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也有些散乱的小摊贩,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拿着自家的东西出来叫卖。
除了主街外,还有二街三街,里面赌坊、青楼也是有的。
方言与张水自南门入县城,随即走向西街。
大多村民都是赶早出门,下午摆小摊的人已经不多了,二人找了块空地一蹲,便等着生意上门。
北方十月底的天气不是那么好挨的,虽然换了厚衣裳,方言还是觉得风一吹就能透了衣裳。
二人才蹲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见自客栈走出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甚是富态,背着手走在前头,似是个员外。
后面还跟着俩小厮打扮的汉子,身形强壮,一人手里拿着个锣,边走便敲。
“哐”一声,“府城的黄大户招短工!待遇从优!”
一路走到近前,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笑着问道:“大人!给多少工钱?”
三人停下脚步,那员外打扮的人道:“大人我可担不起,我乃黄府的管家!”看了看那人又道:“工钱自然从优,一个月三两银子!”
“什么,三两银子!”
“给这么多?”
“县里王大户家一个月才给一两银子!”
……
那管家声音甚大,周围的小贩带行人都听的清楚。
那卖糖葫芦的又道:“可有什么要求,你看我可行?”
周围人都竖起耳朵听着,那管家道:“你不行!这段工只要女人和哥儿!”
“女人和哥儿?”
“这干活不要汉子?”
“莫不是什么不正当的活计?”
“又不是过不下去,怎么让女人、哥儿出去做短工。”
……
听见议论声,那管家也不急,“我们老爷的娘下个月要过六十大寿!正要挑几个机灵的去帮忙,不只包食宿,还接送,只要一个月就你能拿到三两工钱!”
听到一个月可以纯挣三两银子,已经有人开始动心了。
那管家便又道:“我就住在那云来客栈,可去那处找我。”
说罢,领着两个小厮回了客栈。
周围的人还议论纷纷,三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花上三个月了,但放言什么想法也没有,爹离不得人,他自是不会去什么府城。
而一旁的张水则有些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不到一刻,张水忽的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方言道:“言哥儿,我去闻香居问问收不收鸡蛋,你且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走了。
在这里卖鸡蛋应是三文一个,若是去了闻香居,少不得最后要少给一文两文的。
想张水许是蹲累了,方言也未在意。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人自东街走了过来,他东瞧西看,不时有街边的小贩与他招呼,口称“刘管家”。
这刘管家与个卖鸡的交谈了两句,便见那人收了摊子,站起来跟着他。
刘管家停在方言面前道:“你这柴怎么卖?”
方言抬头看了看他,“都是些干的柴,有三十斤,十文。”
那管家见方言抬头,仔细瞅了瞅,竟是个哥儿,便又道:“这柴不甚整齐,去府里称上一称,若是够三十斤,给你八文。”
方言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与那卖鸡的同去了刘府,得了八文钱。
卖掉了柴,方言摸了摸胸前的八文钱,都不够买三个鸡蛋,顿时有些泄气,转念一想,有进项总是好的!便又回了卖柴的地方。
待方言回来,见张水已在那里等着。
张水抬头,眼眶略有些红,道:“言哥儿,你回来了!我料想你也是去送柴了。”
“恩,只卖了八文。”方言略显惆怅,复又问道:“你怎得眼眶红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张水摇了摇头,道:“刚起风吹了眼,咱们且回去吧!”
见张水不想说,方言也没有再问。
想了想八文钱,也终是没有买什么,便与张水一同往家走。
回程,张水挎着篮子,平复了一下慌张的心情,对方言道:“言哥儿,你可想去那府城做短工?”
方言摇了摇头:“自是不能去的,我还要再家照顾我爹。”
听闻这话,张水点了点头,道:“恩,不能去,那管家是骗人的,其实他们是人贩子,若是跟着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人贩子?”方言望向张水,“你怎得知道?”
含糊一句“听好心人说的”,张水想了想道:“工钱给的那么高,又只要哥儿和女人,还跟着两个魁梧的汉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捡柴也好辛苦啊,总要弯腰直起来,弯腰直起来......
兔作者看了看方言捡的柴,撇了撇嘴,哼╭(╯^╰)╮
卖了柴之后,方言很是开心,终于有进项了。
兔作者一脸震惊!这一定是我见过的最不能挣钱的主角!
第8章 第八章
自那日与张水去县城卖了一次柴,方言又独自捡了两回柴,拿去县城卖,也不过才卖了十几文。
这一日柳成给方家送了药,嘱咐方老二可以每天站立一小会,要想走动,仍需再过半个月,可以吃一些肉、蛋,补补身体,便告辞了。
方言将柳成送到院门口,有些犹豫的问道:“柳大夫,你可知有什么能够护手的?”
闻言,柳成看了看方言的手,有些干燥,粗糙的很,便道:“最好的,自然是胰子,每日用来洗手,可使手嫩滑。”
想到往年刘芸也用过胰子,那胰子掺有香料,又有护手润肤的功效,一块近一两银子。
方言自是买不起的,便问:“可还有别的法子?”
想也知道以方家的境况,买块胰子是不成的,柳成便道:“去药堂,买几钱白芷,回来用温水泡手,也有一定作用,价格要便宜得多。”
送走了柳成,想着怀里的二十几文钱,也不知够不够买几钱白芷,还想着给方老二,买些肉、蛋补一补,还真是缺钱啊。
又望了望东北方向的那座山,方言决定去探一探,那卖炭翁能上去,自己小心些应该也可以的。
这些时日,那山上都是巳时过后便有烟冒出,方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便拿上绳子出了家门。
刚出家门走了一段,便见远处一个人背着个筐也像那山上走去。
方言远远的看着,见那人才进山没一会,便不见人影了,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张庄东北边的山也没个名字,这个时节站在远处看,绿的、黄的、白的,甚至还有发红的地方,可见山上长着的树木品种不少。
走近了再看,发白的地方都是山石,而那山上的树也甚是高大,怪不得那人进了山,没一会便不见了。
到了山脚下,方言不敢大意,此次出来并未告知方老二,还是小心些为好。
进了山林地上隐隐有一条踩过的痕迹,想是那买炭翁踩出来的,方言便顺着它向前走。
一路行来,树木甚是高大,有些树的根系都长出了地面,地上又积着厚厚的树叶,不知树叶下面有什么,没踩好就可能滑一跤。
零星几棵树横七竖八的躺着,粗长的树枝支楞巴翘,甚是挡路。为了过一个棵躺倒的树,方言得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
走了好一会,方言忽得有些害怕,前面早已没有卖炭翁的身影,回头望去,来时并没有路,只有长相各异的古树。
即使走不回去原路,向下走总没错,想到这方言便不担心回家的路了,稍稍定了下心,继续往前走。
待没走多远,便见不远处有黑烟冒出,想是卖炭翁在烧炭,方言便慢慢向那靠近,躲在了一棵树后。
要说这炭,南北方所用并不一样,南方多用木炭,北方多用石炭。
如今北方人家大多搭了火墙、土炕,冬日取暖只需烧上一阵火,并将烧火口封住,便能暖上很长一段时间。
卖炭翁烧的是木炭,想来是给富贵人家做暖炉用的。
只见不远处有很大一块空地,已经堆着一个土堆,土堆的上面有个洞正向外冒着火,隐隐有黑烟飘起,土堆的四下里有几个小洞,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土堆旁放着一个木桶,刚才没见,许是放在背着的筐里的,地上扔着一把柴刀,那卖炭翁正蹲在土堆旁不时低头看看土堆下面的小孔。
等了一会,看时间巳时快过了,想着午时回去给方老二做饭,方言便转身悄悄的走了。
待到往下走时,路确实很陡,不时需要扶着身旁的树,才不会摔倒。
快走到山脚下时,方言才想起自己是来拾柴的,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山上的树甚好,地上枯叶也多,树枝却没有多少,若要柴还需拿着柴刀砍树才行。
待到回家做午饭,方言烧起火来,才忽的想起,已进深秋,这几日就要立冬了,自己的屋子里的炕与这灶台相通,未觉得冷。而方老二那屋的炕是单独的一个,需要单烧才成,自己这些日子都没注意,也不知方老二冻到了没。
吃饭时,方言便问起方老二:“爹,这几日就要立冬了,东屋的炕是不是该烧了?”
方老二前阵每日躺在炕上盖着被子还不觉得,今日试着站起身,在地上呆了一会,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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