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赫连谷主在就好了。
他正要将将纸合上,骤然瞳孔一缩。
他稳了稳呼吸,发现自己手指有些微颤,他将纸张凑近,重新看了看,没错,没错!
楚玄昭脑子瞬间一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捏着的纸张从他手中滑落在地。
“楼主?楼主?!”
宗赤华发现他状态有些不对。
“…耳后生一红疹,耳后……呵呵!”
“楼主,你怎么了?”
楚玄昭重重呼出一口气,“…我没事。查,去查,一丝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盯紧卢雅霜,凡是跟她有关的,全都给本王记下来!”
“是。我马上去。”
楚玄昭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也是猛地踉跄了一下,被守在门外的莫一跑进来搀扶住才好了些。
“王爷?您怎么了?要不要我去请府医?”
“…不用。我只是,有些累,有些累……”
“那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嗯。”
…………
夜,四皇子府。
楚玄昕用过晚膳不久,便打算回房休息,他的府邸不比三位兄长,合府的人也不过二十。
这其中,还包括了所有的下人厨子。
夜里休息,更是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楚玄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仍是没有睡意。
当他又一次将脸转向朝外的方向时,陡然发现门窗上映出一个人影,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有刺客!
他原本就不多的睡意,此时更是烟消云散,楚玄昕瞬间清醒,心中冷然不已。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踏上靴子,披了衣袍,顺手抽出枕头下的匕首,缓缓朝门边挪了过去。
他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没人。
他干脆将门扇全都打开,却只余瞬间扑面而来的冷风。他正要转身回房时,低头间却发现地上靠坐了个人。
“谁?!”
他感觉不到任何杀意,于是伸手掏出火折子照了照。
“哥?!”
楚玄昕一看,更是吃惊不小,他连忙将楚玄昭扶起来,这一凑近,才发觉他身上满是酒气。
“哥,你怎么了?哥?!”
“…玄昕。”
“怎么了?你怎么会大半夜的坐在门前?还有,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就是不放心你,过来看看。你,你陪我喝会儿酒吧?对了,我的酒呢?”
楚玄昭浑身摸索了一圈,没有找到酒瓶。
“哥,别再喝了,到底怎么了?”
“没,没怎么,快中秋了,哥有些想你,就来找你,找你喝酒。”
楚玄昕见他这样,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只得先扶他回房。
喝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墨渊公子的事?楚玄昕一时想不出究竟什么事可以让他哥把自己给弄成这个样子。
“哥,你先休息吧。”
“休,休息?”
“嗯,你喝醉了,天色也很晚了,就在这休息吧。”
……
楚玄昕还未帮他出开床铺,小厮匆匆跑进来,后面跟着莫一。
“四皇子殿下,王爷可是在此?”
莫一见楚玄昭今日不太对劲,夜里没敢睡,结果不到半夜,就看到楚玄昭拎着酒瓶出了门儿,他不放心,就远远缀在后头。
“嗯,在这。莫一,发生了什么事?我哥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莫一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属下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知道今日宗楼主来找王爷,说廉王府的侧妃小产了,王爷和宗楼主进正厅说话,宗楼主走后,王爷就有点不对劲儿了。”
“宗楼主……,不应该啊。”
“殿下,您的府里有诸多不便,不如让属下带王爷回去吧?”
楚玄昕转头看了看歪坐在椅子上的楚玄昭,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好好照顾他,路上小心。”
“是,属下定会小心。”
四皇子府与信王府不远,只隔了一个巷口,莫一很快便扶着楚玄昭离开了,楚玄昕却是愈发没了睡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雅竹轩。
沈轻君坐在书房,纸篓里已经扔满了纸团。
“阁主,夜已经深了,您?”
碧鸳手里擎着一支烛台走进来,将他桌上快要燃尽的烛台换了换。
“…夜已经深了?”
沈轻君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漆黑,窗上树影斑驳。果然已是将近子夜时分。
“是啊,您已经坐了很久了。热水早已备好,阁主是否去歇息?”
她不敢问,但心里却觉得,阁主是在等楚玄昭。
因为那个每天都来的人,今日一整天未见踪影。可是,那个坐着的人,字写了一张又一张,看似平静,实则很烦躁,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潜意识地等人。
“嗯,把灯熄了吧。”沈轻君将手中的笔放下,站起身,擦了擦手指。
…………
楚玄昭醒来时,模模糊糊发现床边站了个人。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又眨了眨眼,总算看清了来人。
“轻君!?”
楚玄昭瞬间清醒,从床上爬起来,两手紧紧抓住沈轻君的手腕,“轻君!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赫连辛,你帮我,帮我联系他!”
沈轻君见他不太对劲,也没在意被他抓住的手,缓声开口,“好。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玄昭叹了口气,抓着他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我怀疑,当年母妃的死,并非意外。”
因为不放心他哥,一夜未眠,早早来到信王府的楚玄昕走到门前,便听到这样一句话——我怀疑,当年母妃的死,并非意外。
楚玄昕只觉晴天霹雳,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他的气息一变,里面的沈轻君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沈轻君看向一无所觉的楚玄昭,当下一个咯噔。
糟了。
楚玄昭正欲细说,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楚玄昕站在门槛外,慢慢扯出一个笑,“哥,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好像没有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他脸上在笑,沈轻君和楚玄昭却都能看到他衣袖在微微颤抖。
楚玄昭心下一慌,“我,我刚才说,”
楚玄昭也不知道他听清了没有,一时有些接不下去。
“哥!”
楚玄昕终于忍不住声音一高,又深深呼吸,努力缓了缓,“哥,我已经不小了。”
楚玄昭叹了口气,整个人一松,“你先坐下,我都告诉你。”
沈轻君看了看他们,自觉此时自己似乎不适合留在这里,“你们先聊,我择日再来。”
“公子,公子请留步。”楚玄昕出口相留,他觉得无论楚玄昭接下来说的是什么,都不需要瞒他,况且,以墨渊公子的思断,也许能帮忙将事情弄的的更清楚。
沈轻君看向楚玄昭。
“你且先留一留。”楚玄昭穿了外衫,引了楚玄昕在屏架外坐下来,又朝沈轻君礼了礼对面的椅子。
“哥?”楚玄昕一坐下,就扯了扯他哥的衣袖。
“别急,事情是这样。昨日,宗赤华亲自来府,说廉王府的侧妃小产,当时,我因早已对此有所预料,并没有当回事,只是细问了一下细节。之后,宗赤华在我的询问下,拿出了当时御医的记录。”
“御医记录?”
“正是,据记录中所写,廉王侧妃骤然小产,经诊测并无异常,只是,她两侧耳后各生了一个红疹。”
“红疹怎么了?”楚玄昕疑惑。
“你有所不知,当年母妃也是耳后生了两颗红疹,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没过三天,就早产了,不只早产,而且还是难产,你不足七月而生,母妃却……,当年的事,我们都不曾多想,可如今看来,这相同的位置,相同的红疹。还有,当年,皇后日日相送的养生粥!”
“玄昕,玄昕?”
“啊?”
“你还好吗?”楚玄昭有些担心。
他原本没有打算让楚玄昕知道这件事,可是如今也只能都告诉他了。
“我没事啊,没事。”
楚玄昭与沈轻君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哥,你先忙,我还有事。”楚玄昕站起来,身体微微晃了晃,迈步朝门外走去。
“玄昕!你去哪?”
“我去查,如果是皇后,管她是不是一国之母,我都定要她血溅三尺!”
“你怎么去查!你先冷静,我已经让宗赤华着人去盯着卢雅霜了。一切还都只是猜测,你不要冲动,好不好?听话。”楚玄昭拦住他,揽住了他的肩膀。
“哥。其实,你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不是吗?”
楚玄昭不语。
他的确已经差不多认定母妃的死跟皇后有关了。
卢雅霜是皇后内侄女,一个个细节对比下来,同样的手法,卢雅霜会的,皇后自然也很可能会,只是,楚玄昭也不愿意去冤枉什么,他需要确切的结果。
无论是当年之事,还是廉王侧妃,御医诊断的结果,都是没有异常,被断定为意外。
只是,若不是当年楚玄昕月数已能存活,又加上母妃拼死相护,那楚玄昕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他感觉,若真的不是意外,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那碗看似平和的养生粥上。因为两者的最大相同之处,除了那耳后的红疹,便是这养生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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