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邪说。”昝琅笑着摇头,如果没有烛火, 某人怕是全然顾不得什么朦胧婉约的气氛,说定会还会被吓哭。
这会儿雨已经小了很多,曲牧亭伸手到伞外探了探,几丝细雨落在掌心,凉凉的很舒服,从昝琅手中接过了纸伞,收好了才埋怨道:“家里的伞都是这种巨丑的,完全不符合我太子妃的人设嘛。”
昝琅好笑着说道:“一把伞而已,普天之下的伞都是这个样子,你嫌丑,难道还能不用吗?”
被昝琅这么一说,曲牧亭眼里划过了狡黠的光,又把伞强行塞回了昝琅的手上:“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什么想法?”昝琅也是好脾气的很,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又要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
“嘿嘿。”曲牧亭搂着昝琅的胳膊使劲蹭了两下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帮我画个伞面好不好?要很好看的那种。我再让人以这个伞面重新做出一把伞来,绝对比这乌漆嘛黑的好看,还能打太阳,简直特别的好!”
太子妃的要求,哪有不依的道理,即使昝琅不是很明白太子妃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还是宠溺的应了她。
得了太子殿下的许诺,曲牧亭十二万分的满意,回去的路上就差跳着走了,一边扯着昝琅的袖子还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我们走这边回去。花英姑姑前些天又并购了一家棠英楼分店,我还没去看过呢,正好路过,我们到门口看两眼再回家。”
对于太子妃流连青楼这件事,太子殿下心里是说不出来的苦,这人哪里是来接自己的,分明是因为禁足期间不能外出,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跑出来玩的。昝琅脚下未动,将太子妃又拽了回来。
“不去,回府。”
曲牧亭捂着嘴笑,跟着太子殿下的步伐走了两步,见她真的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赶紧拽着昝琅的胳膊,不往前走了:“就去看一眼,看一眼认认地方,然后就回府。”
昝琅扭头,深深的看了太子妃一眼,才说道:“别忘了你现在还在禁足期,孤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快些回府了,别忘了还有女训没抄完。”
“啊!”曲牧亭立刻就苦了一张脸,但又十分的不甘心的晃着昝琅的胳膊:“我们去看看吧,那是我的事业呀,全靠它给我挣银子呢,不然你这么贵,我会养不起的。”
“孤记得,你花的可都是孤的银子吧?”昝琅挑眉:“你养不起没关系呀,反正有孤养着你不就好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曲牧亭凑到昝琅跟前,盯着她的眼睛然后笑着说:“你吃醋了对不对?好,不去了,回府。”
小姐姐肯为她吃醋,还去看什么新店呀,看小姐姐就行了。拉着昝琅就要回府,却被人拽着往相反的方向而去,曲牧亭脚步踉跄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忙喊道:“不是回府吗?”
昝琅一把搂着了太子妃的腰身,二话没说就换了方向,不就是看个青楼,想看就看呗,多看两眼太子妃也还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新店的位置有些僻静,若不是事先知道这巷陌深处还有一处莺歌燕舞的所在,怕是一般人是找不到的。曲牧亭是左拐右拐还走错了两次路才看到从花英姑姑嘴里描述的分外清雅的小楼。
站在路口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亲爱的,我觉得这次的投资我肯定会赔本的,你看这地方,像是做生意的地方吗?这也太偏僻了吧?”
花英姑姑的意思是新店要往风雅脱俗这方面发展,但也不用藏的这么深吧?曲牧亭觉得这得在门口放一颗老槐树,绕树三周喊一声“开”才能找到的地方,一个得用魔法才能解锁的地方。
昝琅揉了揉太子妃的发髻,笑着说道:“藏的深些才能勾起人们的求知和好奇,越是传闻中的地方才越想去一探究竟。”
“但愿你说的有理。”曲牧亭望着那小楼,雨后清新的样子,倒是真的有些清新的味道:“走吧,去看看去。”
曲牧亭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小楼里一片寂静,只有二楼月台上有个姑娘正在弹琵琶,楼下大厅里除了一个醉鬼,再无其他人。
那个醉鬼她看着还十分的眼熟!
拉着昝琅走过去仔细一看,不是姜楼却是谁?
“喂,你怎么在这儿?”曲牧亭一把夺走了姜楼手上的酒坛子,有点生气:“谁让你喝酒了?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从猎场回来之后她也没顾上那许多,若不是听小苏说昝子忻折腾的那回事,曲牧亭还不知道姜楼已经回来了。
姜楼这会儿已经喝的头脑不清楚了,酒坛子被人夺走了,心里不甘就要去抢,曲牧亭夺不过他就赶紧松了手,谁知就醉鬼也拎不住圆滚滚的酒坛子,直接就扔在了地方,发出了“咣当”一声脆响。
昝琅忙一把将曲牧亭拽到自己身边,确认太子妃安好无虞才说道:“他喝醉了,一会儿叫人来送他回去吧。”
楼上的琵琶女见楼下闹腾起来,赶忙抱着琵琶撤下了,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见花英姑姑领着四儿从楼上下来了。
“我当是谁来闹事呢,原来是穆爷呀!”四儿掩着嘴径自走到了曲牧亭身边,上下打量着说道:“这穆爷换了身装扮,果然是惹人疼的紧!”
“四儿!”花英姑姑呵斥了一声,四儿才乖乖的回到了花英姑姑的身后:“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姑姑怎么在这儿?”曲牧亭见花英姑姑下来,立刻就紧张了,脚步下意识的就往昝琅那边挡了挡,她可不会忘记被花英姑姑一语道破女儿身的事,这要是被花英姑姑看出来昝琅的身份,那可还了得?
索性花英姑姑并未往她这边多注意,反而是扶着姜楼对四儿说道:“带这位爷上去歇着吧。”
曲牧亭感觉到昝琅似乎是想去把姜楼截回来,赶紧扯了扯昝琅的衣袖,不让她轻举妄动,笑着对花英姑姑说道:“他都是在这儿休息的?”
花英姑姑将人交给了四儿才对曲牧亭说道:“可不是。这儿还没开业呢,就被这小冤家给找着了,已经好几天了,喝醉了就在这儿睡下,亏得出手大方不然这人姑姑我还真不敢留。看样子穆爷是认得的这人的?”
“嗯,算是认得吧。”曲牧亭支吾了一会儿并不想与花英姑姑长时间的接触便说道:“今日也是走到这里说来看看,姑姑既然在,那就先忙着吧,等改日我再来。”
花英姑姑也没勉强,只是将人送到门口时,扣住门框的手有些用力,良久才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昝琅跟在太子妃,明显就觉察到了太子妃脚下的步子凌乱又仓皇,走过了两条街之后,昝琅才一把将人拽住问道:“跑什么,怎么回事?”
曲牧亭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可还是无法压抑内心深处的不安,昝琅的事于她而言就是天大的事,万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我、我可能犯错了。”揪着昝琅的袖子,曲牧亭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个花英姑姑,是棠英楼的老鸨,我第一次进棠英楼的大门就被她看出了女子的身份,她眼睛特别的毒,怎么办,万一她看出你的身份身份,那岂不是露馅了?”
说完又十分的懊恼:“我不知道她会在这儿的,我真是、该死!回府不就好了,干嘛拉你到这种地方来,都是我的错,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太子妃这般焦灼的模样,昝琅轻轻的把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不一定能看出来的。你第一次进棠英楼那装扮演技都太过拙劣,被她一个青楼老鸨三言两语炸出来也并不奇怪。可我不一样,这就是我的生活,我最本真的模样,连朝堂之上那些快要成精的老狐狸都没人能看出来,何况她?”
“再者说。”昝琅朝那小楼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一眼之中闪过了一丝狠厉:“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敢往外说的。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她是自己寻死,但凡她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是吗?”曲牧亭还是忧心忡忡。
“这个不重要。有空不如想想姜楼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昝琅想岔开话题:“王叔管他一直都很严的,别说是在青楼醉酒不归,就是夜间归家稍微晚了点,王叔都是不愿意的。”
曲牧亭抿了抿嘴,小声说道:“我可能知道原因。”
“什么?”昝琅不解:“你怎么知道?因为什么?”
“因为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太子妃以外的人孤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以外的人:瑟瑟发抖中。曲牧亭:【天真无邪】你们在说什么?太子:说今天天气真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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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告知
关于那天跟姜楼的对话, 其实一直都是曲牧亭心里的一个疙瘩,她不愿意去主动提起,可看着姜楼就这个样子她心里也难受的很。
毕竟昝子忻惦记的那个人可是她的亲亲小姐姐!
搂紧了昝琅的胳膊, 太子妃脸上有点委屈的意思:“好烦躁呀, 女朋友这么优秀,作为太子妃,我压力很大呀。”
昝琅摇头点着太子妃的鼻尖, 拖着她往前走:“到底怎么回事?认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