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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欢/一朝欢 完结+番外 (清九夜)


  一桌人还没有散去,虽然主客不在了,但余下的人仍在讴歌圣上的一片爱民之心,述说自己深刻体会到的浩荡皇恩,同时热心讨论如何让国舅爷在短短的几天内感受到长州城全体官民的爱戴和敬仰。
  其中一个穿着卐字团花纱袍,头戴员外帽,笑眯眯的胖子正是云绝行刺的目标,乡绅董兴。
  不一会儿他们散了席,云绝尾随着董兴的轿子出了县衙。
  屋里柳亦儒守着吴鸾,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手指不经意拂过吴鸾的唇,不禁心神一荡,忍不住在那微嘟着的唇上摩挲了几下,谁料吴鸾一张嘴,竟含了他的手指。温暖软糯的触感让柳亦儒一惊,忙抽出手来,一颗心狂跳不已,默念了几遍道家的清心咒才稳住。
  吴鸾皱着眉头噘着嘴,伸手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子。柳亦儒知道他睡得不舒服,便想替他脱下衣服,手伸向他的衣带又停住,深吸了一口气,方解开吴鸾的衣带,托起他的脖颈,三下五除二除去衣裳。
  吴鸾皮肤细白,手感如丝绸般顺滑,又如暖玉般温润。柳亦儒觉得耳根发热,脸孔也烧了起来。待摸上吴鸾裤腰,却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运了几次气,才对着酣睡的吴鸾小声道:“前几天你脱了我的,今日只当是我还回来。”
  吴鸾忽然睁眼,挣扎着坐起身,手指前方,嘴里说着:“来啊,爷怕你不成?”
  柳亦儒心虚,缩手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绊,差点儿坐在地上。
  谁料吴鸾又喊了一句“接着喝!”然后仰面躺倒,闭眼睡去,原来只是醉梦中的呓语。
  柳亦儒又好气又好笑,拍拍吴鸾的面颊,“酒量那么差,还死命的灌。喝得醉猫一样,若不是我守着你,怕是被旁人占去便宜都不知道。”
  他鼓足勇气解开吴鸾的裤带,褪下他的长裤。吴鸾一翻身,将柳亦儒的手压在了腿下。
  柳亦儒想抽手,却引得吴鸾又往他手上蹭了蹭。
  柳亦儒“腾”地红了脸,顿时感到心跳如鼓,手不敢再动,却清楚地感受到那里的变化。
  吴鸾于沉醉中感到浑身燥热,似有一簇火苗从下腹部燃烧起来,迅速蔓延到全身。他本能地想要更多,一整个人都贴了过来,不住地磨蹭。
  柳亦儒明明可以很轻易地挣脱,此刻却傻了一样呆立在床前。
  吴鸾伸手一拉,柳亦儒站立不稳,倒在床上。吴鸾立刻攀爬过来,闭着眼在柳亦儒颈间乱拱。
  好似一个火球在柳亦儒脑海中炸开,燃尽了他的理智,他颤抖着手捧起吴鸾的脸,一声叹息冲破胸膛,“晏清。”
  吴鸾胡乱扯着柳亦儒的衣带,气喘吁吁地嘟囔着,“好人儿,想死我了!我做梦都想跟你再做一次。”他拽着柳亦儒的手往自己腿/间按,“日日守着你却动不得,你摸摸看,怕是要憋出毛病来了。”
  好似一记闷棍敲在头上,柳亦儒浑身僵住,人却从情/欲中清醒过来。他反手擒住吴鸾的手腕,“你当我是谁?”
  吴鸾的手动不得,唯有喘着粗气在他脖颈上啃咬,含糊不清道:“云绝,我当你是我的命……”
  一滴泪顺着柳亦儒的眼角滑落到枕头上,他一把推开吴鸾,逃也似的冲出房间……
  天上新月如钩,莹莹月光照在青石板的街面上,两个轿夫嗬哧嗬哧地抬着轿子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长街尽头卷来一阵风,吹起了轿帘,隐约可见一个一团和气的胖子坐在轿子里,随着轿子的晃动摇晃着肥硕的身体,已然昏昏欲睡。
  这里虽然寂静,却离县衙太近,云绝知道这不是一个最好的伏杀地点,但他不想耽误时间,只想着速战速决。
  他自屋檐跳下,好似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轿顶上,双脚钩着顶沿,倒垂下来,左手掀起轿帘,右手的匕首灵蛇一样刺入轿中。
  凭着杀手的直觉,云绝在掀轿帘的瞬间已觉不妙,往前探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仰。
  果真轿帘掀起时,眼前一点寒芒,带着森冷之气和千钧的力道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云绝身在半空不好着力,双脚一蹬轿顶,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堪堪躲过那一击。
  两股劲风袭来,两个轿夫一前一后手持长剑攻向云绝。云绝在半空中右手的匕首当做飞刀飞出去直刺入其中一名轿夫的胸膛,那人双眼圆睁仰面倒下,倚躺在了轿子的前梁上。
  剩下的一名轿夫挥剑刺向云绝左肋,云绝侧身躲过,伸手握住那人持剑的手腕,“咔吧”一声让人牙齿发酸的骨骼断裂之声响起,那人惨叫一声长剑脱手,云绝借机拧断那人的脖子。
  “朋友,好俊的身手!”轿中人沉声道。
  下一秒,轿身四分五裂,一人腾空而起,身形肥硕,却敏捷如兔,双手各持一支黝黑的判官笔,人在空中之时,已出手如电向云绝刺出一十八招,招招直指云绝周身命穴。
  劲风破空而来,云绝左膝一麻险些栽倒,他就势一猫腰拾起地上散落的长剑,长剑舞成密不透风的一道墙,化解了董兴的招式。
  董兴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判官笔直指云绝,“不知朋友什么来路,我董六已金盆洗手多年,没想到还有人惦记。”
  笑面判官董六,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人物,八年前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中事,谁也不知他的去向,都说他是归隐山林了,却不料他大隐隐于市,化名董兴,摇身一变成为长州城外一个笑容满面,毫不起眼的乡绅。
  云绝懊恼不已,这次是自己太心急,也太自负了,行动前没有打探目标的身份背景,这样的低级错误对杀手来说是致命的。他本以为这将是一个手到擒来就能完成的任务,不成想却遇到了归隐多年的老江湖。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云绝右手持剑,率先攻向董兴……


第26章 禁室失踪
  董兴冷笑,“朋友功夫不错,却是下九流的路数,不似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倒像是个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手。不知是谁想要我董六的性命?”
  云绝闭口不言,长剑化做一道飞虹,直刺董兴眉心。凌厉的剑气破空而至,董兴面色一沉,左手判官笔迎向长剑,右手判官笔戳向云绝胸口的膻中穴。
  眼见判官笔就要穿胸而过,云绝突然拔地而起,冲入半空,头向下下坠时,人剑合一成笔直的一条线,长剑刺向董兴的头顶。
  董兴一对判官笔在头顶交叉架住长剑,双臂用力向上一抬,云绝借力飞出去,轻飘飘地落在董兴背后,一剑削向其后背空门。
  董兴经验老道,如后背长眼一般,反手掷出一支判官笔,刺向云绝持剑那只手的虎口。云绝挥剑打落判官笔,强大的劲力震裂了他的虎口,鲜血流了出来,顺着手腕蜿蜒而下。
  二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云绝年轻,董兴已年过五十,如此打下去必定是云绝占上风,但是云绝耽搁不起,越打越心急。一来担心这番动静会惊动县衙里的人。二来,他担心吴鸾。自己在这里耗费时间,便是给了十二可乘之机。
  不能再拖了,云绝边战边退,引着董六到了破散的轿子跟前。他挥剑出去,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董兴自然不会放过,判官笔直刺云绝心窝。
  云绝身形微微向左移动,将肩膀迎向判官笔。“噗”的一声,判官笔刺透云绝的肩膀,将他钉在了轿子的木头棱框上。
  云绝以肩骨夹住判官笔,不让董兴拔出去,左手握住旁边死去轿夫胸口的匕首,抽出来刺入董兴的咽喉。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董兴只觉喉头一凉,待反应过来时,脖子已被匕首贯穿。他双眼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喉间多出来的匕首,喉咙发出“咯咯”的响声,嘴里涌出大量的血沫。
  云绝抽出匕首,一道血箭自董兴喉间喷射而出,董兴仰面倒地,手脚仍在抽搐。
  云绝忍痛拔下肩头的判官笔扔在地上,踉跄着飞身上了高墙。一路躲避着县衙里的官兵,回到吴鸾住的院子。
  柳亦儒坐在屋前的台阶上,见到半边身子浴血的云绝也是吓了一跳。
  “吴鸾呢?”云绝惊问。
  柳亦儒向后摆了摆头,“在屋里呢。”
  云绝神色一变,越过柳亦儒撞开了屋门。柳亦儒不知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跟了过去。
  屋内陈设跟刚才柳亦儒出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床上的吴鸾却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他刚刚明明就在床上睡着的。”柳亦儒见了鬼一样指着那张空荡荡的床。
  云绝周身冰冷,一颗心仿佛坠入冰湖不住下沉。恐惧、懊恼、愧疚……种种情绪像一张黑色的网将他密密包裹。
  是他的错,他不该丢下吴鸾去行刺董兴。他有一个月的期限,明明可以等到解决了吴鸾的事情后再去杀董兴。他更不该没有跟柳亦儒交代清楚就一走了之。他以为屋内有柳亦儒,屋外有巡查的士兵,可以保吴鸾一时安全。殊不知万事都有变数,而这小小的变数就演变成了致命的悔恨。
  柳亦儒白了脸,跑到屋内去检查窗户,每一扇都是关得好好的,自己就坐在屋外,可以肯定这期间没有人进出,那吴鸾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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