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君是当真担心起他的身子来,近段时日的赵炎昱就像是泥塑似的,身子弱的很,稍稍吹吹风,就病倒了。
“昨儿玩得开心时,出了些汗,后来又被风一吹,才受了寒吧。”
赵炎昱说着说着,忍不住喉咙口的骚痒,咳了两声,片刻之后才接着说道:“我吃几帖药就好了,无事的。”
此时,赵炎昱更想让林晏君离开,他只怕待会儿大夫来了,会看出什么端倪,介时说漏了嘴,被林晏君知晓了,他怕是要担心了。
“对了,我还没吃早饭呢,你能不能让厨房替我熬碗粥,自然,若是你亲手熬的,便更好了。”赵炎昱笑说道,然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
林晏君无奈,替他轻拍了拍胸口,又掖了掖被角,直到看他停下了咳意,他这才直起腰身:“好吧,我去替你熬粥,你先躺着吧。”
赵炎昱目送着他离开房门,不过片刻的功夫,便看到张安带着大夫进来了,一翻望闻问切后,大夫才捋了捋下颔处的白须,缓声说道:
“这位公子,请问前些日子是否是大病过一场,或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大病了一场?”
赵炎昱闻言,看了大夫一眼,心想着他说得还当真是含蓄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不错,我是中了毒。”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大夫再说起话来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公子,你的身子因着毒性有所亏损,想来你是清楚的。”
赵炎昱再次点点头。
“依着老夫看,你此次受得风寒,归根究底还是与此有关,老夫劝公子,你还是寻取僻静之所,好好调养身子,以免小病大病不断。”
大夫的话,与少辛的意思差不多,赵炎昱也没什么要多问的,只让其开了药方,便请张安将人送走了。
毕竟,林晏君可是随时都可能替他送早饭过来的。
第60章 第六十章、山中生活
林晏君端着替赵炎昱熬的粥回来时,大夫早已走了。
他环视了四周,未发现人影,问了一句:“大夫走了?”
“嗯,也没什么大碍,开了方子就走了。”赵炎昱此时靠坐在床头,笑眯眯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嗳呀,我还当真有些饿了。”
林晏君干脆将掌盘放在了被子上,看着他心急地取了勺子去盛。
“小心烫,你慢些。”
赵炎昱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小口小口地喝着。
他寻思着该听大夫的句话,寻个僻静之处,安心地静养一段时日,免得老是动不动的就气急咳嗽生病,林晏君迟早因此起疑而派人去查探。
安静之所到有个现成的,只是眼前如何才能将林晏君不起疑心地应付过去却是个难题。
闷声过了片刻功夫,赵炎昱放下勺子,抬头看向林晏君。
“晏君,这宣城我也玩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去山里住几日,陪陪我母妃。”他说得很是认真,林晏君亦看得他很是认真。
“怎么突然想去山里住了?”
他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本就很奇怪,林晏君不由联想到他这几日的反常,忽地想到令他做出这决定难道与大夫说了什么话有关。
“我是打着替母妃修坟的借口才来得此处,如今久久不归,我怕父皇哪一日突然记起我这个儿子来,继而派人来查探。”
赵炎昱说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林晏君,对于他的注视不躲不避。
“我至少得装装样子,即便日后我离了此处,也至少需让父皇查到我在此的确停留过,前些日子我在城中闲逛亦是为此。”
“而今,我需替日后的行事做准备,故而住于山上是最好的法子,让父皇的人查到我曾在山上住过,如此即便我之后失踪,父皇也只会以为我是出了意外。”
林晏君静静地听他说罢话,亦静心想了想。
诚然,如他所言,离开京城后,也并非是如他所说不回去便能断得干净的,如何真正脱身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他未曾多想,但赵炎昱却不得不考虑。
兴许,他去山中居住的真正原因并非如此,但眼下这个理由却也说得过去。
“好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山上住,我让陈权替你准备东西。”静默了半晌,林晏君问道。
赵炎昱抬手端开了掌盘,林晏君接过,转而放在了一旁:“我想明日便进山,住上一段时日,我便离开,介时再派人来通知你。”
林晏君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而后便端着东西出门去寻陈权了。
赵炎昱似还想与他说些话,只是想了半天,还是未唤住离去的人儿。
第二日,赵炎昱便乘着马车出了城,张安早已将林晏君准备好的东西都送上了山,赵炎昱空着双手上山,走了未多久便气喘吁吁了。
“主子,也幸亏林庄主没跟着来,要不然一眼就看出来主子你不正常了。”张安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不一小心会栽倒在地。
赵炎昱粗喘了口气,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你才不正常呢,要是再多说句废话,我就把你踹下去。”
张安虚虚地扶着他,笑了笑:“主子,你现下踹得动我?”
赵炎昱深吸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现下还当真踹不动他,便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闭嘴,你信不信我让你娶杜老头的女儿。”
张安闻言,即刻闭了嘴。
没法子,主子话里杜老头的女儿是一个十足十的大胖妞,胖到那种头垂不下去,勉强垂下去了也看不到自己鞋尖的模样,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圆润。
他想了想,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还是不逞口舌之快了。
赵炎昱走走停停的花了快半日的功夫,才终于到了山间小屋,进屋就瞧见饭桌上已放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谁做的?”他围着饭桌转了一圈,顺道还闻了闻菜香。
“我寻了个老妈子,就住在下边不远处,做好一日三餐后我再送上来,保证不让主子饿着。”
赵炎昱点点头,拖开凳子坐下,又招呼张安一道儿坐下吃饭。
张安一边陪着他吃饭,一边将安排一一与他说清楚。
“主子,咱们就住在下方不远处,你若有何事,拉动那边的绳子,属下即刻就赶来。”
赵炎昱边吃饭边连连点头,还顺站他的指示扫了一眼他所说的绳子。只要记住这个便成了,张安办事,他放心。
即便真有人来刺杀他,怕是也杀不到他这里吧。
吃罢饭,赵炎昱小憩了片刻,屋前屋后又转了一圈,发现昔日他与大哥亲手做得渔杆居然还在,只是年月长久,渔线变脆了,稍稍用力一拉便断了。
然赵炎昱却来了兴致,翻箱倒柜的寻了东西,又花了些功夫亲手制了柄渔杆,随即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摸了过去。
他记得那时候他满山的转悠,无意中发现了一汪石潭,山溪清澈,草丛之中又有鱼儿游玩,回去与大哥说了后,大哥才帮他制了渔杆。
那些日子,他有大半的时光是泡在潭边的。
那时候,母妃刚逝,他处处躲着宦官宫婢,只想一个人呆着舔试内心的伤口。
再次来到石潭边,感觉水面略小了一些,细瞧之后才发现,原是山石又大了些许。
他看了看,发现溪水虽不如之前清澈,但还能看到鱼儿的影子,便挑了块平整的大石,穿了鱼饵抛杆入湖,坐了下来。
正月里的天气还冷得很,所幸他出门之时有先见之明,带了壶酒来,觉得冷时便饮上一两口驱驱寒意。
已有好些年没钓鱼了,他发觉自己的技术退步了。
小时候他在潭边坐上一整天,大大小小的鱼可以钓上许多,而现在,他整整坐了快一个时辰了,只见鱼儿咬钓,愣是没钓上来的。
结果,他坐了快两个时辰,实在耐不住性子,起身回了屋,将渔杆都丢到了一旁。
山中的日子感觉白天很短,天很快就黑了,吃了饭也没什么旁事可做,他只翻了几页书便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赵炎昱是被鸟儿给唤醒的。
彼时张安还未替他送来早饭,他站于林中深深吸气,透着凉意的空气涌入胸口,冷得他一个激灵,而后剧烈的咳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止了咳意,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疼的胸口,他只敢小口小口的呼吸。
晨光投射下来,照在他身上,令人觉得暖阳阳的。
赵炎昱伸了个懒腰,看到屋前一片空地,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念头。
此时,张安正好送早饭上来,他见了,招手叫他过来。
“主子,怎么了?”
张安不晓得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还道是他睡了一夜后,察觉有何处不妥的。
“你稍后进城去弄些花种来,哦,对了,菜籽也好。”
张安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正瞧着一片空地,正想开口同他说这时候天还冷,怕是种什么都不会发芽,然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未说,点头应下了。
“是,我稍后便去。”
于是,张安马不停蹄的去买了种子,还一并买了些农具回来。
自此,赵炎昱开始了种花钓鱼的日子。
他一有了事儿做,越发觉得这日子似流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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