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仅翎急忙捂着他的嘴:“哎哟,可别让他听见你这么笑,会疯的。”
凉沉景:“……”
易祎握着他的手道:“其实也没那么差……就是有点神经质。”
凉沉景苦笑:“……完全没被安慰到好吗?”然后将易祎的手握得更紧。
何仅翎可看不下去了:“好好吃饭,吃个饭还那么腻歪!!!”
凉沉景:“哦。”
沈之北觉得有些开心,有些东西在有些人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比如王君檐他们之间的友谊。又有些失落,人生难得几个知己,各奔东西的时候总是伤感的。
饭桌上,何仅翎和凉沉景互爆黑料,每每想拉王君檐下水,都被易祎和沈之北无情地反驳回来:“你们确定说的这是王君檐的缺点?”
凉沉景:“……”感觉缺点都是我们不具备的有点怎么办?
何仅翎:“……”就是。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何仅翎沏了几杯香茗,伴着茶烟缭绕,说:“确定真的要走了?”
王君檐顿了顿,轻微地点了点头。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人生很漫长,相处很无聊,但是一旦要离开,对方的优点就会无限放大。就像现在,何仅翎觉得王君檐这张冰山脸真是无限可爱。
凉沉景比较耿直,说:“那不然呢,就算老王跟皇帝的关系变好了,谁能保证以后还这个样子?自古帝王的猜疑心就比较重,谁知道下一次发作又是什么时候?”说着他翻了翻眼皮,道:“其实我劝你啊,做几年就算了,保不准你哪天也成了眼中钉,没瞧见人家的伴读和唯一的伙伴都被嫌弃成那样吗?”
王君檐倒是难得地松口道:“他也有他的苦衷,都是人,都会有软肋。”
沈之北正听得入迷,却听到青一在脑海里尖叫了起来:“啊!我知道了!”
沈之北被吓得一哆嗦,掏了掏耳朵才恢复了点神智。
“你知道什么啊?”
青一:“我知道跟南泷在一起的人是谁了。”
沈之北好奇地问:“谁啊?我认识吗?”
青一:“哈哈哈哈哈,你绝对想不到他是谁!”
沈之北:“……那你就说啊!”
青一:“好咯好咯,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就是修元应哦。”
沈之北:“!!!”怎么不早说?!
青一:“所以他的软肋变了哟,皇位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沈之北震惊过后笑了:“真好,人在人世间走一世,如果没有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该有多寂寞啊,就算找不到也不应该是修元应这种理由。皇位……也不是说这个位置就一定不好,但人的心很有限,很容易迷失在这个宫殿中,再也找不到出路。”
青一感慨道:“难得啊……你都这么想了。我看你之前倒是一心扎根间水村,随便找个小家碧玉的女孩儿就搭伙过日子了呢。”
沈之北一愣,猝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忆起往事了。那些对他来说开心的也好,暗无天日的也好,都已经过去了的样子。人是奇怪的动物,你以为你这辈子都会随时随地记住这段黑暗的岁月,但其实,只是你没有遇见可以解冻这段黑暗岁月的事情。
沈之北道:“幸好……”幸好遇见了青一,幸好接受了青一。幸好遇见了王君檐,幸好……爱上了王君檐。
青一见他似乎很触动的样子,倒是有些别扭,“你你你……不要哭啊……我只是随便说说。”
谁知沈之北笑得更灿烂了,“这么好的生活,我为什么要哭?”
青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沈之北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原来他们已经从十三年前讲到了十年前。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和表情神态中,沈之北拼凑出了一副三人行的画卷。沉默寡言并且还很稚嫩的王君檐,却宛如三人之中的老大哥。凉沉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小到现在都没变过。何仅翎被凉沉景和王君檐保护得很好,虽然只有一个父亲在身边,但日子可比王君檐和凉沉景舒坦多了。
易祎话不多,就听着他们仨讲,竟然也觉得很有趣。
当然何仅翎那么会做人的人,肯定也不会落下沈之北和易祎,时不时带一下他们俩进入话题,有时候也将话题引到他俩身上。但没过多久就得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被狗粮砸死。
挚友之间聊起往事,聊起周围的人,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快到让你觉得之前十几年的光阴似乎就在眼前。直到天色将暗,他们才离开何府。何老爷子还亲自送他们出了府,还难得的对何仅翎说:“你人不咋地,交的朋友倒是很合我心意。”
何仅翎:“……您快别说话了,再说下去我就离家出走!”
何老爷子笑呵呵地打了他两巴掌,倒是没再说话。王君檐也习惯了他和他父亲的相处方式,也不觉得意外。沈之北倒是很羡慕亲人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感觉有无限的乐趣。不止沈之北,凉沉景和易祎这种孤身一身、孑然独立的人,对这种就更加羡慕了,眼眶稍微有点热。
目送王君檐一行人走出他们的视线,何仅翎目光灼灼地看着,似乎要将他们的形象记在心中。
何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孩子。人都是会离开的,该吃吃该睡睡。”说完他就走了回去,他也曾经有几个挚友,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还不是好好的。
只是,还是很想他们啊……几个死老头……
何仅翎眨了眨眼,原来视线中已经没有了他们几个的身影。
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最近实在实在是太忙了……深夜一点敲下这些字真的很心塞……
第71章 七一 告别(四)
不单是王君檐,修元应最近也是一身轻松。活了二十七年,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盘踞在大崀王国几十年上百年的世家在几个月之间倾覆,化为历史的烟尘。他的心头大患解决了,接下去就等恢复国力。如果盛辛无意侵犯还另说,如果他们还是抱有不轨之心,那大崀也不畏惧。
现在呢,他和王君檐暂时和解,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矛盾了。还有南泷……他终于把一个人放在了心尖上,是时候跟南泷说清他真实的身份了。他有一种直觉,再不说清楚,他可能真的会后悔。最近这种情绪一直在他的心里放大,让他从信息愉悦转为不安。
处理好后续事宜的第二天,他就给整个朝廷放了个大假,休朝三天。开国以来,除了国丧和春节,还从来没有放过这么多天的假。当然,本职上的事情还是得做,只要不用上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莫大的恩赐。
天知道为什么皇宫那么大,还不能乘马车。他们可不是王丞相,也不是王奉常,如今这天下的贵族,可没有一个比得上王家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的大崀第一王公贵族,即将湮没在尘土中。等王君檐一归隐,王家本家就再也没有嫡系在朝中了,剩下的支系子弟才识有限,难以再在朝中大放异彩。
修元应十四岁登基,亲政十三年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手心的汗让他想起十四岁登基大典的前夜,他也是这样茫然失措的,手紧紧攥着一个晚上都没松开。第二天早上,手心出现了深深的指甲印。
那时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年少被强硬地推上皇位,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他有时候也想退缩,有时候也很想找个人哭一哭,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尽管当时有王君檐在身边,但让他抱着小了他一半岁数和一半个头的王君檐哭诉,他还是做不了这个心里建设。
这一次要去找南泷,他竟然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四岁的那个晚上,手心的微刺感如此明显。
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他都没时间来找南泷。虽然为了方便,把修良放在南泷身边,彼此通过修良来通信,但毕竟不是见到本人,所以心里实在有些难受。
修良:“……”他其实也难受……真的。既然你们难受,我也难受,就不要这么做了……吧。
修元应和南泷可不知道修良怎么想的。
来到钟花阁的时候,钟花阁已经闭馆了,除了南泷,就是芳芳菲菲了。
芳芳见到丰神俊朗的修元应来到时,眼神暗了暗,紧了紧藏在袖子内的拳头:“元公子。”
修元应没有在意,匆匆答应了一声。就往南泷的方向走去。
菲菲从拐角出来,捏了捏芳芳的手,喏喏地开口:“姐……”
芳芳勉强地笑了笑,拍了拍她:“没事。”
菲菲知道自家姐姐的个性,她太懂事了,被阁主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那一刻,她已经丢了自己的心。但是她自始至终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自己得不到那个人的心。几年过去了,阁主的身边一直没有出现一个令阁主倾心的女子,芳芳也曾抱有幻想,是不是自己可以以这样的方式留在阁主的身边。
直到阁主的身边出现了元公子。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机会。
也好,彻底死心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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