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我记得我有让他们小心行事。”
“方圆百里的黑市,都是本座的人。”
晏秋:“……”
虽然如此,晏秋还是觉得很奇怪,“教主不生气?”虽然他并不是单纯打着这注意,但是目前来看,暂时让鬼翡这样想比较好。
“本座为何生气。”
“我是男的。”
“本座知道。”
晏秋:“教主竟不嫌弃我有断袖之癖,还愿与我鱼水之欢?”
这次鬼翡倒是没有很快作答,沉默片刻,才道:“本座知晓之后,考虑过这件事。”此刻便是他考虑之后的结果。
晏秋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生气多还是高兴多,总归没有因为如此顺利的发展觉得纯然愉悦。
因为他的目的并不单纯,所以他才不高兴。
晏秋突然又想起什么,心一沉。
“教主是出于救命之恩,才如此吗?”晏秋听见自己的声音,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暖意。
如果救人一命,会让对方感念到连身体都可以付出,晏秋除了说鬼翡心性纯善……纯傻之外,无话可说。
他虽然想过是否要利用这一点,但是当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时候,他唯一的感觉便是愤怒。
如果别人也救了他,这个男人是不是也会如此?
晏秋在等待着鬼翡的答案。
半响,鬼翡才说:“本座不知。”
啪!
晏秋瞪着近在咫尺的人,发现对方连脸都没偏一下之后,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下床径直离开。
一路疾走穿过长廊,无视周围的所有人,晏秋在院门处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众不知所措的人,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不需他走多久,便有一辆马车出现,一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言辞谨慎:“主子,您身体不好,还是上马车吧?”
晏秋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他许久,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在对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冷声吩咐:“去宁宫主那。”
“是。”
晏秋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无声地嘶了一下,甩甩手,心说:“疼死了,面具怎么这么硬。”
另一边,鬼翡摘了面具,看着手中的面具若有所思。
一道黑影在床前出现,垂着头,“被人接走了。”
“去哪了。”
“说是去找飞燕宫的人。”
“嗯。”鬼翡将面具放置一旁,眼眸微眯,看着面前的人,“继续跟着,莫要打草惊蛇。”
“是。”
待来人消失后,鬼翡冷着一张脸下床,站在窗口看着晏秋方才离去的方向,良久,叹了口气。
晏秋到的时候,宁瑶正跟宁巧巧一块儿在看首饰,瞅见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怎么了?”宁瑶放下手中的玉镯,拍拍宁巧巧,然后看一眼晏秋身后的人,顿了顿,上前道:“谁欺负你了?跟姐说,姐去教训他。”
“没谁。”晏秋脸色还是冷的,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扭头看一眼自家属下,摆摆手,“你先退下吧。”
“是。”
宁瑶也没管那人,问晏秋:“这是直接跟人摊牌了?人教主居然没气你骗他?”
晏秋眉头一皱,很快又松开,心情却是平复下来,“没有。”
“我正给你挑首饰呢,都穿了女装了,怎么能连个饰品都没有。”见他不欲多说,宁瑶也没多问,拉着他走到仆人端着的首饰前,说:“知道你一贯喜欢轻便的,只那天必然会有很多人来看,排场大一点,你也打扮打扮。”
这一个屋子到处都摆满了首饰,晏秋瞅着珠光宝气的,问了句:“飞燕宫最近是挣大钱了?”他姐平常可不是这么奢侈的人,虽然有点小钱,也不会买这么多。
“没,魔教那边送来的。”宁瑶摆摆手,笑眯眯地拿起方才端详的玉镯,“百年魔教百年魔教,这底蕴真够大的。这玉镯成色真好。”
知她顶多看看,没用的回头定然会退回去,晏秋也没多在意,扫一眼,道:“排场大倒是没事,只是若李言秋的身份暴露了……”
“那就说我逗着你玩呗。”宁瑶随意地拍拍他的肩,道:“没事没事,姐姐在,保准给你料理好了。”
晏秋看看她,再看看默默凑过来的宁巧巧,抬手轻轻摸了摸宁巧巧的头,“巧巧乖。”
宁巧巧:“舅舅……”
摸一下眼圈就红了,晏秋默了一下,说:“没事,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呢。”
宁巧巧:“……哇!”
宁瑶看着自个闺女哭着出了门,扭头看向晏秋:“……虽然大概猜到一点你的意思,但是你打算做到什么程度?”怎么说也是她亲闺女,哭成这样她心疼啊。
“等她自己想明白了。”晏秋说着,转了话题,“我这几天住你这,办完这件事我就回蘅邑。”
“怎么,跟那鬼翡闹翻了?”
晏秋想了想,先给宁瑶透了个底,“我刚扇了他一耳光。”
宁瑶:“……什么?”
晏秋重复:“我刚扇了他一耳光。”
安静良久,宁瑶摆摆手让下人都先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晏秋:“你,打了,鬼翡?魔教教主?”
晏秋:“嗯。”
“……”
“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宁瑶神色认真,“要是魔教来打我们飞燕宫,你的人可以帮忙吗?”
“打不起来的。”
宁瑶笑了笑,“我自然知道,以鬼翡的功夫,你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怎么可能躲不开。”
晏秋不想说话。
“不过……算了。”宁瑶见他心情不佳,没有多说,“我让人给你准备房间。你不回自己院子里住吗?”
“我师父马上要过来了。”晏秋想到这,表情微妙,“若是跟他住在一块儿,恐怕是走不成。”
晏秋的师父一贯疼他,像晏秋做的这些事,那位国师并不支持,只是因为晏秋自己同意了,他才没有说什么。
若是知道晏秋身中剧毒还要去蘅邑办事,想想那位国师对他的看重,确实可能拦着人不让走。
宁瑶虽然与那位未曾见过几面,但是对他尚有些耳闻,但是能理解。
宁瑶:“行。”
“我去蘅邑一事,照旧保密。”晏秋想了想,说,“此后我会放出风声,萧秋便随你回飞燕宫做客了。”
“好。”
入了夜,明护法拿着几个瓶瓶罐罐过来,一脸疑惑,“教主让我给你拿些去淤血的药,你又摔哪了?”
晏秋:“……”
手又开始疼了。
此后晏秋便在飞燕宫的院子里住下了,除了少了个青沐,晏秋倒是与红缎紫气见了几面。
很快,宁瑶挑的良辰吉日便到了。
因为鬼翡,萧秋之名,在这一天传的全江湖都知道了。
晏秋:……
第51章
前面热热闹闹的, 不少人递上请帖进了门,外面还有魔教帮忙摆的流水宴,递上个喜钱就能坐下吃个痛快。
晏秋被宁瑶摁在梳妆台前, 胭脂水粉抹来抹去, 头发动来动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他。
看着镜子里的人, 晏秋木了很久,才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长这样。”
他底子好, 上妆效果又好, 宁瑶又是故意的, 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的效果……
宁瑶:“……啧,你一个男的, 做什么生的这么好看。日后你的娘子可不得日日见了你,自惭形秽。”
晏秋晃了晃脑袋,感觉头都要跟着那些发饰飞出去了,闻言道:“我并无娶妻的打算。”
“以后的事谁说的清呢。”宁瑶摁住他, 又调整了一下他头上的发钗,“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出去吧。”
晏秋伸手,“面罩呢。”
宁瑶:“……”
宁瑶实在不想把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藏起来,但是拗不过晏秋,还是乖乖给他挑了个面纱。
结果晏秋要面具。
宁瑶想打人, 但最终还是依了他的意,把自己戴着玩的面具借他了。
宁巧巧这几日都关在屋子里,谁喊都不好使,把宁无弦急得不行,请了晏秋好几回,还被妹妹骂了。
这会儿晏秋跟宁瑶刚出了屋门,便看到那边娉娉婷婷过来的宁巧巧。
人走近了,在她开口前,宁瑶先提醒道:“巧巧,以后人前叫他小姨,别喊错了。”
宁巧巧酝酿好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看着自己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喊秋秋吧。年岁差不多,喊秋秋其他人也不会太意外。喊错了也能掰扯。”晏秋说着,柔柔笑开,“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吧,乖。”
宁巧巧吸吸鼻子,乖乖点头:“好。”
晏秋与宁瑶出现时,起了一点小波澜,但很快被解决了。
飞燕宫是江湖中女性最多的一派,有人在他们结拜的仪式上诋毁女性,宁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一点小波折很快就过去,在鬼翡出现之前,所有事情都按照宁瑶安排的流程,一步步走着。
礼成的时候,晏秋心里松了口气,侧头便想找个由头先溜了。头上实在太重,他要去卸下来。
只他还未开口,余光却好像看到了一袭红衣的鬼翡,扭头看去,却并非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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