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觞想拉他一块儿下水,他便想借曲烽受伤先推云觞一把,想着曲烽若死,朝廷就是再追究,只要一口咬定莲桑丸丢了,自己也不会有太大责任,结果没想到云觞居然能为了曲烽做到这种地步,害他此番损失惨重。
那青釉瓶上涂了剧毒,料想云觞此番回去也不会好受,可他不好受,云家会放过自己吗?云家找自己的麻烦,明珍楼又岂会轻易服软?
明轩扶额,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头疼了。
丹华趴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明轩长长的叹了口气,挥挥手,道:“松开他。”
然后他对一边咬牙切齿的陶然道:“去取‘蛇吻’的解药来,交给丹华,让他给云觞送去。”
陶然愕然道:“楼主,此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明轩无奈道:“不这样算了,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陶然:“那被损坏的珍宝怎么办,那个青釉瓶可……”
丹华忙道:“损坏的东西可以找云觞赔啊!”
明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陶然道:“你听见了?”
陶然一脸震惊的看着丹华,无言以对。
莲桑丸被柳容确认了三次后,才让曲烽服下,没有明显见效,但曲烽的气息倒是缓缓的平稳下来,不至于像先前几乎听不到呼吸声。
厉铭松了口气,问道:“那位小公子呢?”
药是齐爽送来的,云觞自打回来还没露过面。
柳容对他还有气,加上此番害的云觞遍体鳞伤,就更不想搭理他,给曲烽服下药后,便面有愠色的带着药箱走了。
出门正巧碰上丹华,丹华将蛇吻的解药交给他说:“这是楼主送来的解药,可以解云觞身上的毒。”
柳容狐疑的接过来。
丹华摸摸自己肿起来的脸颊,嘶了一声,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薄薄的账本,道:“对了,楼主说,此番打坏的东西都要云觞赔,赔完这事儿就算完了。”
柳容这下信了不少,当即接过账本扭头就走。
“我觉得……丹华是故意的……只是吸引火力,他居然打碎了这么多东西?”
被租下的一家民宿里,齐爽翻着柳容拿来的账本,念念有词。
柳容冷笑:“他打碎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没有咱们七公子摔碎的一个花瓶值钱呢。”
躺在床上上半身被包成粽子的云七公子有气无力的哼道:“废话,你也不看看我俩之间差了几个档次。”
柳容没好气的去按他肩头的伤口,立刻把云觞按得龇牙咧嘴,便松开手,嗔道:“有脸说。”
云觞缓了缓,慢慢道:“曲烽怎么样了?”
柳容道:“服了药,现在看着好多了,只是还没醒,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解药,恢复的时间会慢很多。”
云觞放心的点点头。
齐爽在一边不理解:“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躲出来?我觉得你就应该睡在曲烽旁边,让那个姓厉的看看,谁才是对曲烽最好的人!”
柳容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上嘴,然后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推出去。
云觞躺在床上,怔怔的对着房顶发呆。
伤势很重,他从十二楼直接往下跳,跳到一棵树上,肩头、肋下、双腿都有伤,连脸都被树枝刮破了,但好在不是内伤,就是之前被蛇吻毒素发作折腾的不轻,疼的他浑身颤抖几度晕厥过去,还以为自己要先曲烽一步走了,好在丹华的药送的还算及时。
不过这一轮折腾下来,他觉得这样自己就不欠曲烽什么了,心情倒是越来越轻松……
如果齐爽不要天天来回两个地方跑,还总是和他说丹华如何照顾曲烽的事的话。
“你是没见着,丹华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要不是厉铭还在旁边坐着,他能当场扑上去把曲烽活吞了。”
齐爽一边帮柳容拆云觞身上的纱布,一边唠唠叨叨:“整天说自己多喜欢曲烽为曲烽做了多少多少,结果砸碎的那些东西还是要你出钱,一万两黄金啊!妈的你出的起吗?”
云觞乖乖抬着手让他们拆纱布,不忘问道:“曲烽醒了?”
柳容:“醒了几次,挺短的,只说要喝水,意识恢复了许多,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睡。”
云觞咬着下唇,有些期待的问柳容:“他有没有问我?”
柳容手下一顿,道:“没有。”
云觞‘哦’了一声,有点讪讪的低下头。
柳容轻叹一声:“要不你就去吧,这都十来天了,你现在行动也不碍了。”
云觞摇摇头,表情有些低落。
他现在也只是撑死不欠曲烽什么了,可那边还有一个厉铭呢,而且这次偷药,如果没有丹华,自己也没那么顺利。
他那厚脸皮和任性,一遇到厉铭,忽然就失去作用了。
柳容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就算他私心再不愿意,也不免有些心疼:“其实……曲烽也不爱让丹华伺候。”
云觞一怔,抬头看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蕴含着的光芒,是柳容追随了多年,却始终得不到的温暖。
柳容心中酸楚,顿了顿,道:“他确实不喜欢丹华伺候他,问他吃问他喝他都不理会,非得厉铭去问才有反应……”
云觞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又忍不住泛酸,他又想起重逢初时曲烽对他的冷淡。
果然,不管记忆有没有恢复,哪怕厉铭只是和他真正重逢不过一天时间,不一样的,终究是不一样。
云觞低头揉搓着衣角,不管柳容和齐爽再说什么,也都一概听不下去了。
客栈里,丹华坐在床边,捧着脸,深情的凝视着曲烽,十来天了,他从来没有在曲大哥身边待过这么长的时间。
从曲烽意识慢慢恢复后,厉铭就开始时不时外出,最近越来越频繁了,留下二人独处的时间就越长,丹华幸福的想,如果曲大哥对自己再好一些,自己恐怕就忍不住想占便宜了。
好在曲烽从来没有给过他这种错觉。
今天下午,他醒的时间有些长,正巧厉铭从外面回来,于是丹华赶紧让了位置,让厉铭检查曲烽的伤势情况。
曲烽看着厉铭,缓缓地眨着眼睛。
厉铭轻笑:“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再看下去搞不好我就真的要动心了。”
曲烽现在反应更迟钝,没理他语气里的调笑,思索了半天,缓缓开口道:“云觞呢?”
一旁的丹华笑容一滞,神色慢慢黯淡下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曲烽第六次问云觞了,他根本不理自己,却问云觞问了六次。
厉铭倒是神色如常:“不知道啊,我问那位姓柳的小少爷,人家根本不理我,问姓齐的,只说他现在好好的,只是还是不想见你。”
曲烽往常听到这句就不再问了,今天许是精神好了些,又问道:“为什么?”
厉铭耸耸肩膀:“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曲烽有些困惑。
厉铭打趣道:“许是瞧你现在这熊样不好看了,于是就没兴趣了?”
曲烽不赞同的轻轻摇摇头,然后重新闭上眼。
又是三天过去,云觞想曲烽想的坐立难安,睁开眼是他,闭上眼也是他,又想到丹华此刻正陪伴在曲烽身边,就难受的心口疼,比厉铭他是比不了,但丹华……
哼!明明他也可以的!
可就是没法子鼓起勇气去探望,就怕到了那儿,曲烽对自己也爱答不理的,那样他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再见曲烽了。
若真是这样,他倒是宁愿坐在这里多思念一下,多想想曲烽前些日子对自己的好,还可以自作多情的想象一下曲烽现在也许很想见自己,但是又见不到的可怜样子。
那样他大概会很得意?
云觞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还没得意起来,心又揪成了一团。
一想到曲烽想见自己,却又因为无法起身而见不到自己,还要整天被不喜欢的人缠在身边,云觞的鼻头就泛酸。
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自作多情了呢?
云觞在床上抱着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床沿的席边儿。
不行!
虽然知道是臆想,但他越想就越当真,想见曲烽的心情一下子就按捺不住了,正好黄昏时分,柳容给他换完药,该是睡觉休息的时候,云觞打定主意,一把揪过椅子上的外衣套上,朝着曲烽所在的客栈跑去。
此时丹华正巧肚子饿,见曲烽还在睡,就自己推开门出去找吃的。
云觞不想和丹华撞见,就爬到二楼的窗外,窗户没关,他就探进去一颗脑袋朝里看,见屋里没人,只有曲烽静静的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于是云觞利索的爬进来,顺手将窗户关上。
屋里静悄悄的,云觞像做贼一样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蹲下,有些贪婪地盯着曲烽的睡颜,想起自己有十几天没见着他,不由就开始委屈。
曲烽气色恢复了一些,呼吸平稳,嘴唇紧抿着,有些干裂,云觞一阵心疼,忍不住就想偷偷亲一口,不料他人刚俯下身,嘴唇还没碰到曲烽,身下的人感觉到头顶阴影投下,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云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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