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邑咳嗽几声,单膝跪地拉他起来,却怎么拉不动,于是搂住他的头在自己腿上,手不停抹着他脖子上的血。
李孤挣开看着他依然阴森的脸:“萧琮邑,你知道他们武功高强?”
萧琮邑点点头。
李孤:“你听见我喊你故意没让他们停下?”
萧琮邑还是点头。
李孤抓住他的衣领,声音颤巍巍:“你是想让我…死?”
萧琮邑使劲摇头:“我没有。”
李孤怒极反笑:“那就是让我生不如死?”
萧琮邑不想再违心,再一次点点头。
看到他点头承认,李孤心如死灰,悲怆一般神情,眼神绝望而孤独:“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的哪里不好,你是不是不想我再杀人……”
他喃喃自语,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萧琮邑从来不觉得他会流血会伤成这个样子,眼泪瞬间掉下来,低声说:“我想你……你”
他说不出口让你留下的字眼,觉得自己太自私,弄成这个样子,他不是战无不胜吗?不是天下第一吗?不是要这些人不能伤着他吗?为什么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李孤无言以对:“你真厉害,不让我杀死他们。你告诉我,你怎么找到他们的?找到我的仇人,是不是贴名公告杀死我他们分文不取?”
萧琮邑看着他嘴角的血,脑子短路根本听不清说什么,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孤:“你是不是故意找他们的?”
萧琮邑垂目,就知道已经承认。
李孤松开他仰天大笑,大约是急火攻心又吐出血来。
“萧琮邑,你现在满意吗?应该不满意,我没死。”
萧琮邑泪流千行,无语凝咽,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帝王,像个可怜的少年,任由打骂不还一句。
李孤用剑支住地,一身飞跃天准备离开,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永远不想回来
只是那身子飞跃半空,弓腰弯曲重重摔了下来,萧琮邑两步并作一步接住他才没摔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萧琮邑搂着他快哭昏过去。
皇帝生气,勃然大怒。
一般站在权威顶处的人,即便知道自己有问题,还会迁怒于人。
打的赵癸将军半死,亲自上去抽鞭子。
不过萧琮邑知道分寸,打了个不能动弹并不要命,还要他三天内把剩下李孤没杀死的两人追回来,详细调查背景。
云州七人当然是就是当年李孤血洗曹家时候留下的人,高远自然也不是高远而是曹远,不过这七人中并非全是曹家人,其中三位是,其他是曹家少爷的心腹追随,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不联合起来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们两家的恩怨追到北边国家周武帝时候,当年李曹二家在朝堂大臣高权在握,与帝皇联亲,势力极为庞大,以李家最甚。
李孤的曾祖和曹远的曾祖同朝为官,皇帝颇为宠爱的两位臣子,他们之间有摩擦但是关系还算不错,李家为武,曹家为文,君子动口不动手,都算是正大光明的人。
武帝立意要改革,私下与他们俩也商议许久,最终是想让两位卿家先朝堂提议起头示范效应。
李孤的曾祖准备的很充分,事无巨细,条条框框说的很清楚。曹远曾祖也随着皇上的心意表示附合。
不料不知为何曹远的曾祖突然反悔,哄骗皇帝李孤的曾祖居高不知收敛违反朝纲,列出五十大罪状。
皇帝本意不想杀他,却不想朝廷之上群臣激愤,逼迫皇上下旨斩杀。
李孤高祖死后,本来家族是可以支撑,因为李孤的三位爷爷全部武功高强为国汗马功劳之人。
却没想到一同遭遇灭顶之灾。
曹家控制兵权,武帝突然病逝,扶持自己女儿的儿子做傀儡皇帝,斩杀屠尽。
一百多口人,最后流窜四处,那刺杀程度是不想留下一个活口。
就在那时李孤的姑祖父李长卿离开修道,不与为武。
李家世家都是武人出身,个顶个武功高强,曹家怕寻仇,整个大周挂满悬赏头像。
一个家族几十年的光景轰然倒塌。
叔父和二姑祖李孤的爷爷卧薪尝胆十年,一夜之间杀尽曹家府内大半人。小皇帝长大又不甘心被傀儡,趁机夺回兵权,曹家就没落。
同样灭顶之灾,于是曹李两家世仇结怨开始。
李孤自幼被两位叔父父亲教授武功,他又聪明,学的飞快。不知是不是良心不安,过了三十年姑谁也没想到祖父李长卿修仙得道活那么很久,在李孤十二岁左右全部传给他。
后来教授萧琮邑的东西都是皮毛之下,防身所用。
没多久,李孤的父亲叔父尽数被曹家所杀,为躲避追杀曹家搬到云州大梁。
他与母亲躲在大漠生活几年,本想安稳度日等李孤长大。
一日回家见母亲穿肠破肚,死状极惨。
就那么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发了狂,只身到云州杀尽曹家人。
他的命运从出生就是如此,复仇杀人,仿佛永远不会停歇,曹家的人杀不尽,李家的人也杀不尽,世道轮回,三四代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可这世上曾经辉煌的家族用尽几十年的时间真的只剩下李孤一人了,他死了再无其他。
曹远是被告知皇帝去长泰寺静修时有人出手,出手武功和当年屠杀曹家颇为相似,前去跟踪,那魔鬼一般模样再装饰的华丽温和就算十多年过去,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又看出皇帝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当即回去寻人,想了万全之策,通过赵将军进宫过来,伺机刺杀。
赵将军逼到这个份上才快马加鞭从周朝寻得一人方才说尽两家恩恩怨怨,萧琮邑听后拿起玉玺狠狠砸了下自己的手。
心痛加难受。
曹家与李家都一样,孩子就是为复仇所用,李孤是正统习武,起早贪黑打基础。曹家全部西域邪功,速效而狠毒。
一人两人不是对手,七人西域绝顶高手,再厉害的人都支撑不住,何况李孤很年轻根本无力抵抗,能全身而退已经是强大意志力支撑。
李孤躺在床上三天没睁开眼睛,萧琮邑用的全部是最好的药材最好的伤疮药膏,如果皇帝的血能治病他恨不得割下来。
一连十天断断续续呓语没再睁开眼睛。
萧琮邑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担心他的身体安危。另一方面,每天下朝就能立刻看见这个人,即便他不睁开眼睛不说一句话,莫名的心安和开心。
萧琮邑知道这种思想很不好,可真想一辈子如此,朝夕相处永不分离。
“皇上,皇上?”
很小声的声音,云峰看皇帝还在床边守着。
萧琮邑睁开眼睛,低声问:“什么事?”
云峰有点一言难尽表情,咽了下口水说道:“林大人和陈大人……被七王爷发现了,林大人……”
萧琮邑皱眉:“吞吞吐吐说些什么?”
云峰认真回答:“林大人和陈大人被七王爷捉奸在床,七王爷气急拿刀刺过去,好像林大人挡了过去,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现在…好像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萧琮邑没有露出什么惊诧的表情当即说道:“立刻去把司马骐接过来,还有杨正,一起回来,到京后安排好,等朕的口谕。”
“是。”
萧瑾林姜和陈焕三人一同进宫,萧琮邑看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的说:“皇叔不是冲动的人,你前些日告诉朕与宰相是官友,怎么见人家在一起大打出手?”
萧瑾眉眼生的特别好,当然,整个萧家就没长的差的,不知是羞愤还是难过到哭泣,反正无地自容娇弱的样子。
萧琮邑见他不说话又看了下林姜:“林卿伤口可好?”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无妨,七王爷刺的不重,已经包扎好。”
萧琮邑手指敲着龙椅,表示很为难:“陈卿,你说怎么办才好?朕说句公道话,你与皇叔如果早就情投意合,他可是无娶妻一直独身现在,你既有儿女又有妻妾,现在又引林卿,成何体统?”
陈焕那可是才子世家,这人丢不起。
本来做到宰相足够光宗耀祖,祭拜香火了,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情。
萧琮邑就是不开口撤掉他的官职,倒是陈焕叔祖跪着让皇帝下旨撤去。于是勉为其难,革去官职。
萧瑾自知丢人,一病不起。
林姜泪洒长信,几千字,萧琮邑不用看就知道写的什么,扔在案边并没拆开。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齐将军,怎么做,怎么办,如何办,有兵权难上加难。
脑子想的太多,坐在床边都低着头睡着。
恍惚觉得有人羽毛般轻抚他的脖子,清醒。
睁眼对上李孤的眼睛,高兴极了,连忙问:“你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李孤嗓子沙哑,语气很柔:“你怎么睡在这?”
萧琮邑道:“你还在怪我?”
李孤好像全身被抽走了力气,摇摇头:“你不必坐在这里。”
萧琮邑以为他还生极大的气,看了他一会,起身走了。
第38章 醒了
萧琮邑走出去后正好魏子青过来,说齐将军过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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