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那个声音又在说话了。
“我们是一体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一样是你的,那个人,你献祭给我,等于献祭给你自己。”
“当神不好么?操纵别人的命运不好么?”
“所以,你知道了吧。”
“你该怎么做?”
那声音似在询问,更像是引导,徐蔚清亮而挣扎的眼神渐渐混沌起来,等到苏旻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木讷而呆滞。
苏旻却并未太过在意,他纯粹以为徐蔚是因为主动要求他去提亲而害羞,所以路上还几番打趣徐蔚。
徐蔚也都很正常的回答了他,他也没有生疑的余地。
噩梦,真正开始了。
徐蔚一路带着他直接回了徐府。
临近门的时候,苏旻一向淡定的面庞上居然出现了少许的紧张,在门口还特意拉住了徐蔚。低下脑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你看看我这样子没什么问题吧?”
徐蔚眼神波动了一下,呆滞之中出现了点点柔情。
“你永远是最好的。”徐蔚声音低沉的回道。
“我知道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要见的,可是长辈。”苏旻笑着凑过去捏了下徐蔚的脸颊,然后快步当先走入了门中。
徐蔚站在后面,眼中微含着泪,捂住了自己刚刚被捏过的脸颊。
不过停滞了片刻,眼中的泪水便被灵力蒸了个干净,徐蔚快步追了上去。
“我先带你去见四长老吧,四长老可是整个徐府最严厉的长辈了,但她却是生的最美的一位,你可别被她骗走了。”徐蔚神情自然的调笑着苏旻,半点儿也看不出即将将他推入火坑的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向前引去,前面,便是四长老的院落了。
苏旻却很认真的站定看着他保证道。
“我苏旻生当在世,只爱你一人,不论发生什么,我的眼里都再容不下第二个。”
徐蔚被他的话砸到了原地,眼神之中的木讷和认命都开始崩塌了。
可是说完这些话的人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迈步进了院子,徐蔚一个激灵抬腿追了进去。
但是已经晚了。
四长老一身红衣,宛若身披嫁衣,坐在院落的花树下面,浅粉色的花瓣落了她一身,眼神倦怠的抬起头来,朝着徐蔚的方向看过来。
没错。
苏旻明明是在前面的,她看的却是在后面的徐蔚。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便下定了决心。”四长老柳眉飞入发髻,一介女流却一身的英气,然抬眼之间,却带出无尽风流,似乎万物尽入不了她眼中心中一般。
就连她的疑问,都像极了肯定的自述。
徐蔚被她的一句话定回了原处。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回桓的余地了,就算,再给他自己一次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是会这么做的。
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四长老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疲惫,扶着花树站起了身,朝着苏旻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去。
苏旻回头看了徐蔚一眼,朝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早在徐蔚口中便听闻过四长老对他如生母一般,多有照料,今日特来拜访。”
“说的倒像是我徐家的本家人了。”四长老的声音淡淡的,却听得令人下意识的精神紧张。
“我是真心喜欢徐蔚的,希望您能接受我。”
“倒真像是来小女儿家提亲的,我家的蔚儿可是个男孩子。”四长老的声音即使是在玩笑也听不出什么感情,向来坦然无畏的苏旻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先随我进来吧。”
四长老的这句话总算让苏旻心中下意识的一松。
跟着四长老进了屋子,徐蔚抬腿刚要跟上,头脑之中那个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
“你只需要带着人来四长老这里,剩下的事都与你无关了,现在,你该回到自己的屋里,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说过的,我答应你了,苏旻哥哥仍旧是属于我的,你不会伤害他的!”徐蔚恨恨的磨了磨牙,“既然如此,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我说的是我们。”那个声音里带着嘲讽。“而且,又不是害他,享受还差不多。”
“享……受?”徐蔚眼神迷惘,那个声音也没再阻挠他了,他脚步迟疑而缓慢的向着紧闭的门扉走了过去,那是四长老在苏旻进去之后便施法关上的。
他不知道那个声音到底跟四长老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四长老到底会做什么,他有许多猜测,但都不如接近那道紧闭的门扉之后听到的,看到的一切来得扎心。
从他微微推开的门缝里传来淡淡的合欢散的味道,仅仅嗅着了一点儿,徐蔚都觉得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
这种东西在徐府着实不少,能够让男人彻底失去神智,任由摆布。
怎么会。
四长老怎么会这样对待他的爱人!
徐蔚手指颤抖着,往后倒退了一步,整个人从台阶上跌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从地上爬起来,远远跑了出去。
他身上分出了一缕极细微的黑色,顺着门缝飘进了屋里,缠到了四长老的身边。
“可以了。”
四长老懒洋洋的挑眉道,“那我就带着人换地方了。”
“极阳之体,也许,我毁掉阵法的契机就在这里了。”四长老的耳边响起了那道声音。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凿墙的后果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欲语泪先流。”那说书先生将手中的惊堂木往桌面上一撂,顾浅生整个人被震的一个激灵。
面前的茶盏都随着他的动作抖上了一抖。
实在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都没有想明白自己见到的一切。
总叫他像是撞邪一样的做梦,是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现在晚上因为灵魂被抽离,不得不清醒着,也没有了做梦的余地了,改成大白天都能随便被迷惑到睡着的地步么。
顾浅生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要说这吃茶的去处,除了茶菀之外也有许多地方,比如顾浅生现在呆的这个讲评书的地方。
之所以来这里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顾浅生觉得自己需要人多一点儿的地方冲冲自己身上可能携带的阴气。
在梦中他见到了一个男的,也见到了徐蔚。
一个跟他所了解到的徐蔚判若两人的存在。
他看着那个徐蔚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自己喜欢的人与他人欢好,更在之后毫无牵挂的转身离去,完全不再理会苏旻眼神之中的难以置信。
他更清晰的看到了那一股黑气周旋在徐蔚和四长老的身边。
当初他们两个明明是一起做的这件事,为什么徐蔚还要自己来查四长老。
想不通啊想不通。
不过那似乎无处不在的黑气还是让顾浅生有些脊背发寒,同时他也更加不相信那个闫老鬼了。阵灵是有自己思想的灵魂体了,甚至它的分身都能脱离玄冥城的阵法寄生到人类的身上,那么,阵灵怎么能允许闫老鬼在玄冥城之中夜间自由活动的呢。
顾浅生突然有了一种推测。
这种推测让顾浅生晚上的时候更加谨慎了起来,他开始下意识避开闫老鬼可能呆着的地方,闫老鬼似乎因为顾浅生之前给他供奉的竹叶酒而感到很满意,这些日子也并没有刻意找他,倒是给了顾浅生充足的思考时间。
真正能解开他一切疑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蔚。
因为顾浅生看徐蔚的样子,对于苏旻当年事情的追查,还有眼中的爱意都不是伪装,也只有他能够点明其中的核心。
可惜徐蔚被徐府禁足的消息,此刻已经传遍了整个玄冥城,他自然也不会去在他看来危险重重的徐府去自投罗网,倒是乐坊的寒绝当初跟他谈过了一次便没了下文,也没再来找过顾浅生。
知道了这些,对顾浅生的生活似乎有了很大的影响,又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知道了自己会睡着的原因,自然也不会作死的去触碰一些不该碰触的禁忌,而且这样日夜分隔的生活,顾浅生也觉得挺新奇的。
他白日醒来也不会因为夜晚做了什么而有丝毫的疲惫。
而现在他夜晚的魂魄也完全可以重新沉回自己的身体里修炼,那种灰色的灵力在他身体里的修炼速度比单纯用魂魄来修炼的时候要快上不少。
而且对于他的身体也不会产生什么负荷,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玄冥城对他的限制仅仅是夜间不能出城而且白天不会记得夜晚发生什么而已。
但是因为顾浅生晚上如果有什么新发现的话,都会给白天的自己留书。
所以后者对于顾浅生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顾浅生真正从身到心都开始悠闲了起来,没事儿出去修炼一下收集来的灵力法诀,偶尔远行入山温习顾晴之以前辨识药草的本领。
他渐渐生活出了自己的节奏,似乎从他凿开藏宝阁的墙壁之后,玄冥城的一切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后遗症还是来了。
城主府难得有下人打扫一次还会绕到藏宝阁附近的,那里对于整个城主府来说算是禁区一样的地方,被锁了不知道几百上千年了,那个打扫的人也本来就中午时候想图个清静,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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