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行知道村民有多痛恨那些拍花子,肯定不会为这种人做掩护。就算有人因为钱财动心,那么多人之下也不能遮掩的住,加上他下令掩护凶徒者同罪,就不必担心那些凶徒能混入到村民中去。
等郑泽行离开之后,医馆里的人都松了口气。确定孩子真没事之后,纷纷抱着孩子离开。
梁小叔他们也说要回去了,发生这种事大家也没有了玩的心思。他付了诊金之后,抱起小石头:“那咱们回去吧。”路上可以走慢点,到了城门前应该能遇到其他同村人,一起出城更保险。
出了医馆张清竹小声跟梁汉说:“你刚才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和县太爷说话。你还没自称草民。好在县太爷器量大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你最少得挨几板子。”
梁汉好奇:“县令能那么厉害?说错话就得挨打?”
张清竹瞪眼:“你这不是说傻话吗?那可是官老爷啊。说话得千万小心,县太爷不止能打你,还能砍你头呢!就算不砍头,把你抓到牢里就够你受了。你以后可别那么唬了。”
梁汉能感受到这里人对于当官者的敬畏,那是充满在一言一行里。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这感觉真不好。幸好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农民,一般没什么机会跟这种阶层的人相处。
梁汉:“好吧,我以后小心点。不过咱们不过是小村民,也没多少机会能见到县太爷的。”
“那就好。”张清竹分别道:“不跟你一路走了,我得去找我哥他们了。”
“好,注意安全。”
来到城门之后,大家互相证明着彼此的身份后,梁汉和梁小叔他们都出了城。然后一路感慨着往家走。一边觉得灯市挺有意思的,一边又觉得遇到丢孩子这种事太糟心了。
“来年如果城里再办灯会的话,可不能再待孩子来了。就算带来也一定要拉紧了,一定不能放他们撒欢。”
“对对,幸亏县太爷动作快,不然孩子就丢了。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咱们县太爷还是挺厉害的,而且还挺为咱们这些普通百姓着想的。希望县太爷能把那些拍花子抓到,到时候我带着石头去砸他们!”
“这些祸害别人家孩子的拍花子就该千刀万剐。”
有人小声说:“我听说梁汉家的孩子也丢了。”
另一个人也说:“是真的,好在找回来了。我还听说梁汉救回来一个孩子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有个人凑了过来小声道:“这事我知道,我还瞅见了,梁汉跑的可真快,眼看就要抓住那个拍花子了,那人才把孩子丢过去的。我当时还不敢相信呢,没想到梁汉也能这么英勇。”
“你真瞧见了?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我凑巧了在路旁,一听是有人偷孩子我也伸手去拦拍花子了,可那人竟然还会功夫咱们拦不住他。我看梁汉追那么快,还以为是他家那个孩子呢,结果是别人家的。我偷偷过去看的真真的,还真是梁汉救的。”
有人感叹:“这……这还真想不到啊!”
“可不是,我当时看了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三个人落在了队伍的末尾纷纷感慨着,又有俩人八卦的加入到他们队伍中。
“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真不敢相信。不过梁庆丰这些日子不经常跟人说梁汉改了吗?本来我还不信呢,没想到他这么英勇的去追拍花子。”
“兴许还真改了呢。”这人有些猥琐的说,“不是说他想娶名山村的张家小子吗?就他以前的作为,那张家哪能看上他。要想把人娶进门,可不得好好改造吗?”
“还真是。我还瞧见梁汉跟一个小哥走一起,可能就是张家小子呢。为了媳妇改好也不是不可能。”
“不都传梁汉赚了不少钱吗?有钱了还娶男媳妇做什么?也不能生娃。”
那猥琐的人说:“这咱哪知道,兴许他就好这口呢。”
“也可能他其实没那么多钱,毕竟那都是传的,谁知道到底怎么样。”
“多少应该也赚了些,不过就梁汉这样的,也攥不住钱。兴许花的差不多了,娶不上姑娘了。”
“别说姑娘,他能不能娶到张家小子还不一定呢。咱们瞧着看吧。”
梁汉走在前面,自然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在对他议论纷纷。他觉得除了小石头的事,灯会还是挺有意思的。而且还见到了张清竹,现在就要想想办法怎么能经常约到人。这里虽然不是现代,但恋爱约会还是很重要的!
看不了电影,去吃吃饭逛逛街其实也蛮不错的嘛!孤寂了三十多年,终于有个男朋友了,这让他还是挺兴奋的。第一次恋爱的老男人,大家能理解。
………………
小石头醒来后惊慌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是熟悉的屋子后才放心下来。见墙上还挂着一个金鱼花灯,他高兴的穿衣服下床跑了出去:“梁叔——梁叔——”
梁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表情不善的说:“醒啦?亏你还能这么高兴。”
小石头见梁汉生气了,便讨好的笑笑。撒娇的喊道:“梁叔——”
梁汉白了他一眼:“赶紧进来吧。”
小石头高兴的跑进厨房。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梁汉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小石头:“没有啊。”
见他没事,梁汉板着脸教训他:“昨天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拉好大人的手,结果呢?”
小石头很心虚:“我……”
梁汉继续训道:“知道错了吧?幸好你昨天没被人抓走,不然我上哪找你去?”这里可不是联网的世界,交通差的让人愤慨,这要是丢了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石头低着头听训,他也后怕,真没想到就那么一小会就遇到人贩子了。还好他以前差点被抓走,所以很机警,感觉有陌生人抓住他,就条件反射的吓得叫了起来。
小石头乖乖认错:“我知道错了……”
梁汉没轻易放过他:“那你说说自己错哪了?”
“我不该不听梁叔的话。”
“知道就好!以后叮嘱好的事就得乖乖去做,知道吗?”
小石头低着头很惭愧的样子:“知道了。”
梁汉也没教孩子的经验,见他认错了也知道错了,也不想再训他:“行了,去洗脸吧。”
小石头松了口气,立马去洗脸。
………………
梁汉站在门口,西风呼呼的刮着。已经入了三月,四周依旧是一片灰扑扑的萧瑟。人家都说“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可这跟平陌县一点关系都没有,冬天还是这么强势而明显,前几天还下了场雨夹雪呢。
“春天来得这么晚,可真够糟心的。”他摸了摸粗糙的脸颊,“幸好我是个糙汉子不用担心皮肤不好,又干又冷,难怪村里见不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唉……”
“不过还好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他望了望远处的山,“等春天来了……”
梁小叔来的时候就看到梁汉站在门口吹冷风的模样,他走上前去好奇的问:“你在这站着干啥?这可是风口,不觉得冷啊?”
梁汉回过神来:“没事,站一会儿。小叔来找我什么事啊?”说着一起进了院子。
梁小叔:“我刚才去地里溜达了一圈,土冻的没那么厉害了。眼看就要开春了,我想着要不趁着这几天去把牛买了。你不是说也打算买只牛吗?咱爷俩一块去吧。一起买还能讲讲价。正好我年前攒的草料多,也不担心牛买来没吃的。”
“行啊,牲口的事我不懂,还要小叔帮我掌掌眼。”
“嗯,这事我有经验。你家的牛棚还没建呢吧?可以先在我家养几天,正好我家也有料。不过你也得抓紧时间办了,这牲口可是咱们农家人的宝,得好生照料着。”
“知道了,牛买回来我就建。”
叔侄俩进了屋,商量着该买什么样的牛。不听不知道,原来买牛也有那么多的讲究。什么多大年龄的牛好啊,还有得看看牙齿,看看精气神什么的,公母也有讲究……等等,梁汉听完觉得,这事还是全权交给梁小叔吧。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梁小叔还跟他念叨了下村里谁家的媳妇生了大胖儿子啊,自己的小孩多好啊,看着他们长大可有意思啦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梁汉知道梁小叔是侧面向自己表示,娶个姑娘有个自己的孩子日子会多么美好这种意思。梁汉装作没听懂:“哈哈,小叔您就别羡慕啦。等来年小智成了亲,您也很快就会有大胖孙子的。别急别急,很快就有了。”
梁小叔斜了梁汉一眼,觉得这侄子真是死脑筋。有点糟心:“不聊了,咱们明天进城,早点起,得去早市看牛。”
“知道了。”
梁汉把人送出门,远远的看到小石头回来了,还有另外两个他比较熟悉的孩子。等小孩走近了,见他衣服上脏兮兮的,跟在土里打滚了似的:“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石头有点吞吞吐吐的说:“梁叔,我打架了。”
梁汉倒是有些意外,然后问道:“赢了没?”
小石头点头:“赢了,我没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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