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少侠想推倒我/月冷天山 完结+番外 (韩倚风)
所以,纵使只要再向外多走半日,就能到达最近的城镇,可以买到更适合生存的清水食物和各种日常用品,但他却宁愿简单地用雪水和兽肉度日,也不肯跟吴风分离太长的时间。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君莫问就已经明白了,在自己的心目之中,最重要的究竟是谁。
稍不留神便会失足坠落、粉身碎骨的险峻山峦,他却如履平地地飞掠而上,终于到了位于半山腰的那山洞入口处,君莫问的脚步却猛地一滞,手中的雪豹坠落在地。
原本挡在洞口的巨石,竟然已经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不过只离开了不到两个时辰,难道就已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不会是野兽,那块巨石并非兽类所能撼动。
莫非又有什么人误打误撞跑到了这里,还发现了这个被隐藏的洞口?
君莫问的心头掠过无数纷沓的念头,与此同时,他早已冲进洞内,只想着若是那个人的身体有丝毫的损伤,自己定要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然而,山洞中除了他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想象中的闯入者,也没有……
吴风!
君莫问的心似乎坠入了无底的冰窟。
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习惯了每次踏入山洞的时候,第一眼便能看见那如同宁静沉睡着的俊美青年,就好像这里是自己的家,而家中始终有个极其重要的人在等待着他似的。
可是现在,那个人却消失了。
那一瞬间的惶恐和惊怒,令得原本内敛的劲气失去了控制,陡然间释放出来,顿时如同无数的利刃飞射向四面八方,在厚实坚硬的冰面上刻下无数的印痕。
但毕竟经过了二十多年的隐居生活,君莫问的沉稳更胜往昔,立即便收敛了全身的内力,扫视一眼洞内的情形。
除了自己刚才所制造出的印痕之外,似乎并没有外来者闯入的痕迹,而不见了的除了吴风之外,仅有放在他手边的那柄软剑。
视线一转,当日听闻天山派覆灭之后,他自天山剑池中顺手取走的几柄神兵利器仍然静静地堆在角落里,不久之前他将其中的一柄赠送给了那个跟吴风十分相像的年轻人。
若是真的有人闯入,他们没有必要带走吴风,反而应该会对那些兵器更感兴趣才对。
就算来人跟吴风有什么渊源,带走他身体的时候,也未必会将那柄软剑也带走。
思前想后,君莫问的心脏骤然间一跳,有个朦朦胧胧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然而他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会是现实。
他已经期待了太长的时间,久到满怀的希望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虽然之前月无缺的复苏曾经让他再次点燃心中的渴望,然而从那之后又过去了好几个月,沉睡的吴风却仍然没有苏醒的预兆。
除了永远守护在对方的身边,君莫问已经不敢再奢求些什么。
他曾经无数次地假设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吴风没有能够像月无缺那样及时醒来。
是因为温度太高了吗?但当年那个名叫聂青的女子,已经用冰棺将他的身体妥善保存,那样的环境跟天山又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再或者,是因为未能达到凤凰诀最后的注释中所说的“心中有情”?
这个假设令得君莫问的心情十分阴郁,然后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绝对不会。
自己同吴风之间的情谊,无论如何都不至于比不上月无缺和那个姑苏慕容家的年轻人。
既然月无缺都可以苏醒过来,吴风也一定可以。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希望似乎变得越来越渺茫罢了。
此时此刻,面对着空荡荡的山洞,不安和激动的复杂心情在君莫问的心底酝酿发酵。
他希望事情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那个最为渺茫、却也最能拨动他心弦的可能性,终于在这一天变成了现实。
可是,现在吴风究竟又在何处呢?
君莫问纵身而出,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天与地,忍不住发出一声的长啸。
不敢用上太多的内力,否则在这样的天气里,很容易就会造成雪崩,但凝聚成线的啸声却仍在风雪中传出很远。
随即他侧耳倾听,良久,才隐隐有应和的声音自峰巅上传来。
君莫问不假思索地纵身向上,心中是多年来未曾再有过的狂喜之情。
刚才那应和的啸声虽有些中气不足,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令得他恨不能立即飞到对方的身边。
近了,近了,只要再向前几步,就可以看见那个让自己几乎无法自持的人。
但君莫问的脚步却反而慢了下来,他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还能承受得住失望的打击。
若这次,仍然不能如自己所愿,他是否还能顺畅地呼吸下去?
颀长的白色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背对着他,活生生的……
君莫问的眼睛忽然有些模糊,最重要、最思念的人就近在咫尺,然而他的双脚似乎有千钧的重量,竟然无法再前进一步。
反倒是对方先转过身来,亮如晨星的眼眸凝伫在了他的面上,唇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如同春风般吹去了漫天的飞雪。
“好久不见。”
真的,真的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但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君莫问大步走上前去,紧紧拥住了那个失而复得的人,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
从此以后,海角天涯,再不会放开这双手。
第176章 番外:黄鹤楼头
江水自脚下蜿蜒穿流,坐在黄鹤楼上凭窗远眺,只见到江水奔腾、烟波浩渺,渔舟穿行于水草之间,时不时地撒下渔网,在朝阳的映照下捞起万千金鳞。
虽然时候尚早,但毕竟是江南名楼,楼下的大堂之中也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为的就是欣赏这清晨的美景,或自得其乐,或三两好友小酌怡情,都足以消磨时日。
却有个趾高气扬的突兀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今儿我要包下此地,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快点走。”
说话的人形貌凶恶,身后的随从也个个看上去并非善类,大马金刀地在大堂正中一坐,有认得他们的人,立即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沿墙溜走,毕竟这样的恶霸实在招惹不起。
还有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客人,那些凶恶的随从就索性直接上前驱赶,眼看就要引起争端。
店主人心中也是打了个突,虽然知道这些人是本地的霸王,仗着家世显赫、武功高强、随从众多,时常做些欺行霸市的事情,但还是赔笑上前,试图讲讲道理。
“郭少爷,您要包场,提前说声不就行了?但现在客人既然都已经进门了,就这么赶走也实在不太好,要不您先坐着,待我和伙计去慢慢劝说。”
那人冷哼一声,道:“哪有时间等你慢慢劝说?总之一炷香之内,我要黄鹤楼内外空无一人,免得影响本少爷欣赏江景。”
也难怪此人如此跋扈,毕竟他出身于武林世家,郭家不仅财雄势大,在江湖中也交游广阔,跟昆仑、崆峒、青城等名门正派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武林中人大多会给他面子,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狂妄的个性。
但今天却偏偏有人不肯让他如愿,那郭少爷的话音未落,便已听得门外有人淡淡开口道:“一炷香的时间的确太长,我希望你们立即滚出黄鹤楼,免得影响我和我的朋友欣赏江景。”
声音低沉,如同耳语,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且从中感受到了不容置疑的威慑之力。
郭少爷是骄纵惯了的人,闻言顿时大怒,跳脚道:“什么人敢在老虎头上动土?快滚出来!”
于是又有另一个声音“扑哧”一笑,道:“老虎么?我看倒像是只腹中空空的草包病猫。”
说话间,早有两个年轻人并肩跨进门来,令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骤然一亮。
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一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一人白衣飘飘、俊美非凡,只看样貌,已可确定并非寻常人物,而他们从容不迫的气度和精华内敛的眼神,就更验证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就连那郭少爷也不禁迟疑了片刻,才又硬着头皮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江左郭家的大少爷,我娘是崆峒长老,我师父是昆仑掌门,还有我叔父是青城护法。你们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江左郭家、崆峒、昆仑和青城!”
说到最后,他脸上不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就差加上一句“你们怕不怕”了。
但这样的家世的确足够显赫,所以周围的人都霍然色变,只有那刚跨进门来的两个青年仍是面不改色,懒洋洋地听着,眼神中似乎还透露出些许嘲弄的神色。
“江左郭家,那是什么?你听说过没有?”
白衣青年长相俊美,说出话来却能将人气死,特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似乎觉得听到了什么污耳之语。
站在他身边的黑衣青年,则是直截了当地冷哼一声,道:“无名鼠辈。就连崆峒、昆仑和青城,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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