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汤的手法是镖局厨房的大师傅教的,野菜却是在以前在山上师兄弟们常吃的,苦中带着甘甜的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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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进房时,正好见到师兄将猫抱在怀中抚摸,发现他进来,浑若无事地把猫放回原位。
「还不知道师兄的口味,师兄试试吧!」
他舀起一匙鱼汤,放到王越嘴边,王越却没有张口,眉头深深皱起,成一个川字。
他干咳一声,将碗放到茶几上,看着师兄拿起汤匙慢慢喝着。
喂不成师兄,他心底竟有些微的失望。师兄对鱼汤的味道不置可否,但却是把一碗鱼汤都喝了,鱼肉的小刺太多,只吃了鱼腩部分,其他地方没动。
师兄放下碗,陆之霖便前去收拾碗筷,回来时发现师兄就这么靠着床头,昏昏欲睡,竟没有叫他前来相扶。
他原是想借着玉锦不在的时间,确定和师兄的关系,可是看到师兄即使靠着睡觉也不愿意找他,便知师兄心中高傲至极,即便爱惨了自己,也不会承认的,便打算再也不问他是否爱着自己,只管自己努力爱他便是了,虽然师兄亦是男子,而且容貌不佳,爱上他不太容易,但只要肯用心,他坚信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他扶着师兄平躺下来,盖上被子,将师兄换下的衣裳洗干净,又收拾了厨房,便听得山下远远传来脚步声,却是玉锦回来了。
若是玉锦一直在山上,却是不太方便。其实他现在留居小隐山照顾师兄,并不需要侍童。虽然对不起玉锦,但还是要想个办法让他离开才行。
两个人做家事无疑快了许多,陆之霖与玉锦胡乱做了晚饭,此时王越却还没醒,两人一同守在旁边,十分安静。
王越第一次醒转,身上冷热异常之状便已消失,因此玉锦才放心下山采买,现在自然更没有那么慌乱,看到陆之霖闲着,便像往常一般,让他自行去练武或是休息,他来照顾王越便足够。
陆之霖只是摇头,说道:「师兄忽发急病,我实在没心思练武。」
玉锦劝道:「陆公子身怀灭家之恨,踏入先天,更不应该懈怠才是。」
「我没有忘记要报仇,但这一辈子不应该是为仇人而活。而且师兄是我很重要的人,你应该知道的,玉锦。」
他声音温和而坚定,让玉锦一愣,歉然道:「是我失言了,陆公子。」
「没什么。说起来,师兄一直在小隐山,他的家人不担心吗?」
玉锦的神色变得十分愤慨:「那些人有哪个是真正关心公子的?就连夫人,也只是想起的时候问一句。」
「哪些人?」
「这个……」玉锦笑得十分含蓄,「公子到现在还没告诉您吗?」
陆之霖却丝毫不介意,手一摆:「师兄没对我说,可见只是些闲杂人等,不需要费神。」
玉锦被他噎住,一时也不知怎么反驳。两年前他看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陆之霖,觉得他还不如自己,但现在却发现他气势上大异常人,令人不得不生出仰望的感觉。
到最后玉锦撑不住困意,先行睡了,陆之霖还守在一旁。半夜王越醒过来一次,却是不太清醒,双目无神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便又睡了过去,让陆之霖白激动了一下。
看得久了,竟然发现王越不是太难看,虽然他仍是面色蜡黄,面颊深陷,但光线充足时,却能看清他眉眼分明,若是能完全康复,就算还是这么枯瘦,至少气色能好些,想必不会太难看。
以前对他有偏见,所以才不能接受他的外表,但现在只盼他尽快好过来,便隐隐生了幻觉,觉得他外表一天好于一天,其实心底知道,师兄的模样两年都没有变过,以后要再变或许不太可能。
「师兄……」他轻轻握住王越露在外面的手,忍不住放到唇边,亲了一亲。
守到早上发现王越身上的汗水又湿了衣裳,陆之霖便烧了一个浴桶的热水,放到房间里。他担心王越不适应,先用干净的布蘸了温水,给他擦拭身上。
王越似乎十分不情愿,眉头紧皱,在他擦到小腹时,按住了他的手,却没有睁开眼睛。
陆之霖声音十分轻柔:「师兄,你身上出汗了,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王越低低呻吟了一声,陆之霖便只当是默许,索性全部解了他的衣裳,将他抱起来,顾不得身上沾湿,抱着他一同入桶,让他靠在桶边,认真擦洗起来。
王越半睡半醒,身体仍是十分疲倦,在陆之霖给他擦洗时,他几不可闻地有些震颤,当陆之霖的指尖滑过他胸前的一点,他忽然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看到是陆之霖,迷茫的目光迅速找到焦距,仿佛黑夜中骤然点起的星火。
「滚出去!」
陆之霖浑身湿淋淋的,正擦得细致入微,闻言一怔:「师兄,我帮你擦一下澡……」
「是谁让你帮的?」王越心头无名火起。风寒好了大半,他正运气抵御时,自然对外界的感知不强,立时就被这臭小子动手动脚,内息登时四处散乱。
陆之霖只得放下巾子,怏怏道:「那师兄,我先出去了,你洗完以后叫我倒水。」
他磨磨蹭蹭地才出去,王越就靠在了木桶边,内息乱成一团,偏偏欲望不知何时被陆之霖撩拨而起,他只能手扶着边沿,用力握紧,几乎青筋暴起。
若是不将陆之霖赶出去,怕是他下面勃起的欲望难以隐藏。武者的欲望并不容易挑起,可是一旦挑起就很难释放。他颤抖的手慢慢握住自己的顶端,果然发现坚硬无比。
自从发现自身所练的功法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被人靠近时更为严重,他便严禁玉锦接近,对陆之霖却还没找到机会开口,没想到又被他惹了祸。
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做了那种事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越原本决定要好好责罚于他,但看他当时哭得那么伤心,便知他并非有意。
反正这点小伤并不会致命,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功法出了乱子,就当是被狗咬了。
他套弄了一阵,发现毫无用处,身体反而变得更热,像是一股邪火在体内升腾,却是没有发泄的出口。
定是这水温太热了……
在蒸气的氤氲里,他气息越来越急,但性器却没有半点软下去的迹象。或许是自己摸着没什么用处。他向来洁身自好,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初时是因为未入先天,童子之身有益习武,后来偶然看到旁人迷乱抽搐的样子,颇像中毒一般,颇不合他的心性,也就没有涉足此道。
那次沾染了情欲,才知道欲望登临极致的快感,迷惑慌乱,也只是一时,此后便不再多想,自然没有料到,这么快又遇到这个难题,而他完全没有应付这个难题的思路,只想出了这浴桶再说,才扶着边缘站起来,便觉天旋地转,又软倒下去,登时,水溅出了一片。
许是热水泡了太久,他身体又没有完全恢复,体力大失。陆之霖果然少不更事,什么也不懂。
情欲折磨之下,他忍不住靠住桶的边缘蹭了一蹭,喉间发出一声轻微的低吟。这么蹭着,果然是要比自己套弄要舒服许多……
发觉自己做了些什么的时候,王越如遭雷击,当场愣住。
「师兄!你没事吧?」
「……」
「师兄,我听到有水声,你是不是摔倒了?」
「别进来……」
他声音虚弱轻微,倒真的像摔伤了一般。陆之霖直接推门而入,满面惊惶之色,看到王越浑身赤裸,似乎正在自渎,不由呆了一呆。他从未想过,师兄竟然在做这种寻常人才会做的事。
在水雾之中的师兄四肢修长,虽说枯瘦了一些,却是气韵悠长。步入先天的人,即便身患重疾,或是垂垂老去,身体也会与普通人大不一样,仿佛肌肉骨骼之中,藏着令人生畏的力量。
陆之霖以前看不出来,但现在入了先天有了一段时间,眼光大为不同,竟觉得师兄的身体竟是说不出的诱人,很快想到了那日以继夜的三天,怀里抱着师兄,那感觉真个销魂。只是被春药所迷,结束时又十分匆忙,是以观察得不甚仔细。
王越面容扭曲:「出去!」
陆之霖迅速把脸上的惊讶收回,说道:「师兄,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镖局的兄弟们在澡堂子还互相搓背的。」
「你经常帮别人搓过背?」王越面露讽刺之意。
「没有。他们都说我不合群,刚才帮师兄擦洗还是第一次。」
「你还会不合群?」
「夏虫不可以语冰,和他们没什么可聊的。在他们面前,我都是这样。」他神色肃然,下巴微抬,摆出握剑姿势,刚才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一副修长英挺的身形。
看到他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可惜却是落了水的,王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陆之霖略微放心了些。他从未见过王越自渎,而且还在病中,这欲望来得好没来由,除非是自己刚才给他擦拭身体。师兄本来就爱着自己,自然受不了彼此这么接近,心下有些惭愧,于是道:「师兄,我帮你弄一下吧。」
王越踌躇不答。
「水快冷了,师兄,我先扶你出来。」陆之霖走到他身旁,不必抬腿进木桶,只站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一弯腰,就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床边放下,先是拿一块干的巾帕给他擦了擦身上,手自然而然地覆在了他的下体炽热之处,包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