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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日后必成大器 (于一画)


  
  “这么大阵仗?”我只来得及感叹这句。
  苏谣无奈的看我一眼:“是被吓着了头脑简单到只会有这想法?”
  “那还能怎么着?”我领着她穿过漫漫停车场:“我总不能哇哈哈哈的对着一空荡荡的停车场笑说,傻逼,又没逮到我吧?”我按了一下电梯的向上键:“或者问你,接我这单生意你能赚多少银子?”
  她一直盯着她的指尖看:“你也可以含羞带臊的问我,难道我们之间发生的就是一场生意这么简单?”
  “难道我们之间就是一场生意这么简单的关系?”我顺从的把她的话复制了一遍。
  “你觉得呢?”她反问我。
  
  我盯着一直在负一楼停止的电梯研究:“我还是挺希望就是一场挺简单的生意上的关系。其实我这句话有个漏洞,但说的时候,我自己并不觉着。我希望是一场生意上的关系,说明在潜意识里,我已经无法认定这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我当时都处于劫后余生的惊恐和混乱当中,无法正常判断我的心。至于苏谣,她喜欢千算万算,但有些事情她向来不爱戳破,尤其是在根本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
  电梯像是被人强行征用那般还是没有上来,我看着手机上灯光、服装、经纪部给我打的不下八通的催促电话,还附带着心急火燎的微信,只好对着绝少发呆但现在确实在发呆的苏谣说:“算了,我们还是走楼梯吧。”
  
  我说过,这是一个巨型的航空母舰式的建筑,横七拐八的需要走不少时间。苏谣跟着我亦步亦趋,一大早上空荡的走廊除了偶然能见的清洁工就是通宵作业顶着蓬松的乱发现在急着回家补眠的菜鸟。
  经过一又一个空无一人的楼梯拐角,在第十一个处她拉住了我的右手,我转身,还没问出口“怎么了”,苏谣便紧紧的抱住我。
  如果拥抱能分几个程度,比如情人的是火热的磨蹭、朋友的是普通的慰藉、那苏谣给我的——就是要把我勒死在此地,然后打包到处兜售“玄奘女儿的尸骨”大甩卖的感觉。
  “怎么了?”我还是想象力的问出这句,但至少我没有破坏气氛的叫“勒死了。”,甚至还体贴的用手轻抚她背部。
  她身体很香,有别于冯安安给我的强烈蛊惑,是另一种温柔的味道。
  “抱着我,我害怕。”她微微颤抖的说,这种害怕让她忘记她一向勾引我时都是用嘴唇对着耳朵说话,引起我一阵阵酥麻。接着她又不好意思的说:“还有,我的脚也崴了。”
  
  在苏谣脚受伤的日子里,我就像照顾太皇太后那般的照顾着苏谣,不管她吃饭、喝水还是上厕所都车前马后的护驾。以至于她上厕所的时候我都差点大呼“喷龙尿”来烘托气氛。连经纪部的红姐挤眉弄眼的嘲弄我说:“坚冰融化啦。”我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笑。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我没有钱,也没有大爱的时候。
  
  日子就这样如水的过着。
  安逸却像温水煮青蛙,我时刻想扑腾到外面的世界,还没找到支点之前,有人就捷足先登。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作者有话说特别不朴实造成了卫生巾大甩卖事件。这次朴实点。柔情世界,谁辜负谁。-----------此乃存稿箱,今天晚回,留言大约会晚点回复

45 充满便意的人生理想

  曾经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某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在田埂上玩泥巴时,无意间听过一个广播教学,讲的是李清照。空中课堂的主持人先用充满磁性嗓音却完全不标准的普通话念了一段李清照的生平后,接着静默的意淫了一小会儿有无数双渴望知识的眼睛,重重的叹了一大口气说:"对于一个平凡人,一生顺遂是一件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但对于一个才华洋溢的文学家来说,跌宕起伏的命运才能激发出她创作的灵感,写出伟大的作品。而李清照就是这样的例子,当她面临青年丧夫中年改嫁,又生活在动荡不安的南宋,这些都给予了她作品充足的养分。"
  一边揉着泥巴一边挂着鼻涕的我那时完全听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苦成这么样还能说是幸福。只知道文学家不是人当的,一要情感上有人配合,二得瞄好时间投好胎,呱呱坠地于那风起云涌的动乱年代。
  
  直到最后才恍然大悟,所谓的那些苦那些波折都是自己求来的,因为这样看起来才上档次,才“作”得像个文人,比如最近就“作”得相当厉害的苏谣。
  
  如果用几百年前的视野来看今年的话,那应该会写个“小灾”两字。接着皇帝就带着一干人等去泰山祈求神灵的保佑,据说祭天之时连皇帝都不能进行房事,更不要说太监们。大约是这个原因,现在的公务员们更愿意用CCAV忽悠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然后接着继续在食堂偷偷摸摸的用矿泉水装五粮液不醉不归。于是乎,在这个禽流感肆掠的季节,很多大型活动都暂时停摆,苏谣的事业受了不少冲击,可以在家闲着养蚊子。直到有一天,她在例会上神采飞扬的干完一大杯星巴克以后,站起来宣布自己要去采访身在疫区的患者和医生,接着遭到了除了依旧啃手指甲的我以外的人的所有反对。
  经济部的红姐先环顾一周之后,拍了拍手,表示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我抓着卫生纸则准备以上大号为由出门发个呆,却被苏谣抓住,会议室里只剩下四大常委:经济部的红姐、广告部的紫经理、财务部的吴总监和人事部的素素姐,以及苏谣。。。还有我。
  
  什么时候我进入了核心管理层?虽然管理层的各位长老们看上去有些不满,但有更大的事儿等着她们去做决策,索性就把我扔在一边,第一个出来投反对票的就是红姐,她表示我们又不是CCAV,就算能动用人脉拿到独家消息,但是拍了剪了又能如何,去哪里播,又有谁敢播?
  苏谣不说话,循例看着我;我如常啃指甲,循例无视她。
  接着站出来的是紫经理,她温柔的告知苏谣,虽然最近她闲得发慌,但是下一季的洗衣液广告和毛巾广告已经接洽好,拍摄时间不日会提上日程,请她不要心急如焚做出对自己对公司都不利的决定。
  苏谣依旧不说话,改涂涂画画,整个会议室空气开始变得干燥又充满便意。
  财务部的吴总监向来在任何公开场合不太发言,现在也开了腔:“这些都是小事。”一听这话说得,让我感觉他说话内容十分霸气,但语气实在娘炮:“重点是,现在凡人近三十年来的四五种瘟疫,我们这些人已经没办法免疫了。被感染了艾滋死的那三个,难道你都忘了。上次非典要不是我们把你留在境外回不来,你就想去了。是不是这次还想我们用这一招?”
  谈判陷入死局。
  苏谣死活想去,四常委死活不愿意。面对面色凝重的众人,苏谣忽然转头固执的看着我:“你觉得我该不该去。”无视于我的躲避。
  “我。”我无奈的指了指我自己。
  作为一个有着选择困难症的患者,我连内裤的颜色都能从粉红纠结到正红。这性命攸关的事情和我讨论,这有意义吗?虽然我心里是这么腹诽,但为了不扫苏谣的面子,只能模拟两可尽量深沉看上去经过深思熟虑的问:“那你去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在任何场合使用都能达到屡试不爽的效果,被问者总是能掰扯出一些关于理想关于人生关于价值观的话,一般情况下最菜鸟的主持人都会在访谈中插花式的来上几句诸如此类的,让受访者自由发挥。果然,作为当今文坛的一颗美丽与才华并重的新星,苏谣同学立刻一发不可收拾的向我展现了理想和抱负。
  但她首先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激情,用一个反问句问我:“你知道吗,司马迁为了写《史记》,□都被人割掉了。”如果这是一段节目的开场破口,我一定给她鼓掌,可见苏谣的戏剧化因子已经融入了其血液当中。
  “我知道,小学生都知道。”我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四大常委的不耐烦,其实我也不耐,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所以。”苏谣接着说:“历史要是没有人记录,或者全都有官方人记录那就只是一些隐晦的只言片语。每次我在天界的史料库里翻查很多资料的时候,太多都是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人生、伤、死、薨。但那件事是什么,他的感受是怎样,没有人知道,只因为记录这个的人没写。每到这种历史节点的时候我就兴奋,就想为别人做些甚么。或许在某一天,某一个天界的谁因为某一件小事查询今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打开我所记录的资料,因为我而了解整个事件的全貌,这就足以让我兴奋了。这是一种或者的存在感。你懂吗?你支持我吗?还是,你和他们四个人一样,觉得我就是一个傻子?”她拉住我的手。
  这道貌岸然的一番言论居然把我说服,是吧,就算她“作”,也算是“作”得有理想。
  就像师父说的那样,我们没有什么好牺牲的,除非为了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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