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少侠想推倒我/月冷天山 完结+番外 (韩倚风)
他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就初步掌握了那套剑法,连那怪人也忍不住夸了他几句“天资不错”,之后便毫不客气地赶他离开。
慕容雪飞的脾气向来不错,跟各色人等都能相处得很好,因此那怪人虽然一直少言寡语、尽量跟他保持距离,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些许影响。
或许是觉得再留他在身边的话,自己不想再提起的那些往事,总有一天会无所遁形,所以怪人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将他赶走,同时还千叮万嘱,不许他向任何人泄露自己的行踪。
慕容雪飞已经很了解怪人的脾气,知道既然是对方所决定的事情,就算自己再怎么软磨硬泡,他也绝对不会心软。
反正只要“青冢”还在这里,那怪人就哪儿也不会去,以后自己随时都可以再去探望他。
慕容雪飞拜别了那个怪人,心里倒还颇有些恋恋不舍,不过就在他即将离开对方视线的那一瞬,怪人忽然又出声喊住了他。
回过头时,眼前忽然银辉遍洒,一柄有些奇怪的剑已经被抛到了他的面前。
慕容雪飞完全出于本能地伸手接住,随后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它的第一印象竟然是奇怪。
剑身十分柔韧,舞动起来时如同月光又像是流水,可以随意弯曲而不至于折损,长度介于普通的长剑和匕首之间,不过二尺上下。
按理说,这样的长度在对敌时会有些劣势,但不知为什么,慕容雪飞却觉得这样恰到好处。
怪人所传授给他的剑法威力实在太大,特别是最后一招,只要出手就必然会带血,是无可抵挡的决杀之招。
如此威力强大的剑法,若是使用普通长度的剑,只会更加决绝而没有转圜的余地,就算出招者心存仁慈,却也很难及时控制住手中长剑,最后或许不再是人控制剑,而是被如同地狱修罗般的恐怖剑法所影响。
软剑的长度和柔韧,恰好弥补了这样的不足之处。
刚柔相济,因为长度未及,所以每一招都还留有些许余地,是进是退,是生是死,全看持剑人的心念一动。
慕容雪飞很快便体会到了那柄剑的好处,不禁两眼闪闪发亮地望着那怪人,令得怪人一阵没来由的恍惚。
“那柄剑,是故人之物,以后便赠予你了。”
慕容雪飞惊喜交加,忍不住追问:“真的吗?为什么?”
既然是故人之物,又怎会轻易送人?
他心中其实已经猜出了些许端倪,恐怕这柄剑原先的主人,就是怪人所说的,跟自己十分相似的那个人吧?
果然,怪人犹豫了半晌,才轻轻回答:“它与你有缘,而且,不该陪我埋没于此。”
“有缘”两个字,就此概括了慕容雪飞跟那怪人、跟这柄软剑之间的交情,而归根结底,那个“缘”字都还是着落在他的容貌上。
慕容雪飞忽然间又想起,之前在三分酒家,店主人和店伙计也都曾经用有些诧异和怀念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那伙计说,自己很像他们的一个熟客?
那个熟客,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再去过三分酒家了?
山谷中的那个怪人,慕容雪飞遇见他的时候,他似乎已经隐居了十来年,再加上慕容雪飞离开后的这五年,岂不也正好快有二十年?
难道说,怪人和三分酒家的人,所认识的都是同一个人?
慕容雪飞的心不禁“怦怦”地跳将起来,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想不到这些身处天南海北、身份经历各不相同的人,竟都与那人有过联系。
而自己先后跟他们相识,又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有关那人的片言只语,似乎也只能用“缘分”来形容此中的奇妙之处了。
据三分酒家的店伙计所说,那个人,似乎是姓吴?
慕容雪飞心中有事,一路之上不再流连忘返、贪看风景,而是马不停蹄地朝着天山赶去。
天山山脉范围极广,分南、中、北三路,但毕竟已经靠近西域之地,所以并没有多少江湖门派在此立足。
慕容雪飞想来想去,也只有天山派最有可能。
一方面天山派跟少林派同属七大门派之一,相互些有些联络往来十分正常,所以才有可能冒着被黑衣蒙面人追杀的危险,试图前往少林示警。
另一方面,那些死者的样貌装束跟中原人一般无二,但天山山脉聚居的却有很多是胡人血统,无论是容貌还是衣饰都跟中原有很大的不同,只有天山派的人,虽然住在南天山领域,生活习俗各方面仍然保持着中原的习惯。
所以他决定,先到天山派去打听一下,是否知道那几个死者的身份。
但在天山南麓附近的一个小镇的客栈里,慕容雪飞听到了当地人的一些窃窃私语,他们似乎在怀疑天山派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见有人自山上下来采买物资。
慕容雪飞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若是死者真的是天山派的人,而且整个天山派都发生了变故的话,那始作俑者或许还在南天山附近,自己此行须得更加小心谨慎才对。
在小镇上简单地休整了一下,待到夜半时分,慕容雪飞才装束停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径直向着位于南天山中部的天山派掠去。
正值春季,半山上的积雪早已消融,只远远望去,山巅之上还一片银白,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芒。
天山派的山门转瞬即到,却没有一个人在旁守护。
夜深人静,山门洞开,向上望去只见到黑压压的数间房舍,没有丝毫的灯火透出,沉静得如同踏入了一个死地。
第122章 又一线索
倒真是不折不扣的死地。
慕容雪飞站在院门之前,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满眼都是惨烈厮杀后所留下的断壁残垣,尸体也随处可见。
只看那恐怖的死状,他就觉得多半是之前所碰见的那群黑衣蒙面人所下的手。
死者自然都是天山派的人,那些黑衣蒙面人即便也有死伤,撤离时必然早已被同伴带走,只剩下天山派的人曝尸当场。
血流满地,因为事隔多日,颜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黑,空气中却似乎仍然弥漫着久而不散的血腥味道,还夹杂着尸体的腐臭气息。
慕容雪飞震惊到无法移动脚步,直在门口站了良久,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缓缓向内走去。
原本以为只是天山派的几个弟子因为无意中偷听到了机密之事,这才遭到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追杀,但眼前所见的事实,却将他之前的推测全盘推翻。
竟然是整个天山派都遭遇了灭门之祸。
也就是说,那群黑衣蒙面人的目标,本来就是天山派,自己在青州城所遇到的那几个人,其实只是漏网之鱼?
更多更深的疑问又随之涌上了心头。
那些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何身份?又跟天山派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杀死整个天山派的人?
此外,那人临死之前所说的,少林掌门无嗔大师有危险,整个消息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又到底是真是假?
一边在心里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将整个天山派都巡视了一遍,确认再没有一个活人,慕容雪飞才回到了位于某个偏僻院落的的大厅内。
这里想必是天山派最重要的所在,因为历代祖师的牌位都摆放于此。
偏院旁还有一条通往“禁地”的小路,但前方的入口已经被无数巨石封闭,慕容雪飞只看到了勉强可以分辨出写着“禁地”字样的半块石碑,无法再前进一步。
那摆放祖师牌位的大厅,应该就是天山派最后的一道防线,死在这里的人比别处更多,看上去也都是门派中武功高强、地位重要的人。
而有关凶手的唯一线索,也就残留在这里。
所有的牌位都被推到,凌乱残破地散落在地,原本悬挂着的先祖画像也被扯下撕烂,空荡荡的墙壁之上,被人用鲜血画上了一轮弯月。
但再仔细看的话,慕容雪飞又觉得那其实就是一个古朴至极的“月”字,笔力雄健,几欲破壁而出。
便是最大号的毛笔,也决计写不出如此气势恢宏的字迹。
慕容雪飞视线移转,果然瞧见在墙壁之下,有一团染满了鲜血的帘幔被随意地丢弃在此。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凶手随手撕下了一幅帘幔,运内力于其上,使得柔软的帘幔瞬间坚硬如铁。
那人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墙壁,只需用帘幔的一端自满地的血泊中饱饮鲜血,便可以从容挥笔,在墙壁上笔走龙蛇地写下那个“月”字。
写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让每一个踏入大厅的人都无法忽略,倒像是利用这场杀戮在像什么人示威似的,张狂的同时也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而能够如此娴熟地运用内力,化柔为刚,在坚硬的墙壁上书写时毫不停滞、一气呵成,凶手的武功也绝非等闲。
慕容雪飞甚至还注意到,大厅中有名死者仍然保持着以指尖在地面上书写什么的姿势,似乎是在临终之际试图留下些许线索。
但他凑近去看时,不禁有些失望,那歪歪斜斜的笔划并不多,却是个没有写完的“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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