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觞得意的嘿嘿一笑,重新趴回他怀里,美滋滋的闭上眼。
有钱真好!
嗯……结果还是没睡着,他心里痒痒,又后知后觉的对曲烽的态度有些委屈。
他忍不住想如果曲烽没有失忆,那么这次重逢他们该是久别的竹马模样,一起说说笑笑,对着灌上几坛好酒,回忆一下幼年时光。
说不定喝高兴了还会抱在一起睡,虽然两个大男人搂着睡和两个小娃娃搂着睡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差别挺大,但他一时间竟没觉得哪儿不合适。
大概是因为如今的曲烽,肩膀依旧比他宽,手掌依旧比他大,怀抱还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将他牢牢圈住。
可惜这个人现在别说抱了,睡得直挺挺无声无息,像个死尸。
第一缕天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时,‘死尸’微微蹙眉,接着便睁开眼睛。
他这一觉睡得实在难受,梦里反反复复皆是虚幻又杂乱的场景,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天撼地的擂鼓,满目残尸断首,他被几个黑影扑在地上牢牢缠住,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儿石头,闷的他呼吸困难。
等睁开眼,轻轻掀开被子,才发现那个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是个脑袋。
云觞居然直接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大概是在被子里闷了一晚上,俊俏的脸蛋红彤彤的发烫,水润的唇轻启,湿漉漉的刘海儿贴着光洁的额头,出了一身薄汗。
曲烽无言的看了一会儿,伸手想把他扶到床里侧去,不料云觞的警觉性挺高,刚握住他的肩膀,云觞就颤了一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猛然将脑袋从他胸前抬起来。
警觉性还在,可惜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眼睛睁不开,小脸上的五官难过的要皱在一起,辛苦半天睁开一条缝,见是曲烽,登时又闭上眼,然后睡意浓重的嘟囔了句:“干嘛?”
曲烽:“去里面睡吧。”
云觞松开他的手腕,揉揉眼睛,顶着一头乱毛,裹着被子坐起来,开始愣神。
曲烽趁机坐起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他出了一身薄汗,自然也把曲烽的衣服沾湿了。
云觞发了一会儿呆,含含糊糊道:“我要洗澡。”
曲烽:“我去叫人烧水。”
云觞眯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很是乖巧。
曲烽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他昨晚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被云觞按进被子里,一晚上睡得难受无比,现在可以下床,双脚接触到地面,一直被强迫冷静的心脏才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他松了口气,活动一下筋骨,发现身上并没有太多不妥之处,便出门去叫小二烧水。
天方亮,小二已经忙活起来,没多久就抬着一个浴桶和一壶热水送进来,并很贴心的将热水续好,见屏风后没什么动静,想了想,又朝浴桶里倒了一壶热水。
热气瞬间蒸腾上来。
这是他的习惯,现在刚到晨时,许多客人在此时叫热水,却要等完全醒过来才去洗,水自然凉了大半,他不免要挨骂。
门再次被关上后,曲烽看了眼冒着热气的浴桶,对裹着像个粽子似的云觞道:“ 可以洗了。”
云觞眨眨眼,脑子清醒了一些,便站起身,像小时候一样朝曲烽张开双臂。
脱衣服。
曲烽:“……”
曲烽认命的上前将他的上衣脱掉,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心底不由暗叹,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少爷,皮肤滑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云觞还是站着不动,见他不再动作,就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再抬头,眼神带了些茫然。
为什么不脱裤子?
曲烽无语的看了一会儿,认命的伸手去解他的裤腰带,云觞身子一歪,白嫩的胳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的力道都压在曲烽的肩膀上。
唉。
和陌生人肉贴肉的感觉着实不是很好。
曲烽脱掉他的裤子,出于礼貌没有直接将手贴上他的身体,五指虚握,一条手臂搂着他的腰,另一条手臂抬着他的屁股,云觞很配合的两腿环着他的腰,被他像抱娃娃似的一步步往浴桶边走。
曲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感觉就像在给一个四五岁岁的小娃娃洗澡。
他心不在焉的,大脑又混乱,做起事来便容易顾此失彼,而云觞现在半梦半醒,只知道自己被抱过来,脚踩在浴桶旁的脚踏上,望着冒着蒸蒸白气的水面,毫不犹豫的,‘噗通’就跳了进去。
下一瞬。
一个极为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叫瞬间响彻屋顶!
“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章 第五章:喂饭
云觞整个人从浴桶里猛地弹了出来,溅了满屋子滚烫的水花。
曲烽被他一嗓子吓得众神归位,忙冲上去一把将弹出水面的云觞搂在怀里,力道没有把握好,被云觞的体重冲击着倒退两步一下子坐到地上。
那手感,仿佛抱着一个刚出锅的大饺子一样。
烫手!
曲烽忙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手忙脚乱的用被子裹着他擦他身上的水珠。
云觞整个人都被烫懵了,仿佛一只煮熟的虾,蜷在曲烽怀里抖个不停,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曲烽心里有些愧疚。
他该先试试水温的,这是个再常识不过的问题了。
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柳容和齐爽在哐哐砸门,接着一把撞开,进来就看见这满地狼藉,云觞缩在曲烽怀里发抖,露出来的手臂和脖子上红彤彤的。
柳容又看了眼浴桶里还在蒸腾的热气,瞬间明白过来:“我去拿烫伤膏!”
齐爽不知所措的来回看了看:“我我我去接些凉水过来。”
忙活了大半天,先是用凉水擦身,接着在身上状况比较严重的部位都抹上烫伤膏,云觞裹在被子里,被柳容扇着凉风,终于慢慢回过味来。
曲烽站在一边,看柳容忙前忙后折腾半天,末了舒口气,警告云觞先不要乱动,等药膏吸收一下再穿衣服。
云觞手臂上烫的最轻,听柳容在那里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的叮嘱半天,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柳容快些离开。
柳容无奈起身,临走前留给曲烽一个眼神,其中责备自不必说,更多的,曲烽现在还看不大明白。
云觞躺在被窝里,委屈极了。
曲烽自己想想都替他憋屈,花一千金买回来的小厮,头一天就给主子烫了个满身红。
他语气忍不住软下来:“你要吃些东西吗?”
云觞摇摇头,“想喝水。”
曲烽忙过去桌边给他倒了杯凉茶。
云觞皱着眉将脸埋进被子里,委屈的强调,“想喝水!”
曲烽明白过来,只得把茶倒了,又去给他倒杯清水,小心翼翼的扶他起来喝,云觞昨晚出了一晚上的汗,口渴的不行,躺在曲烽臂弯里连喝了四五杯才缓过来,然后重新缩回被窝里,疼的不想说话。
可是睡也睡不着,两个人就这样干瞪着,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嫌曲烽那身粗布打扮碍眼,云觞抬抬下巴,道:“柜子里有身黑色的衣服,以前定的,我穿着不合身,你试试看。”
曲烽看了看他,依言起身打开柜子,发现云觞的衣服真不少,不过清一色的金领雪缎,只有最下面有一套绣金领的黑色暗纹锦衣特别显眼。
曲烽拿着衣服想去屏风后换,被云觞叫住,不满道:“就在这儿换!”
曲烽:“……”
他解开腰带,将唯一一件里衣脱去,目光无意中落在衣柜的铜镜上,瞬间一愣。
他的心口有一道一指长的伤疤,他转身看背后,发现这道伤痕穿透了他的身躯。
是新伤。
除此之外,肩头腹下大大小小有数道伤疤,许是有些年份,痕迹淡了很多。
曲烽看了两眼,没什么反应,伸手去拿椅子上的衣服换上。
里衣是薄棉做的紧袖,紧紧的贴身挺舒服,外袍不知是什么布料,类似他印象中的黑纱,比黑纱厚,硬硬的,摸着质感也比黑纱强了很多,不是很贴身,深沉的墨色搭配他那张波澜不惊的冷俊面孔,倒是意外的合适。
身后的云觞,嘴撇的很厉害。
他这身衣服是在定做时,觉得有朝一日做起暗探的活计穿白衣太显眼,一时兴起便定了一身黑衣,可惜做的稍大了些,他穿着很是宽松,完全不贴身的感觉让他不舒服,就不是很喜欢。
“有什么了不起的。”
云觞撇着嘴低声嘟囔,曲烽没听清,问了他一句,便被不耐烦的指派:“我饿了!”
曲烽:“……”
曲烽:“你要吃什么?”
云觞:“我要吃肉!”
曲烽:“现在是早上。”
云觞咬着下唇,又开始用那种惨兮兮的眼神看他。
曲烽果断出门。
厨房里的人们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诱人的香味一阵阵飘出,惹得屋外树下围了一圈儿饥肠辘辘的小野猫,盯着厨房的窗户蠢蠢欲动。
曲烽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过往一切如云似雾,挥不去,拨不开,心里空荡荡的,有些茫然,有些无奈。
不一会儿,帮厨的下人们便端着一盘盘香喷喷的菜肴朝曲烽走来,示意他带路一同送到云觞的客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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