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宗特意挨着谢松青更近了些,夜晚的清风轻轻的拂过他的衣衫,有着一股青草的香味顺着晚风溜进了李耀宗的鼻子。他很喜欢这种味道,不由得抽动着鼻子多闻了几下。
谢松青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作,本来想不留痕迹的走远些的,但因为对方这不经意的动作,他的心就软了,于是放慢了脚步,随着李耀宗一起在乡间的小路上慢慢的走着。
远处有几声狗被惊扰的狗吠声,月亮躲在了云层的后面,稻田边的道路虽然有些暗,可还是不影响行走。
忽然从不远处的草垛后传来了一些细细索索的声音,有低低的□□声传来。
“大牛哥,你放手,别……别在这儿……”娇娇的女声上气不接下气的边喘息边小声说着话。
“翠竹,咱都半个月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你难道不想我吗?你摸摸……都是想你想的。”男的声音低低的,安抚着怀里的小情人。
“你……你个老不正经的,别拉我手你……我不摸……呜……”□□声戛然而止,想来是被什么堵住了。
李耀宗听了一句就知道这肯定是遇到了一对野鸳鸯,这大晚上的耐不住心里腾腾燃烧的欲望之火,上这外面解馋来了。
李耀宗面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可一回头看到谢松青毫无波澜的表情,心里又起了逗弄的意思。
李耀宗用胳膊肘拐了拐谢松青的手臂,装作一副不更事的样子说:“你听,有姑娘在喊呢,怕是遇上了小毛贼,咱俩去帮帮她呗。”
谢松青少说也是20来岁的小伙子了,哪能不知道草垛后面是什么一副不可描述的场面,知道这李耀宗想看他出丑,故意说这话。可他也不是好惹的,他眼睛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诶,你说的在理,可我这么瘦弱,让我先去这说不定被一起欺负呢,你先去看看,我在这田边帮你看着,如果你一个人搞不定,我就马上跑到村头叫人。”谢松青淡淡的口吻不容拒绝。
“可……咱还是一起去呗。”李耀宗主要是想看他一脸惊吓的样子,自己一人去哪还有什么意思,可他不会唬人,谢松青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么,难不成你不敢去,平日里虎胆虎威的样子,遇到事了原来只是一个烂瓤瓜。”谢松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用眼角斜着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呔,激将法还治不住你吗?
李耀宗听了这些话,心里腾的来了气势,不想被这手腕子还没竹竿粗的小书生给轻看了。
“我当然敢去,也不看看我是谁。”李耀宗梗了一下他的大脑袋,掂手踮脚轻轻地就朝那草垛子走去了,却是没注意到谢松青脸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到了那草垛边上,各种不堪的声音更是明显了,李耀宗朝里看了一眼,天儿挺黑,只能见着两团白肉在那儿耸动着。李耀宗攥了攥拳头,下意识的往后看看谢松青,只见谢松青向他用手做了一个催促的动作。
他艰难的转过头,在裤子上抹了抹掌心出的一点点汗,张嘴欲喊。
这时,身后的谢松青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他躬下去在地里捡起了一大坨松软的泥土,快速的砸向了草垛,泥土与草垛激烈的碰撞发出了好几声大的“啪哒”声,李耀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在草垛后缠绵的那对野鸳鸯下意识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呆呆的看着他们,虽然在野外行苟且之事的是他们,可被人看去了心里总会有一丝羞耻的感觉。
女人又羞又怒的喊了一声“哪里来的混子,恁不要脸”,说完朝李耀宗胡乱扔了一件衣服,却没想把自己大红的亵裤给砸他脸上了,热乎乎的还带着一丝味儿呢。李耀宗这下也反应过来了,把那红亵裤大力一扔,呸了一口,心里直呼晦气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厢谢松青蹲在路边早已经无声的笑的直不起腰了,谁叫你和女的打情骂俏来着,哼。见李耀宗一脸愤愤的表情走来又换上了惯常的冷漠脸,不发一言的往前走了。
“你……你……作弄我有意思吗?”李耀宗以为谢松青是恼了刚才他偷听他和那位妙龄女子的讲话呢,这心里虽很是恼火,却不敢有所表现。
谢松青抿了抿嘴,没有与他做过多的辩驳。
“你敢说你不是想寻我开心才说什么一起抓贼人的,你敢作弄我,我就敢还回去。”谢松青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李耀宗无从回起,只感慨了一句,早就知道这书呆子不是好惹的,自己偏没记性,爱时不时的招惹他。看,这哪回讨着好了。
这不一会就走到了红山书院,李耀宗看着那本来毫无生气的小院被谢松青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不由得赞赏的点了点头,别说,这书呆子还挺会过日子,他心想。
见谢松青到了家他也顺着小路回自己家去了。
谢松青打开了院门,守在门口的点墨像是八百年没见着他了似的急匆匆的跑过来咬着谢松青的裤腿,谢松青摸摸点墨的脑袋,让它先把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点墨早就不是当初的小不点了,谢松青隔三差五的给它弄好吃的把它喂成了一只壮硕的大白狗,脑门上的那撮黑色的毛看起来油亮油亮的,眼睛水润润的,看起来很是招人喜欢。
谢松青以前的同窗给了他的一块玉的边角料,成色还过的去,胜在形状好看,是一个鹅卵形状的玉片。
谢松青拿去给钻了一个洞让点墨给戴上了,白白厚厚的毛盖着温润的玉片,在点墨的脖颈处晃来晃去,很是可爱。
第15章 茶籽
东来河边,流速缓缓的河水与光滑的大石头构成了一个最适宜洗衣服的天然场所,这儿也是整个村子的八卦源头。村头的花大姐一边揉搓着家里两个皮小子的脏裤子一边说。
“唉,你们听说了么,那李家大郎啊,是个外强中干的孬货呢。”
黄二婶子接过话头:“这从哪说起呢,他长的恁壮,咋的,那方面不行?”
旁边老张家新娶的小媳妇儿羞的转过了脸,“哎呀,你们净说这些羞人的话!”
“我邻居铁牛娘跟我说的,看戏那天她侄女金梅特意上我们村相人来了,不知道那两人说了些什么,晚了金梅哭着跑回了她舅母家,一头扎进帐子里嘤嘤直哭。
铁牛娘急的呀,赶忙问是咋了,还问是不是李耀宗那小子欺负他了。结果你猜金梅咋说,‘他要是能轻薄我还好了呢’。你们听听这话,可不就是说李家大郎是个不行的!”花大姐眼睛一瞟,脸上露出了一副你们都想不到吧的得意表情。
“咋能呐,不是说李家大郎上阵杀敌么?这身体应该是没毛病的呀。”旁边的洗衣村妇接过话头。
“说不定就是在战场上伤着了也不一定呢,你瞧瞧这么好个小伙子,村里的婶子们都给介绍过都少好姑娘给他了,没一个成了的。要我说,就是这身体有毛病才不敢害了人全乎的好姑娘。”花大姐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好似这李耀宗就已经成了个有缺陷的男人,就差来个牌子给挂他脖子上了。
“啊,亏得我还看他是个不错的,还想把我表妹说将给他呢,这下托你的福,我可不敢再说了,我可不能害了我妹子的下半辈子。”杨家大姐摸了摸心口,劫后余生般吐了一口气。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河道拐弯的上游,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个人已经笑得大牙都快掉出来了。
这天天气晴朗,谢松青带上了干净的草木灰和自己做的桃木梳子,找了个河水清澈又水流平缓的水边,准备洗他那又黑又长的头发,这刚刚将头发用水润湿,就隐约听见有人在说“李家大郎……”
谢松青将微微浸湿的头发盘到头顶,用干帕子包了起来耳朵支棱起来仔细听了起来。不想一听就听到如此劲爆的八卦,什么?有隐疾?亏这些妇人想的出来。
谢松青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就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待妇人都走了后,他蹲下来洗他的头发,一边揉搓着越想越来劲,到后来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笑完了之后他继续洗他的头,这天气还算温热,他喜欢将头发在溪水中洗涤的干干净净的,他的发量不算多,可是有些长,在自己家老觉得洗的不干净。
在天气很好的日子里,他总是会拿上自己收好的草木灰来干净的水边洗头,每次洗干净了,再细细的用干帕子绞的半干,就那样披着头发边看书或者做点其他的杂事,用心感受那种头皮变得舒爽干净,着实让人感到身心愉悦。
这天外面虽然有些明朗的太阳,可也和着一些微微凉爽的风,谢松青披着头发在书房里联系毛笔字,长长的发丝时不时的调皮的跑到宣纸上,带下了一点余墨,他不耐的用一根麻布条随意的挽了起来,练完了正准备拿去水井边浣笔。
抬眼看见李耀宗拿着一包绿豆站在院门边儿,谢松青看了看他手中的麻袋,知道可能是李杨氏又给他送东西来了。吃人的嘴软,他也不好冷脸看着他,于是淡淡的跟来人说了句“进来吧,外边热得很。”说完后转头去了水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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