脸色哀伤:“老头你再不给我看病,我就死了。”
温神医还在观察,仰头打量着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还是今日这小子撞了些。要知道自从他让王少卿抱着李清言睡,王少卿每每见他都骂起来的。
温神医道:“你知道外人喊老夫什么吗?”
“什么?”
温神医老神在在:“活人不医,死人不救!”
王少卿怒了,“你这个死老头,帮我帮我看。帮不帮!”
他……他竟然扯着温神医花白的胡子!
这胡子可是温神医精心呵护的,温神医连忙拍着他的手,让他放开。
只是,不知王少卿从何处弄来的匕首,眼看就要将胡子给割了!
温神医惊慌:“三……三公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先放开,放开老夫的胡子!”
待王少卿放开,伸出手去,温神医知道是让他把脉。
这不摸还好,一摸心喊:糟糕!
第二十九章 木子
温神医审视着王少卿,真的是来给他瞧病的?他护着自己的胡子,远离王少卿数步。
风吹起他的衣袍,微微沉吟,“好了好了,你离老夫远些,把你的匕首收起来,收起来!”
王少卿收起匕首,又问他:“如何了?”
温神医防备的道:“你先说说有什么毛病!”
他可没有看出什么来,脉象平稳,跳动有力,分明身体好得很,温神医一愣,半响之后,慢慢挪步,有想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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