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君篱,喜欢每一个肯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顾浅生肯定是排在他心里靠前的,因为第一次,有人能昼夜不分的陪伴着自己,给自己安心的感觉。
看出君篱的犹豫,顾浅生仍旧心情很好的勾着唇角,“你不必回答我什么,我都懂。”占有欲已经是表达一个人偏爱最强烈的举动了,他何须逼着一个对感情一无所知的人给他一个承诺,他知道君篱的心底,装的人是自己就足够了。
“快点吃吧,一会儿我还要去一趟李家。”顾浅生边吃着边说道。
君篱的神色竟有几分不愉,和昨天一直积极去李家解决事情的样子判若两人,“怎么又去,我不是已经说了,他家的恩情算还完了。”
“你昨天不是还一副坚持负责到底的样子,怎么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顾浅生饶有兴味的盯着君篱严肃的脸庞,怎么一晚上过去,这人完全像变了副样子。
“你都受伤昏迷了,就算报恩,不也该量力而行么。”君篱偏开了眼神,不去看顾浅生,“更何况,你是为了我,所以现在,我欠的人是你。”
顾浅生愣了一下,神色竟冷了几分,“你错了,你不欠我,我是自愿的,一切自愿的付出,都是不要求回报的。”
顾浅生伸手将君篱的脸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冲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就算天下都欠了我,你我之间也永远用不到这两个字。”
君篱有些不满的拍开顾浅生的手,又恢复了那副跳脱的样子,“好了好了,知道了,大清早就让人没有好心情,反正李家不用再去了。”
“他家的金蚕蛊还没有处理,那个处理起来对我没什么危险,而且我有问题要问那个老头。”顾浅生对于那个李伯一丝好感也无,所以总是这么称呼他。
君篱见怪不怪,知道他讲的是谁,“有什么好问的,李伯神志不清已经许久了,你问他不如问虎娘。”
“没用,中蛊的只有李伯,只有他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
等他们又去了村子里的时候,虎娘正在闹,大嗓门将街坊四邻都给吵了过来。
“天杀的呦,就这么个小破地方,我家咋就遭了贼呢,老天爷都在欺负我这个苦命的女人呦。”虎娘一边哭天抹地的嚎着。
玲珠神色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拉人也拉不住。
虎娘的表演打天没亮就开始了,顾浅生倒真是猜错了,虎娘根本不知道跟李老睡在一起会有害处,他们确实是住在一个屋的,只不过昨晚虎娘是出去找人了的,昨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必须得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乘着夜色她偷偷溜了出去。
哪儿成想,等她回家就看见了屋门大敞的样子,筛粮食的筛子也掉到了地上,别处看着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叫她怎么相信家里没丢东西,再看她家老李衣襟上还带着血,顿时虎娘整个人都炸了。
唤了许多次都不见人有什么反应,又去看了自己姑娘。
玲珠也怎么都叫不醒,所幸人还是活着的。
这分明是又着了道儿啊!
怎么见天的厄运就缠上了她们家呢。
虎娘直接也不管别人睡不睡了,大嗓门吵醒了周围的一票人。
眼下玲珠刚刚醒来,顾浅生放的蛊虫不过是安神的功效,导致她一睁眼就面对着这么尴尬的局面。
“你都没有处理一下现场么。”顾浅生看着那边围的一圈人顿时有些头大。
君篱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脑袋,哪儿有时间处理现场,看见顾浅生昏迷的样子,他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事儿好么。
“你等等,我去处理。”君篱紧走两步扎进了人群之中。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顾浅生看着周围围着的人很快都散开了。
君篱跟玲珠说了几句,两个人一起把虎娘扶了起来,这些人这么半天也没能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虎娘也哭的有些累了,没太挣扎,任由着两人将她弄进屋里了。
顾浅生看着人群都散开了,方才跟了进去。
虎娘仍旧哽咽着,君篱看着这个女人突然又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了,她确实命苦,但是总不该将自己的积怨转嫁给他人。
“婶子,好好休息一下吧,都会没事的。”君篱叹了口气。
玲珠看着站直了身子的他,“君篱哥哥,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她边说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君篱哥哥,我昨天是不是特别丑,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可能是因为蛊虫被顾浅生解了,昨夜又一夜好梦,晚上时也吃了些滋补的东西,现在她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不会嫌弃任何人的。”君篱摇了摇头。“今日来是有事想麻烦一下,我们想问李伯点儿事情。”
“问什么?!”虎娘抬起头,嗓音有些尖锐的喝道。
君篱唇角抽搐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事儿……”
顾浅生进屋了之后,环顾了这间堂屋一遭,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很快便退了出来,进了门口放着石墩的那个睡房。
李老此刻正坐在床边,目光有些涣散,似乎正在发愣,但是留心去看的话,能发现他眼神清亮了许多。
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转头看去。
顾浅生迈步走了进来,“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么?”
“你是谁?”李伯有些警惕的看着顾浅生,这个人,这个人的脸竟然让他感觉有几分熟悉。
“在今天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我想,您应该曾见过一个眼睛跟我很像的女人吧。”顾浅生指指自己,丝毫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儿子的愧疚感,“我想知道,她当初都做了些什么,或者嘱托您做了什么事。”
“什么女人?!我不认识!”李伯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顿时激动了起来,腿哐的一声使劲砸了一下床,“我什么都没有做,不对,我做的都是对的!”他整个人疯了一般,发出巨大的响动,但是和之前疯魔的时候不同,现在他嘴里蹦着一些无法串联到一起的词句。
隔壁屋子的玲珠和君篱听到声音赶忙赶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 错误判断
“你的女儿,卖给我赵三娘,从此以后就与你再无瓜葛了。”还在襁褓中的女婴被交到了那人手里。
不!
那才不是他做的。
他什么都没做!
李伯双手抱头,仰面砸到了床上,然后翻了个身,跪在那儿,一直用头猛烈的撞着床面。
“这是怎么回事。”君篱一进门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惊。赶忙上前将人按住。
“爹。”玲珠有些慌乱的跑过去。
君篱如同往常一样,一掌将人砍晕,顾浅生那句别就那么憋在了喉咙里。
这也没法问了。
玲珠去给二人弄饭,顾浅生和君篱留在屋里商量。
“不是已经治好了么,怎么会这样。”君篱看着床上晕倒的人,神色略有纠结。
顾浅生摇了摇头,“是我的问题,可能我问的太直接了,他刚刚恢复,受到的刺激过大。看来当初一定发生了什么违背他本意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的反应。”
“那你还要继续问么?”君篱看着他道。
顾浅生摇了摇头,“估计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如问问这村子里其余的老人,当年曾发生过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走?”君篱看着他问道,“李伯没事儿了吧?”
“再醒过来没人像我一样问他以前的事儿的话估计没什么大问题。”顾浅生冲着君篱招了招手,来到了院子中的石墩旁边,“我们先把金蚕蛊处理了吧。”
此刻虎娘在玲珠安抚之后睡了过去,毕竟昨晚她可奔波了一宿,刚刚那么大动静都没把人吵醒,玲珠去给两人做饭了,屋里被打晕了一个,正是没人关注他们的时候。
“这石墩跟金蚕蛊有什么关系。”君篱看着顾浅生小心翼翼的动作,疑惑道。
“你帮我把这石墩搬开。”顾浅生神情笃定。
君篱上手很轻易的就将略微陷入地面的石墩搬开,刚想撂到一边,就被顾浅生阻止了,“你把那石墩往别处一放,再把地面压凹下去一块儿,我们岂不是暴露了。”
“真麻烦。”君篱嘀咕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把石墩放下去。
顾浅生直接上手扒着石墩下面的土,明明被压在了石墩下面,泥土却没有丝毫潮湿,顾浅生唇角挂上了淡淡的笑容。不过,似乎有一点儿奇怪。
片刻功夫,他便从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面前的一切却让顾浅生的笑容尴尬了起来。盒子里面别说金蚕蛊了,连虫子都没有一只,只有半盒的钱币。
看来他们倒是找到人家藏钱的地方了。
顾浅生赶忙将盒子放回原位,迅速将浮土盖好,招呼君篱把石墩压上去。
这就很是尴尬了。
顾浅生刚要站起身来,玲珠端着食物从庖房走了出来,“君篱哥哥,你们在干什么?”玲珠有些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尤其是顾浅生,身上沾了好些黄土。
“没什么。”顾浅生讪讪的摸了摸鼻尖,然后被手上的土给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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