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手奇快,掌风凌厉,朱拓若是被他一爪击中,不死也要重伤。若要闪避,又无法分心顾及手中之剑,只怕要被对方抢走。
朱拓反应也奇快,身形急速倒退,对方两招同时击空,正要追击,身形突然一转,一柄冒着寒光的青钢剑已贴着他肋下肌肤堪堪穿过。
灰衣人凌空翻起,哈哈笑道:“天外来客果然名不虚传!”
叶孤山面色冷如寒冰,“从没有人能毫发无伤避开我这一剑,阁下能否告知名姓?”
灰衣人头戴斗笠,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听得他轻轻一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朱拓与叶孤山同时脸色一变。
“你是魔教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ing~……,尽量更新哈~……
☆、误杀
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俱入我门,唯命是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以上是魔教弟子入教必宣的誓言,也是魔教遭朝廷追剿的一大罪状。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只有天子,魔教教主自大猖狂如斯,纵然不算叛逆谋反,也理当被诛。
然而追剿归追剿,魔教非但没有被削弱,反而一天一天的发展壮大,教众人数越来越多,直至超过江湖第一大帮,丐帮。
为了魔教的利益和广大教众的安危,上一代魔教教主凭借高绝的武功竟闯入皇宫大内,与皇帝一夜长谈。没有人知晓他们谈话的内容,然而从那一天起,朝廷却不再与魔教为敌。
也是从那一天起,魔教教主便成为普通百姓心目中天神一般的神秘存在。
站在朱拓叶孤山面前的虽已不是那位教主,然而他的光辉事迹却丝毫不弱于前任。
隐身于对面屋顶的陆小果,手心的冷汗多的已快握不住剑柄。
没有几个人曾亲眼见到过魔教教主,更不要说见过他的真容。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陆小果却宁可不要这种幸运。
不光是他,陆小果估计江湖人没人希望自己碰到这种幸运。
据他所知,至今为止已有大小十余个门派毁在这位教主手上。甚至于远在塞外的匈奴部落都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只因他们的可汗曾对魔教有过不满之言。
魔教势力在这位教主的手里已扩大到无法想像的地步,他的仇敌也已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是至今为止,魔教依然伫立于江湖,魔教的仇敌却几乎都已死绝。
陆小果不想与魔教为敌,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马上从这里消失。
只是朱拓不走,他也不能走。
有时候,义气要比生死更加重要。
灰衣人朝朱拓伸出手,“既已知晓本座身份,阁下还在犹豫什么?”
陆小果也眼巴巴瞅着朱拓。
朱拓淡淡道:“此剑乃叶城主所有,在下恕难从命。”
陆小果内心轻叹一声,今日一战在所难免生死难料,可叹他临死前都没能拥有过一个女人,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如果今日有幸逃过此劫,他说什么也要进一次妓院。
灰衣人冷笑一声,“阁下既然如此不通事理,那本座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话未说完,身形闪动如鬼魅,臂指如剑,嗤嗤破空,笔直向朱拓咽喉插来!
朱拓腰身一拧,化掌为指,弹挑拨挪,转瞬破解了灰衣人之后的夺命三招。
叶孤山大叫道:“为何不用剑!”
朱拓左躲右闪间,“岂能占人便宜?”
灰衣人没用剑,他自然也不能用剑。叶孤山和陆小果没想到朱拓竟然这么迂腐,齐齐叹了一声。
叶孤山有心帮忙,却也不愿落下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的声名,正犹豫间,就见朱拓右手一抛,忘情剑正朝自己飞来。
叶孤山与灰衣人同时跃起抢剑,灰衣人的身法似乎比叶孤山还要快些,关键时刻,叶孤山灵机一动,手中剑鞘朝忘情剑一敲,忘情剑立刻改变轨迹,又朝朱拓飞去。
灰衣人伸手抓空,不等落地,身形凌空一翻,又攻向朱拓。叶孤山却不给他机会,剑光一闪,刺向灰衣人右肩。
就听当的一声,灰衣人不知何时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凌空一抖,剑尖倏地笔直,反手刺向叶孤山咽喉。
他根本未曾回身,后背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出手准确无误。叶孤山只有回剑自救,片刻之间,二人已过了十余招。
朱拓刚刚拿到忘情剑,一股强大的剑气便朝自己而来,原来是灰衣人摆脱了叶孤山的纠缠,再次夺剑。
朱拓正要拔剑相迎,另一股森寒的剑气已到了自己背脊。
叶孤山失声道:“小心!”举剑飞身来救。
只是却已来不及。两柄举世无双的利剑,前后夹击,世上恐怕无人能躲过。
就在这一刹那间,朱拓突然拧身,整个人都好像已突然收缩。
灰衣人的剑光穿透他的衣衫,却没有穿透他的胸膛,飞矢一般向迎面而来的一夜雪刺了过去。
一夜雪瞳孔骤缩,在全力一击的状态下,身子硬是凌空翻起,想要躲过这夺命的一剑。
他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背后也有一柄剑。
噗噗!
两柄剑同时刺入一夜雪的身体。
一夜雪的身体已僵硬。
陆小果的身体也僵硬。
他呆呆望着一夜雪,对方也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灰衣人的剑已抽走,一夜雪不是他攻击的目标,他更不会去关心对方的死活。
魔教教主剑下,焉能留下活口?
鲜血狂飙,飞溅到陆小果的衣服上,面容上。
陆小果扶住一夜雪缓缓倒下的身躯,声音都已颤抖。
“雪哥?”
他不敢太大声,嘴唇几乎贴着一夜雪的耳朵。
“对不起……”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这么近的距离,一夜雪应该能够听见。
可惜这只是陆小果的美好愿望。
一夜雪身体都已冰冷,如何能听到他发自真心的忏悔?
怎么会这样!
他竟然杀了一夜雪!
陆小果泪如雨下,恨不能一剑捅死自己。
朱拓二人与灰衣人的拼斗胜负如何,他已没有心思去关心。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一夜雪临死前望着他的眼神。
入行五年,第一个杀死的竟然是自己的同门兄弟,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讽刺!
天上开始滴落雨滴,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便转为瓢泼大雨,雨水冲刷着一夜雪身上的血迹,他的脸色苍白而英俊。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为了那擦肩而过的偶遇而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可惜他辉煌的杀手生涯就这样无声无息终结在自己手里。
陆小果呆坐在地上,连灰衣人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朱拓在他身边蹲下,轻轻唤了一声,“小陆?”
陆小果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少主你没事吧?”
朱拓摇头,“我没事,可惜剑被那人抢走了。”
陆小果环顾了下四周,“叶孤山呢?”
“被那人刺伤,已经回府。”
陆小果咋舌,灰衣人以一敌二之下,不仅夺剑成功全身而退,还能刺伤叶孤山,那该是多恐怖的存在?
朱拓道:“叶孤山旧伤未愈,我也刚好旧患发作,否则必不致如今的局面。”说着,他轻轻咳嗽两声。
陆小果担心道:“您怎么了?要不要去看郎中?”
朱拓摆摆手,“老毛病而已,不碍事。”
远方传来一声娇呼,“少主!”
原来是小蜡烛带人赶到。
“少主,雨急风凉,当心受了风寒。”小蜡烛说着将披风披到朱拓身上。
朱拓却解下来给陆小果穿上。
小蜡烛不满的看向陆小果,这才发现陆小果奇异的穿着。
“你怎么打扮成这幅鬼样子,不男不女,成何体统?”
陆小果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罗裙,雨水一打,曲线毕露,若不是朱拓的披风遮住,颇为几分春光乍泄的味道。
几个跟随小蜡烛前来的侍从都忍不住挤眉弄眼讪笑起来。
陆小果却不在乎,他现在心情极度低落,就算小蜡烛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他脸上,他都不会用手去擦一下。
朱拓的脸色却沉下来。
侍从立刻噤声,不敢再有一丝笑意。
小蜡烛催促朱拓上马车,陆小果道:“少主先回府,属下先去将此人掩埋,去去就回。”
朱拓挑眉看他。
陆小果道:“他虽是名刺客,也有自己的尊严,总不能让他曝尸街头。”
朱拓点头,“你有此心,也可算是他的知己。”
陆小果鼻子一酸,险些当场就哭出来。
等他处理完一夜雪的后事,已是后半夜。
陆小果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走过长街。雨已停,皎洁的月光将他削瘦的身影拉的更加纤长。
长街尽头,一盏大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灯笼下面一名姿容俏丽的紫衣少女咬着丝帕,朝陆小果巧笑倩兮,“公子,长夜寂寞,何不进来坐坐”
陆小果这才发觉,他已走到十艳楼。
他想起决斗前的遗愿,想起死于自己剑下的一夜雪。
一夜雪想必也有过女人,一个男人到了临死前都不曾有过一个女人,岂非是人生最凄惨最失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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