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听完认真的说:“他和几个郡候不同,战功赫赫又与你姐姐关系甚笃,有恩与你,朝廷现在需要,你更需要用他,动不得,我猜林姜的信未必能证明什么。”
萧琮邑歪着头看他:“你你你怎么知道是他?”
李孤默然,一副我什么不知道的样子:“我猜的。”
“…….”萧琮邑侧身弯下腰仰头看他的表情,“不会吧,怎么有股异样的气味?”
李孤:“我没那么无聊。”
萧琮邑道:“你最好别那么无聊,这种人固执己见自命不凡每日沉浸自我幻想中,我让他做事是因为他有那股专注,而且赵将军说他能办事,你知道我现在最缺人。”
对面的人飘忽一句:“那还是有优点。”
“人怎么能全是缺点啊,肯定有优点。”
李孤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后来两个人认真分析下这个局势,不立不破是最好方式,萧琮邑觉得七叔名声好,齐将军战功厉害,只要他俩不联合起来便是最好。
自古武将功高盖主,一旦心慈不注意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萧琮邑为了他让李孤走他每日在行宫那么无聊,专门请来长孙老师的徒下教课李瑧,送了套文房四宝。
李瑧长这么大没发现毛笔可以这样舒服写字顺畅,纸张可以精致到这种地步。
李瑧难为情的说:“皇上为什么赏我这个?我受之有愧啊。”
其实心里可开心了。
萧琮邑:“你是孤卿侄儿,自然也是我的,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以后你也一样叫我叔叔吧。”
李瑧很真诚的说:“那不成,小叔不仅比我大而且长得老一些,皇上比我大不了多少,而且年轻,叫哥哥还成。”
萧琮邑蹙眉:“你叫朕哥哥,那朕岂不是比你叔叔矮一辈?那不行。”
李瑧想想也对,转过来说:“反正人家也没说长幼不准成亲,我可叫不出口叔叔,咦……”
起了身鸡皮疙瘩。
萧琮邑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笑了笑,同宗同根,为什么小孩子都可以如此懂事说话好听,李孤怎么那么能容忍?
萧琮邑问他:“路上你叔叔有没有说我什么?”
李瑧想帮李孤说话来着,绞尽脑汁似乎真的没提什么。
“我小叔看着皇上信笑了半天外没说什么。”
萧琮邑已经非常满意了。
李瑧又说:“不过他前几日说要带我去幽云处,小叔和皇上刚见面没多久就要分开了。”
说着还感叹一句。
萧琮邑脸色立刻大变:“你们不是没亲戚了,去北边做什么?”
李瑧立马觉察到他语气不似刚才温和不敢嬉闹,正经回话:“回皇上,小民离开许多年,叔叔带我去寻根祭拜。”
萧琮邑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寻什么根。”
说完就走。
李瑧直接被送到皇宫,说是特别关照,其实就是扣押,逼着他留下。
李孤觉得他大题小做:“非要如此吗?”
萧琮邑这事丝毫不退步:“你现在就是我的人,整日想着离开算什么,把我放在何处?”
李孤道:“我一定回来,尽快。”
“尽快是多快?那么远的路,来回最起码要三四个月,你要我怎么活。”
多好的情话,跟吵架似的。
李孤:“你放他回来,我不走。”
萧琮邑:“我不信你,你这个人最爱悄无声息离开,以前我忍你,现在不行。”
李孤焦急死了,皇宫深院,最可怕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才好。
萧琮邑态度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时非常后悔带他来这里。
“你知道我带出来他轻而易举。”
萧琮邑摔了书,气到不行:“你怎么不一直病着,没了武功!这样还怎么死死吊住我!”
平时如何忍让包容,一旦他脸色变了还是有点小怕,大约源于初始相处形成。
萧琮邑:“我把他藏起来,看你怎么找,哪日你跪地求饶任我上,再告诉你!”
甩狠话一般说完就走,他走三步回头又威胁说:“皇宫机关密室多得是,我看你怎么找。”
第43章 锁心
李孤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确信如果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寻找途中这中间不知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萧琮邑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仿佛再提这事真要砍人!
人这一辈子独断自我惯了,真有人管着他,心里特别烦躁。
李孤出了行宫,一个人在客栈喝大酒,倒不是借酒消愁,而是想今后可能要习惯如此。
“哎呦哟,两年了!雁沉兄,没想到在这地方碰到你。”
李孤扭头一看,是江纵渐,这个奇葩的人当年倾慕佩服李孤年少独身闯入曹府,觉得是少年英才,寻了好几年才找到他的踪迹。
不过和李瑧见了皇帝幻灭不同,李孤和他想象中一样,一个人独来独往,冷清孤寂,千里之外,说话不冷不热,看人都不抬眼皮。
除了风流快活,就打探他的私事。
李孤对别人探听他的私事很敏感,于是更疏远。
后来实在厌烦加上找不到李瑧心灰意冷又回到大漠。
没想到今日在京中和他遇见。
江纵渐原本是个狠戾被家族遗弃的人,偏偏喜欢扮演成风流公子,说话口音要学习江南书生,到处骗人,骗少女骗良家妇女,人家还心甘情愿。
李孤自然是不理他,他坐在旁边不肯走,在他脸上看了又看,哈哈笑起来:“雁沉兄,这是什么愁绪啊?恋爱了?你告诉我,哪家小姑娘?”
李孤又叫来一碗酒,他刚要凑近来就被吼一句:“走开!”
江纵渐连忙坐到一边,毕竟打不过啊。当时还真作死的想试试看,本来江纵渐出手狠毒和曹远无他,区别在于曹远每招都要他的命,这位出发点就是调戏。
结果可想而知,很快打败,还恬不知耻的说,雁沉兄厉害厉害。
这个人各国通天,本事大,据他自己说睡遍各国皇妃公主,所以认真打听起来李孤的姓名,轻而易举。
厚着脸皮称兄道弟。
江纵渐坐在一旁笑哈哈的道:“雁沉兄,哎哎,你别走啊。”
李孤把钱扔在桌子上下楼走开。
江纵渐跟过去道:“雁沉兄,这方面我最有经验,是人家喜欢上别人了还是追求不得?”
李孤懒得理他。
繁华街道,从未无心看风景,这次沉下心,第一次感觉到熙熙攘攘的街道,有人气,有喜怒哀乐,悲与欢。
一个人悠悠荡荡,心事重重。
江纵渐刚开始拿着摇扇躲得远远的,慢慢走近说:“雁沉兄,前些日我听闻你受伤了,而且还在元音梁宫,你不会跟梁宫有什么过节吧?”
李孤目光直视向前走,仍然不言语。
他自顾自说:“最好不要和梁帝纠缠什么,他们家最变态最不是东西。武帝死前脑子不清醒到处庙宇金碧辉煌,我听闻中了邪祟,知道为什么中邪祟污物吗?因为他与儿媳行苟合事被五王发现,为了掩饰杀了儿子。而元帝私设男宠暴戾薄情,当真混乱不堪,新帝好那么一点又做事诡异无情无义,不招人喜欢,听闻杀兄夺位,几个侯爷皇上亲自杀的。梁已经摇摇欲坠啦。”
李孤即刻反驳:“不是他杀的。”
新帝没皇妃供他睡,消息臆测成这个样子。
他反驳的谁江纵渐也没有问清楚,摇着扇子悠悠哉哉的说道:“雁沉兄,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所为好玩就是男女享乐之地,李孤只回道:“滚!”
便离开了。
萧琮邑跟他再闹气并非一刀两断恨之入骨,自然不会真的把李瑧扣押起来,好吃好喝供着,搬来许多诗书给他看,就是想他可以甘愿留下来不再离开。
两人吵架后萧琮邑回到皇宫连哄带骗李瑧说道:“贤侄,你好好读书,再长着年纪叔叔封你做大官好不好。”
李瑧明明知道小皇帝和小叔闹矛盾,自己被当靶子使,如此不仅不能害怕,还得表现出开心一面。
李瑧:“谢谢皇上,皇上仁慈宽厚,我小叔身在福田中不知福。”
他真当着这么年轻脸叫不出来叔叔。
萧琮邑:“你叔叔没良心,我对他那样好一直要走回那种地方。你说你家被周帝搞成那样,而且多少年前事情,真寻根究底大家根基不定在哪里,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他也算明白事理之人不是老顽固,怎么还在乎这种东西?只要有心,在哪里不是拜。”
李瑧脑子得迅速组织一段话,倒:“皇上说的对,我小叔一点都不好,皇上有新欢定要把他甩了给点颜色瞧瞧。”
萧琮邑抬头看他一眼,收回刚才微笑,有点冷清的说:“朕瞧不出你叔叔的心思可是却瞧的出你来,他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李瑧连忙顺势附身行礼大胆说一句:“皇上与小叔情投意合,为情所困。可是皇上还要得有龙裔,我叔叔那种脾气迟早是走的呀。”
这是他们矛盾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把这个问题说出来,他不知道李孤有没有考虑过,确定的是自己从开始到现在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只要现在疯狂就可以,为什么要想之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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