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鹤摸摸自己的脸,然后追出门,兰徽的叫声引来了天极峰的弟子,展鹤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咬了咬牙,不甘心的离开了九峰阁。
兰徽跟着杀进来的天极峰们喊道:“我真的看到了,一个满脸都烂了的人,他就站在这里!”
温秀酒带领天极峰弟子推开轲戎的房门,屋里并没有人,兰徽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不对,我明明看到他站在这儿,没道理。”兰徽看着温秀酒,“我真的看到了。”
温秀酒举手让他别说了。
“满脸烂掉的人?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温秀酒问着。
兰徽摇头,“我怕,没看清。”
“那人长的可眼熟?”温秀酒靠近兰徽,笑道:“像不像一个你曾经见过的人。”
兰徽闻言有些不明白温秀酒的话。
温秀酒引诱道:“比如……展鹤……”
兰徽恍然大悟,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他好像是觉得那个人……不……
兰徽摇头,“不可能!”
温秀酒摸摸兰徽的脑袋,笑道:“乖,今夜吓到了,我会把九峰阁好好的查个遍,夜里你就好好休息。”
温秀酒来到了思过崖,陆登陆放听到九峰阁的消息寻温秀酒至思过崖,温秀酒查探崖边的痕迹,眼中有些诧异。
陆放不解道:“什么妖魔鬼怪,也敢深夜到天极峰闹事。”
温秀酒起身,负手笑着,他好像很满意今晚的事,一点也不慌张。
陆登见温秀酒这副神情,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突然想到峰主已经离开半个月,想来也已经到了昆仑。”温秀酒道。
陆登丧气的看他,还以为他说什么,结果说那个煞星,“是啊,他该到了。”
“有点想他永远也别回来了。”温秀酒突然道。
陆放指着温秀酒,“你好大的胆子。”
温秀酒冷眼看陆放,“他回来,查出来展鹤的事,我们都没命。”
陆登吞吞口水,再看思过崖,心虚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温秀酒一把推着他们二人,把他们按在思过崖的峭壁上,他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他们,“兰徽说他见了一个烂脸的人,老天爷保佑这个人最好不是展鹤,如果是,我们三个,包括那此动手的那些师兄弟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重华下的令,和我们没关系。”陆放嚷嚷着,“况且展鹤都掉下悬崖了,他活不了。”
“他当然还活着,你们看崖边的都是什么?脚印!”温秀酒厉声道:“他回来了,你们以为推到重华身上就万事大吉,门都没有。”
陆登吓得快要傻了,展鹤还活着,不可能啊,除非他变成了鬼,他双腿打哆嗦,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陆放则不服气,质问温秀酒,“你一会说要杀峰主,一会又故弄玄虚说展鹤回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峰主在昆仑,天高皇帝远,天极峰的事他管不着,现在我们在天极峰也算是有点权力,展鹤既然会回来找峰主,他走不远,我们派天极峰的弟子下山去,以峰主的名义,围剿他,你们觉得如何?”温秀酒道。
陆登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以峰主的名义就能杀他不成?”
“至少可以断了他要回天极峰的念头,把他推到轲戎的对立面,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不就可以收渔翁之利。”
陆放听了温秀酒的主意,连连夸赞,心想果然是毒辣胚子,若不是和他绑在一条船上,他是看不起这等贱人。
陆登心急火燎的说着,“事不宜迟,我马上命人下山去搜查,见到展鹤,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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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鹤走在白松镇的街上,来往的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展鹤不服气,谁对他指指点点他就瞪谁,直到走到一个酒家,展鹤看这店子还行,凑合着进去,谁知那店小二拦住他,把他当乞丐打发。
展鹤气急,摸摸怀里,的确是身无分文,展鹤恼火,再摸摸肚子,他是真的有些饿了,看着酒家得饭菜,他口水都要流下来,可惜身无分文,还被人嫌弃,展鹤只得转身。
就在此时,远处一群天极峰弟子蜂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
展鹤冷冷的看着他们,为首的弟子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夜闯天极峰!还不束手就擒。”
展鹤抱着剑一派悠闲的看他们,“你们是哪个阁主门下的,就你们拿剑的样子,不配称为天极峰弟子。”
“狂妄!”
“峰主说了,此人格杀勿论!快上!”
展鹤闻言拔出剑,横扫落叶,众人纷纷倒地,只是一招,便收拾了这么多人,街上的人,客栈的人,全部都要吓破胆。
刚才凶展鹤的店小二,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
展鹤以剑指着方才凶悍的弟子,“峰主?他说什么?格杀勿论?”
天极峰弟子冷笑道:“峰主说了,你就是天极峰的叛徒展鹤,他早已下令,见展鹤如见魔教妖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展鹤闻言怒上心头,他一脚踩在那弟子胸口,“绝不可能!峰主不会这么做。”
“是不是你心里明白,你勾结玄冥教,人人得而诛之,你别不承认。”
展鹤举起剑,说道:“我杀了你!”
“大胆妖人,还不放开秦师兄!”有天极峰弟子呼喊。
展鹤放开那弟子,转身一剑刺穿那弟子的手掌。
“啊啊啊啊啊……”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大街。
天极峰弟子们纷纷躲避着展鹤,展鹤拔出剑,任由那人在地上痛苦挣扎。
展鹤的头发被风吹起,他的眼神很冷,冷到视一切生灵如无物。
“魔头!”那一张张青涩的面孔,在怒斥他。
展鹤道:“我要见轲戎。”
“峰主才不会见你这魔头,你别痴人说梦了。”
“你残暴嗜血,毫无人性。”
“峰主交待,见展鹤格杀勿论,他又怎么会见你这魔头,污了他的眼。”
展鹤颌首,仰天长笑。
魔头……
格杀勿论……
原来,他到头来落得这样一个罪名。
展鹤低下头,抓起那被他废手的弟子的头颅,让他们看清他。
“小弟弟们,让哥哥教你们喊一句,师哥!”说罢展鹤使出流云剑法利索的挑断了那人的手筋脚筋。
天极峰弟子们都吓的大叫起来,真正看下去的人才见识到,这才是真正的流云剑法。
做完这些,展鹤放下云破剑。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天极峰的山门,总有一天,我会踏破,让他等着。”
说罢,展鹤转身,在众目睽睽下拿着云破剑嚣张的离开,他在白松镇上犯的这件事,马上就被温秀酒遮掩过去,连一点风声都没走漏出去。
温秀酒正在喝酒,听着下山的弟子回来禀报的内容,已经可以确认是展鹤,他果然回来了。
温秀酒玩着酒杯,问身边的天极峰弟子,“你们说世间什么最好。”
他们相互看着彼此,有人说武功、有人说美人、有人说黄金万两。
温秀酒说,最好的是痴人心英雄胆。
但他知道,再好的东西得不到,不如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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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入魔
昆仑月圆,然而月圆人不圆。
轲戎等候在壁流花闭关的洞门外,齐阳劝说道:“轲峰主,你回去吧,我们掌门不见任何人。”
轲戎负手,问道:“他可说过何时出关。”
齐阳苦笑,“兴许他是不打算出来了。”
轲戎闻言叹息一声,而后他将女儿红放在洞门前,“流花,我来看你,这是你爱喝的酒,等你出来后我们再痛饮一场。”
北风呼啸,却无人应答。
轲戎摇头,自嘲道:“没想到到最后连你也要弃我而去,罢了,这就是命。流花,靳秋意还活着,他现在还是玄冥教教主,不过,天罡地煞反噬,已经疯癫。你与他或是有缘,天意自会成全。”
“天色不早,我也要回中原,来年中秋我再来探望你,保重。”
说罢,轲戎黯然转身。
最好的朋友,最后的友人,却也走到陌路。
这是天极峰留给他的孽,也是他自己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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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鹤快马加鞭,一路狂奔,一心想要逃离天极峰这个伤心地。
想到轲戎扔掉云破剑,竟是误会他背叛,心中便是难过不止,如果轲戎都不在乎他了,那他在谷底拼命的练功出来是为了什么?
伤心欲绝的展鹤已经顾不得要报仇的事,骑着烈马狂奔回雁荡山以慰情伤。
可谁知他回到雁荡山,燕风老人所住的屋子已经空无一人,后院新起了一座坟,木牌上刻着燕风之墓。
展鹤慌张无措的跪倒在燕风老人墓前,发生了什么,他离开的大半年里,仿佛是变了天地,轲戎变了,师父离世,可之前他来探望师父时,他身体健朗,并无症结。
啊……
展鹤痛苦的仰天长啸!
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展鹤懊悔的捶着地,他师父的最后一眼他都无法见到,他愧对他老人家。
展鹤难过到不能自已,星河、师父、峰主……他们都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可是为什么一切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就在展鹤痛苦自责时,一个猎人走进了院子,他看见展鹤跪在墓前痛哭,试探的问道:“请问……你是谁?”
展鹤回头,擦着自己的眼泪,冰冷的问着,“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我啊,勉强算是燕风老人的有缘人,他教过我两招功夫。”
展鹤闻言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山野村夫,展鹤拱手打招呼,“在下是展鹤,燕风老人便是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