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一听这话就直皱眉:“什么意思?怎么就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那厨子不是说一天好几顿的, 感情都是你吃了?”
“什么呀。”沈奇撑着额头:“娘娘吃不上口,变着花样的做也没吃几口, 我说再做,她都嫌麻烦。就今天的面线多吃了两口,这还没吃完呢, 就被殿下发现了。您说,这样下去,能行吗?”
“能不能行的那能问我吗?那得那儿。”老太医说着往楼上努了努嘴:“这门儿要是能给开开,什么都好说。”
“那还用您说。”沈奇靠着门框直叹气:“照理说殿下那么宠娘娘,这不应该呀。”
“就是宠才是应该的。”老太医晃了晃脑袋:“你心里没有住过人,你不懂。”
“合着您懂,您懂您给倒是给想个办法呀。”见老太医往里进,沈奇也忙撵了上去:“娘娘回去可以,我回去那可不成的。”
“什么成不成,不都是你自己作的。”老太医自顾自的走着:“要不是因为你,那娘娘能这么千里远的跟过来?沈奇,你这次真的完了。”
“啊?”沈奇心里有苦说不出来:“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老太医进屋扶着门认真的看着沈奇:“不如你去厨房再给娘娘做碗面线送过去?”
说完也不看沈奇直接拍上了门,留沈奇对着那两扇门直跺脚也无可奈何。
他倒是想去送,可也得有人待见他才行呀!
搂着膝盖的曲牧亭点着下巴靠在昝琅的门前,她说了许多,可昝琅就是不愿意妥协,连一一丝丝的机会都不给她,让曲牧亭觉得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她的小姐姐真的是很傻。
难道她以为用这种方式,她就会妥协然后回去吗?如果会,那她何苦来?
她们都了解彼此,此刻如此的僵持,不过是在赌看谁到最后会让步而已,曲牧亭也不想昝琅为难的,如果可以她愿意做那个背后的小女人,守着一方宁静的岁月,闲情话意,可是,她不能,那是昝琅,她不愿也不会妥协,她要与她的女人,并肩而立。
夜幕缓缓降临,多水潮湿的夜晚有丝丝的寒意渗骨而来,曲牧亭有些倦意的揉了揉眼睛,望着昝琅的房间。昏黄色的烛光透过窗纱折射到了门外的长廊,曲牧亭的影子被烛光拉的很长很长,有些单薄,有些凉。长时间的路途颠簸让身体有些透支,此刻竟然觉得有些阴冷,搓了搓肩膀,晃了晃有些昏沉沉的脑袋,撑着地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感觉有些昏沉,连胃里也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咬住了嘴唇,她不想在这个关头示弱,尤其不想在跟昝琅这种抗争的时候表现出自己的弱势出来,按住不适的胃部,曲牧亭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
她不能再继续在这儿耗下去了,如果再继续耗下去,她肯定是先吃不消的那个,不为别的,就是身体就耗不下去,她得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身体好些的时候再过来跟昝琅继续犟下去。
曲牧亭想的很明白,反正她是不会回去的,所以耽误一两天的也没什么,此刻并不是她逞一时之能的时候。扶着门框缓缓的站了起来,不过是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让曲牧亭用尽了一身的力气,等她站直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咽了口唾沫,曲牧亭晃了晃脑袋,然后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为的是让疼痛的感觉让她能够更加的理智和清醒一些,然后轻拍了下门,用着极为平常耳朵语气对里面的昝琅说道:“昝琅,知道你在,我明天再来找你,今天晚上你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聊。我都困了,我先回去睡觉。”
而房间里的昝琅一直都握紧着拳头,沉默着盯着屋外那一抹剪影,她看着太子妃站了起来,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听她说明日再聊的时候,又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等她开口讲话,就看到门外的身影已经离去,目光情不自禁的追随着那道剪影,就见那身影在烛光中晃了两下,然后缓缓的跌了下去!
昝琅一惊,立刻飞奔了出去,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就见到太子妃苍白着脸颊,跌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她呼吸一滞,脚下的步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迈出去的,将太子妃抱起来的瞬间,只觉得心如刀绞,不过月余未见,她怎么就瘦成了这样?
而下午那匆匆一见时的情景再度浮现在眼前,她为了自己到底是受了多少的苦,昝琅有些哽咽,抱着太子妃的手在用力,轻轻的吻在她苍白有些干枯的唇上。
良久,才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曲牧亭:我没有要用苦肉计!!!太子:【冷眼】是吗?曲牧亭:必须是!老子是攻,攻是不会用苦肉计的!!!太子:【冷眼】是吗?曲牧亭:你是不是不会说别的了?要不要给你请个老师?听说作者君上个月的全勤还没花。【微笑】作者君:【嚎啕大哭】关我什么事?请把全勤留给作者君买辣条好吗?毕竟这个月都没有全勤了【委屈】
训话
第110章训话
守在门外的沈奇锤着手唉声叹气的走来走去, 他就知道要出事,不过是那一小会儿的功夫这娘娘就昏倒在了殿下的门前,沈奇想起方才殿下看他时的那一冰冷的眼刀, 不用想, 也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这人是他给偷摸带出来了,又一路照顾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殿下不把他千刀万剐了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沈奇惴惴不安,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如今只盼着娘娘没事能快些好起来,那样他也能走的安心些。
而房间里的氛围并没有比外面好多少,老太医这辈子到底把过多少脉他肯定是记不住,但这一次他恐怕后半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是连当初给太子殿下第一次把脉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怎么样?她没事吧?”昝琅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太医,见他手一抬起, 就赶紧问道。
方才太子妃那一身冷汗的样子, 还在她眼前闪现, 苍白的毫无生气的太子妃就那样躺在她怀里,让昝琅揪心的疼。
这是她疼爱的小姑娘呀, 她恨不能将她妥善安放,却让她陪着自己这般颠肺流离, 染一身风霜,明明就是想让她能平安喜乐,却还是让她遭受了这许多的苦难。
让她如何能不心痛?
老太医把完了脉才说道:“娘娘这是路途奔波劳累, 再加之没有休息好,饮食上也有些问题,才导致的身体亏空,还有些发热。老臣先开个方子,等娘娘醒了以后再看看。”
昝琅皱着眉头听老太医说完,点了点头,才俯身帮太子妃把被子盖好,握着她的手对老太医说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是发热导致的昏厥,容老臣先给娘娘施诊。”老太医把拎来的大药箱打开,拿出了里面一排排的银针:“殿下不妨到那边先坐会儿。”
这殿下一直在旁边看着,实在是让老太医觉得压力很大,所以才赶紧把人给打发到一边,看来以后再看病一定不能让这家属在旁边,尤其是感情好的家属。
昝琅有些不舍,可太医说了她也只能遵从,松开太子妃的手放好,才起身离开,坐到了外面的椅子上,端着杯茶水在手里半天到底也是没喝,转手又放了回去,喊道:“沈奇,进来。”
守在门外的沈奇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没想到殿下竟然会叫他,这时候不应该还守着太子妃吗?怎么还会想起他?紧张的搓了搓手指,深呼一口气才进去。
他这颤颤巍巍的站了半天也不见殿下训话,十分的忐忑,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情况如何了?”
昝琅这才凉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有胆子问。沈奇,原来孤一直都看错你了,以为你忠厚老实,现在看来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呀!”
沈奇一惊,忙跪下高呼:“殿下,卑职有罪,卑职自知罪该万死!”
你一声呼让正在扎针的老太医都收回了手,瞥了一眼沈奇,暗自摇头,这少年人实在是太过鲁莽了。
“你嚷嚷什么。”昝琅一记眼刀甩过去忙去看后面的老太医,见老太医冲她点了点头,才松了口气,盯着沈奇半天才说了句:“小点声。”
沈奇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这太子妃还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上被扎针,他这儿就已经开始接受太子殿下的审讯了,这一劫怕是难逃呀!
“说。”昝琅有些烦躁的撑着额头,捏了捏眉心。
说?让他说什么?沈奇咽了口唾沫,才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想知道什么?”
昝琅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手指着沈奇半天才恨恨的说道:“孤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中了你这么个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谁让你把太子妃弄出来的?!”
沈奇简直是冤枉大发了,首先这一路下来不说太子妃那边他时候如何的劳心劳力了,就太子这一路南下也都是他里里外外的在操持着,大事小事他是一手抓一手办,在这之前太子殿下对他一直都是称赞有加的,一度让沈奇恍惚的觉得也许等太子妃这事儿事发以后,殿下说不定会念在他这一路劳苦功高的份上能从轻责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