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也不见方言有反应,郑大宝渐渐收起了笑,终是伸手摸了摸方言的脸,“言哥儿,我是郑大宝,我刚才是不是忘记说了。你醒醒吧,只要你睁开眼看看我,以后我饭少吃些,给你捉鱼,给你猎狍子,再也不欺负你了可好?”
长久的静默,方言仍是没有反应,只有淡淡的呼吸证明他还听着。
这一刻郑大宝终是能理解他娘了,那个人若是就那么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竟然是一件如此心痛的事。
“言哥儿,我心悦你,我喜欢你,你别丢下我好不好?”话说到最后到底带上了哭音。
此时的方言,已经听不到身边人的声音了,这两日他总是感觉自己睡在云上,轻轻飘飘的,方亮就站在不远处,还在等着方言的答案。
许是发热的时间有些久了,方言总是要想很久才能想起自己是谁,他心里也有了预感,他应该是大限将至了。
又一次看见了娘转身离开的背影,方言知道她要成亲了,又想起爹来,方老二也有了张秀了,很快会成亲的,他便放心了。
再看见张水,他着一身红衣出嫁了,他对方言说道:“言哥儿,谢谢你。”方言便笑了,朋友也算如愿了,既然大家都得偿所愿,方言便跟着方亮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手背在身后,逢人便问:“你看见兔作者了吗?”
被小天使绑起来的兔作者,正跪着唱征服,求放过_(:з」∠)_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这一日郑大宝在方言家蹭了两顿饭,天都要黑了,也不提回家的事。
张秀已经回家了,毕竟他与方老二还未成亲,若是留宿在方家便是好说不好听的事儿。
看着挨着炕边,坐在凳子上的郑大宝,方老二心里很不是滋味,郑大宝一直在方言身边絮絮叨叨,讲些儿时的趣事,讲些他与方言相处时的事儿,来来回回,好似不知疲倦。
方老二也劝过郑大宝,让他回家去,或者去方亮的屋子里歇一歇,都被拒绝了,郑大宝道:“我要一直陪着言哥儿,直到他醒过来。”
见他如此固执,方老二便不再说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方言十之八九是醒不过来。
方言的屋子里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照的屋子内也不真实,郑大宝趴在炕沿上,握着方言的一只手,身上是方老二的一件旧衣裳。
迷迷糊糊的郑大宝似是回到了那一天,方老二说方言去县城做绣活了,要天黑才能回来,郑大宝见外面飘起了雪花,便出门去迎方言。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前面拐弯的地方冲出来一个人影,那人低着头,跑起来跌跌撞撞,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郑大宝知道那人便是方言,他手里还握着把剪刀。
不等人撞上来,郑大宝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抱住,感受着那人的体温,郑大宝眼泪脱框而出,他有些颤抖地道:“言哥儿,同我回去可好?”
许是梦中太过悲伤,郑大宝醒过来的时候眼角还有泪,他听着方言比白日里急促的呼吸,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
走在奈何桥上的方言,看着桥下的忘川水,迈不动步子,他好像忘记了一个人,是谁将自己从水中抱了起来?是谁背着自己回家?是谁说喜欢自己?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不停地唤自己的名字,是谁?
待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方言才分辨出,是郑大宝!
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方言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郑大宝,眼角挂着眼泪,竟然看着有些可怜。
方言张了张嘴,喉咙干的说不出话。
郑大宝见方言醒了,甚是高兴,激动地声唤了一声“言哥儿”,道:“你可算是醒了。”便再也不知说些什么。
看着方言眨眼的样子,他竟嘟嘴上前,亲在了方言的嘴上,轻轻的“啵”声,令还有些混乱的方言吓了一跳。
看着瞪大了双眼的方言,和一脸开心的郑大宝,不知何时过来的方老二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道:“郑大宝,你且去方亮的屋子歇息一会,后半夜便由我来守着吧!”
郑大宝本来不想走,回头看见方老二严肃的样子,刚亲了人家的哥儿,他有些不好意思,便也不争辩,径自去休息了。
见郑大宝走了,方老二赶紧倒了碗水,坐在炕边扶方言起身喝水。
喝了半碗水,感觉好些了,方言才弱弱的发出了一声,“爹”。
“哎!”就连方言幼时刚学会说话时的那一声爹,都不如今日这一声,让方老二激动,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的方老二道:“莫急,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郑大宝的那一吻,说了会儿话,方言便困了,方老二给他盖好被子,又守了他一夜。
而躺在炕上的郑大宝则是睡觉都在笑。
第二日早饭,饭桌上是野菜炖狍子肉,方言还不能起身,张秀给他单独熬了粥。
郑大宝三口两口吃了早饭,便要喂方言喝粥,方言自是不肯,喂粥的事便由方老二接手了。
看着郑大宝盯着粥的样子,方言不禁扶额,心道怎得一碗粥就馋成这个样子。
事实上郑大宝今日却是盯着吃粥的人,这是第一次,他对食物失去了兴趣。
生病未愈的方言很是憔悴,郑大宝竟然觉得这样的方言很好看。
见郑大宝一直盯着方言看,方老二有了一种自家养的好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放下粥碗,帮方言擦了嘴,方老二道:“郑大宝啊,你也出来一日了,家里人可是要担心的。”
想着家中病愈没多久的娘,郑大宝有些犹豫,是应当回家去看看。
想了想,他对方老二道:“方二叔,我一会儿便回去。昨日我们约定将方言许给我,你可莫要反悔!”
听到这话,方老二便有些气闷,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再说他昨日也没开口答应!
转念又一想,郑大宝对方言也算有情,只要方言愿意,他这做爹的自然不会反对。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方言,又要被这么个汉子拐走了,方老二哼了一声,拿起粥碗便出去了。
郑大宝见方老二不言语,便当他是默认了,也不再纠结,对着方言道:“我既亲了你,你便是我的人了。”
说道那个吻,方言脸上便有些红,但是说什么是他的人了,方言又有些气,他还没有同意呢,怎得生了场病,便错过了许多!
这一病醒来,方言也真真感觉到自己是喜欢郑大宝的,定情信物也稀里糊涂的给过了,说不喜欢便有些矫情,虽然那个吻有些突然,但是这会儿再想一想竟是欢喜多一些。
想到这,方言释然道:“你便也是我的人了,且回去准备聘礼吧!”
听到这里,郑大宝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恩,我这就回去准备,你好好休养。”想着聘礼要自己赚钱才有诚意,郑大宝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会再看郑大宝,便是眉间点个大红痣,方言也不会误会他是哥儿了,想起以前他竟然有些发笑。
方老二洗了碗回来,便看见方言看着郑大宝的方向,眉眼弯弯,很开心的样子,问道:“怎得,不舍得他走?”
见方老二回来,方言唤了一声:“爹!”
方老二这两日最受不住方言喊他爹,这会听了,便也不逗趣他了,走到炕边坐下,给方言掖了掖被角。
“爹,”这会离得近了,方言看着方老二斑白的双鬓,千言万语竟不知怎么样开口,半天才道出一句:“我想你了!”
方老二听着方言说话,扬起了嘴角,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言哥儿,你觉得那郑大宝如何?”
方言算是鬼门关走过一回的,这次醒过来,很多事情都想清楚了,知道方老二问得是亲事,便道:“我应是喜欢郑大宝的。”
闻言方老二点了点头,道:“他虽然吃的多了些,但对你挺好,若是你中意,爹自然不会拦着。”
想着躲在堂屋,不好意思进来的张秀,方老二也明白何为患难见真情,心中便又多了分柔软,斟酌着对方言道:“言哥儿,待过几日你身体好了,我便想与张秀成亲,”看了看方言的脸色,又小心问道:“你看可好?”
点了点头,知道方老二仍是担心自己,方言道:“爹,我已经知道娘成亲的事了。”
虽然醒了之后没有见过张秀,但是方言能感觉到家中还有一个人,刚吃过的粥味道也甚是不错,他便道:“爹,我愿他做我阿么。”
闻言方老二还未说什么,张秀却有些激动。
亲耳听到方言不嫌弃他,张秀便走到门口,对方言道:“言哥儿,谢谢你,日后我定将你作亲生哥儿一样对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方言才醒来一日,全身酸软无力,说了会儿话,便又昏睡过去了。
歇息了两日,方言总算能下地行走了,想着与师父的约定,他有些心急,才答应好好学艺,便再未去过,不知婉娘会不会生气。
还好这日下午木雨带来了消息,婉娘早已知道方言害了病,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学艺之事自是不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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