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我妹妹云裳,你离她远些。你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她虽是杀手,却一个人都没杀过,更没有对不起你们一家人。她年轻又是个痴情的,算是我求你,你别毁了她。”
柳亦儒脸孔红了起来,“之前我误会她是行刺我父亲的杀手,所以试探过两次。你妹妹救过我,我无以为报,你大可放心,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去招惹她的。若有机会,我会跟她说明白。”
云绝点点头,他艰难地伸出两根手指,推开柳亦儒的长剑,“若是吴鸾知道你杀了我,必会对你心生埋怨,不会留你在身边。”
他挣扎着爬下冰床,披上旁边的一件白色丝袍,“我还是自行了断吧。你告诉吴鸾,就说我走了,让他不必找我。”
眼见他浑身浴血,蹒跚而行,柳亦儒忍不住问:“你为了他做这么多,甚至不惜去死,他知道吗?”
云绝顿了一下,身上又爆开一根血管,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袍子,眼前闪过吴鸾神采飞扬的脸,云绝闭了闭眼睛,方缓缓道:“他不知道才好。”
吴鸾回来时,只看到满室的鲜血。他发疯一样抓着柳亦儒的肩膀,“云绝呢?他人呢?”
柳亦儒抬头看着吴鸾焦急若狂的脸,低声道:“他走了,让你不必找他。”
仿佛当胸一剑将吴鸾贯穿,他放开柳亦儒,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以为能救他的,我以为只要我想办法除去细雨阁,就能救他……”
吴鸾摇摇欲坠,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柳亦儒一把扶住他,“云绝说了,凌四会带着杀手来血洗侯府。他让我保护你,要我看你还是赶紧带着家人躲起来吧。”
“你帮我照应府里的人撤离吧。老祖宗还有府里的女眷就托付给你了。”吴鸾推开柳亦儒,“我要去找他,哪怕是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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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绝催动身上最后一点儿内力,施展轻功来到城外的一处竹林,触目所及,满眼翠绿,郁郁葱葱。
这个地方很好,云绝靠着一颗碗口粗的竹子坐在地上,将匕首比在胸口。不能再等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再耽搁一会儿,筋骨寸断,只怕他连自我了断的能力都没有了。
吴鸾有柳亦儒,嫤如有季白,他即便不放心却也只能这样了。一阵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云绝缓缓地闭上眼睛,手上微微施力……
时间仿佛凝固住,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静止。
云绝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他身上灭绝一切的剧痛突然消失了,身体一阵轻松,仿佛是泡在温泉水中,舒适宁静。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破裂的血管和之前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只是相比蛊毒的疼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他诧异地揭开丝袍,丝袍下的皮肤光洁白皙,凸起的血管已经平复下去,身体虽然虚脱乏力,但是已经恢复了所有的机能。
他突然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将手臂举到眼前。
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他赫然发现腕心的红线竟然消失不见了。
云绝怔了一会儿,起身掠上竹梢,直奔城南的乌衣巷。
嫤如果然云裳偷跑出侯府,在季白这里。
云绝急匆匆地赶来,身上虽有血迹,却内力充沛,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光洁白皙。云裳清丽的脸上荡起了欣慰的笑意,“哥哥,你果真好了。”
云绝不语,一把抓过妹妹的右手腕,卷起她的袖子。一条笔直的红线出现在云裳的胳膊上,从腕心一直向上延伸。
云绝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扭头问旁边的季白,“这是怎么回事?”
季白因失血而脸色有点儿苍白,好在昨日云绝刺伤他时都是捡无关紧要的地方,看着血流不止很吓人,其实止了血便无大碍。
季白上下打量云绝,见他无碍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耽误。嫤如跑来找我救你,可那种解药我只有一颗,便想到了转移你身上的任务。蛊毒是被凌四催发的,但母蛊分不清是因为阁规惩戒,还是因为行刺任务失败。所以如果你的任务被转移,你身上的蛊毒便会随之蛰伏。”
“你又将行刺吴鸾的任务转回到了嫤如身上?”云绝失魂落魄道。
“对。”季白点头,“只有这一种办法。我身为堂主,只能转换一次任务,所以行刺吴鸾的事便无法再转到别的杀手身上。除非是取消转换,由第一个杀手继续任务。而嫤如之前吃了那颗抑制蛊毒的解药,所以即便你的任务转到她身上,她也没有丝毫的痛楚。不过那个解药只能压制住蛊毒一次。行刺任务必须在期限内完成。否则,她还会毒发。”
季白拍拍云绝的肩膀,“我们先想办法杀了吴鸾,确保你和嫤如都没事。接下来还会有场恶战。凌四埋葬了阿九,并在阿九的墓前发誓为她报仇。他让我集结了京城附近的百十名杀手,又向各地的堂口发了调集令,让所有的杀手赶到京城。你和嫤如也要小心,不要让凌四和其他杀手看到。若是凌四知道你二人没有死于蛊毒之下,定不会善罢甘休。”
云绝呆呆地听着,目光顺着云裳臂上的红线向上追踪,那条红线延伸进她肩膀处堆起的衣料里。云绝手扶住旁边的椅子才没有摔倒,“不是还有二十多天吗?”他哑声问。
季白也是无奈,“任务既然是回到嫤如身上,自然是按照之前的时限。”他神色严峻,“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杀死吴鸾。”
一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云绝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如同坠入了大海之中,四周是冰冷刺骨的海水,当他终于沉落到海底,以为事情不可能再遭了的时候,却发现下面是黑暗深邃的一道海沟,深不见底,没有一丝的光亮,而他已落入其中,堕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如果是吴鸾和他自己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的话,他可以选择自己去死,把生的机会留给吴鸾。但如果是嫤如和吴鸾必须二选其一呢?
云绝看着妹妹,他没的选,他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耗尽了,绝望地闭上眼睛,哑声道:“好,我去杀吴鸾。”
第69章 68
吴鸾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跑遍了所有云绝可能出现的地方,琉璃胡同、盈袖园、栖霞绣庄……哪儿都没有云绝的身影。
他有种可怕的感觉,两个人的分别竟好像是一场生离死别一样地扯心扯肺。
是夜, 身心俱疲的吴鸾失魂落魄地回到两个人同住的院子。刚推开屋门, 就被迎面一人揽进怀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鼻端。吴鸾鼻子一酸,抬手搂住那人的窄腰。
片刻后他忽然惊觉, 拉开自己和云绝的距离,仔细地打量眼前人。云绝头发半绾, 身上穿着一件无纹无饰的白色袍子, 袍子干净飘逸, 没有染上丝毫的血痕。
吴鸾不敢相信,伸手解开云绝的衣带,巴拉开他的衣襟。衣襟下云绝的胸膛光洁白皙, 只有几处破损的伤痕,却没有刺目的盘根虬结的血管。
吴鸾且惊且喜,如同一件珍宝失而复得,结结巴巴道:“你, 你好了!”他眼中犯出泪花来,又哭又笑,“我还以为你……”
“嘘!”云绝修长冰凉的手指点在吴鸾的唇上, 他微笑着看着吴鸾,眼中却有一抹化不去的忧伤和绝望。那种极致的哀伤震撼了吴鸾,让他硬生生地将要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下一秒,云绝便俯身过来, 吻在了吴鸾的唇上。骤然接触的双唇让吴鸾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将云绝抱紧,想要说的话,想要询问的疑惑都被这个热烈的吻封住。
云绝吻得炙热而霸道,吮吸着吴鸾的唇瓣,将舌头伸进吴鸾的口腔里搅拌,捕到他的舌便凶狠地纠缠过来。吴鸾被吻得透不过起来,唇舌生疼。
云绝一边吻一边抵着吴鸾的肩膀往后推。吴鸾大脑缺氧,头昏目眩,所有的感觉都聚集在交缠的唇齿之间,他被云绝推得踉踉跄跄地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床榻边。
吴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绝直接按到了床上。云绝一手按着他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去扯他身上的衣带。
吴鸾还穿着出门的锦袍,衣带繁复。云绝不耐烦,催动内力,震断了衣带,直接去撕吴鸾身上的衣服。
“刺啦”一声,衣襟裂开,露出吴鸾光滑细腻的肌/肤,云绝眸光暗沉,喘气加粗,手下不停地撕着他的衣服。“刺啦”声不绝于耳,吴鸾还在懵懂间,就被剥个精光。
云绝身上衣服整齐,自己却一/丝/不挂,即便是亲密恋人也觉尴尬。
“你你你……”,吴鸾下意识地躲闪,想扯过旁边的锦被盖在身上,却被云绝抓起来扔到旁边。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吴鸾,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神情似乎是要一口把吴鸾吞了似的。
“承烨,要不咱先说会儿话,我有好多事儿跟你说呢……”吴鸾捕到空隙,在床上挣扎起来。
他的样子极其诱人,手脚划动,白皙的身体光溜溜地扑腾着,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嘴唇被吻肿了,闪着引人犯罪的光泽。
云绝不语,眸色越发地暗沉,仿佛漆黑的漩涡。他将吴鸾的双手按到头顶位置固定住,俯下头吻住了吴鸾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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