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幼帝从而也有了和奸相陆坤真正交手的资本!
夏云,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没办法把虎符送到蓝田手上,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替我送去?”
“不送!”夏云耐着性子听完,终于大吼一声,“不送不送!这是你的任务,你又有手有脚的,要送自己送去!”
沈飞卫被夏云说得没了脾气,看着夏云没个正行似地拿起酒葫芦就往嘴里灌,不禁皱了皱眉,话锋一转,“夏云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么?现在师傅他一个人独木难支,你……”
“回来?”不等他说完,夏云呵呵一笑,语气里的醉意已经及其明显,吊儿郎当说道:“我夏云呢,不过浮云一朵,风往哪儿吹,就往哪儿飘。无根浮云,随便飘飘而已——家?小飞子你告诉我,我夏云的家在哪儿?你的家又在哪儿?”
沈飞卫叹了口气,“你难道忘了师伯的处世之道?如今奸贼当道,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云再次打断,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度,“关我屁事!我师傅他老人家侠肝义胆,最后还不是陨落到无名之地——现今连尸骨都他娘的找不到!
你告诉我拥护正道有个屁用!
好人都他娘的死无全尸!恶人却在那里锦衣玉食地潇洒快活!我师父他老人家自幼顺着我的性子来,当年宠我可是连字都不勉强着让我认,小飞子,你还想管道我夏云的头上?
忘了你那三脚猫的基本功是谁交给你了?虽说十二年前出了那档子事,你机缘巧合拜入我师叔门下——但正儿八经算起来,你还得规规矩矩地喊我一声‘师傅’!
你再在这里滔滔叨叨的,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绑了送到官府里去!”
沈飞卫看着夏云这幅鬼样子,不免语气冲了几分,“喂!夏云!你给我醒醒!整天抱着酒葫芦就放不下——月儿她十二年前生死不明尚且也就罢了!
五年前!你这家伙亲手从乱葬岗里刨出的玉佩难道还没让你清醒吗?”
许是被夏云谈及的“十二年前的变故”刺激到了,沈飞卫也不管不顾地吼了起来,
“月儿她死了!最迟也在五年前就死了!”
“尸骨都成了灰!就给你留了个破玉佩!你找了乔家整整十二年年,连个屁都没找到!五年前就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让我师傅封了你的经脉,一身内力只剩三成不到!现在你他娘的连我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自称师傅?
是,你没有特意寻死,只是自废武功随遇而安生死不顾罢了!
你一声不吭消失了整整五年,不闻不顾不管,你想闭塞了耳目,是的,你可以选择不听不看。但京城的斗争早就开始,南北的动荡迟早迸发,这天下的烽火早晚烧到你头上,你真的就甘心让你师傅的山海经一声不吭就这段在这滚滚洪流之中?
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犹存!夏云——”
“你懂不懂死了是什么意思!”
沈飞卫这一席话运足了全身的气力,一口气说完又是止不住地咳嗽。
此时十六已经从厨房端了一碗青菜粥,沈飞卫感激地接过,把粥当水一样一饮而尽,空空如也的肚子瞬间觉得被填满了不少,连带着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
正准备继续叫骂,却见夏云蓦地从树上坐起,脚尖倒勾在树上,整个人刷的一下倒垂而下,与站在地上的沈飞卫面面相觑。
月牙色的玉佩从她脖子里倒垂出来,上面端端刻着一个“乔”字。
——分明是月儿口中无论如何不能摘下来的“宝贝信物。”
十六眼皮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从她脑海里钻了出来,直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但很快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消失了。
从恍惚间回过神来,却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
夏云咧开嘴,眼角弯弯,满是笑意,嘻嘻哈哈道,“我当然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死了呢——就是虎子他再也不会陪你上树掏鸟蛋了;死了就是大牛再也不会陪你在坭坑里打泥丸了;死了就是阿全再也不会傻啦吧唧拖着鼻涕在你后边追着跑了;死了就是再也没有那个傻缺二百五让我白白骗钱啦……
惊不惊!喜不喜!开心不开心?!
小飞子——”
夏云再次唤起了沈飞卫的小名,朗声的笑意带着浓重的酒气,“死了就是当年的小伙伴几乎全灭!就剩我们两个人还在这里骂骂咧咧走不出来!”
她把酒葫芦往前一递,葫芦嘴刚到抵着沈飞卫的额头,目光越过倒垂在眼前的玉佩,只觉得上面的“乔”字分外扎眼,语气却是说不清的轻快。
“喂!趁着咱俩还活着,葫芦里还有点薄酒,要不要喝一口?”
她的胸腔上下起伏,顶着满头的繁星圆月,笑声如烟花般炸在了沈飞卫的耳朵里,噼里啪啦散开,久久不曾散去。
夏云的声音落下,沈飞卫许久没有回音。
早就淹没在二人争锋相对话语中的虫鸣似乎又幽幽远远地从耳边传来,一时间三人似乎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沈飞卫听了夏云的话,满脸涨红,随即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陷入满满的忧郁。
最终还是接过夏云递过来的酒葫芦,刚准备闷上一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顺着晚风飘在耳朵里。
沈飞卫面色一变,“有人……十……不对……是五十余人的大部队!”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不喜!开心不开心?!
(这下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写之前那段看起来很水的回忆了吧……XD
来,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11章 十六
成群的黑衣人随着沈飞卫的话音陡然现身,往四周屋檐步步紧逼。
夏云立马由倒挂着轻飘飘落在地上,对沈飞卫使了个眼色,““来追你的?”
沈飞卫沉沉点点头——方才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拎上了他的金环大砍刀,这下倒是省却了回房拿武器的空档。
“不对!”沈飞卫把刀柄紧握,仔细听着来人的脚步声,有些犹豫,“……这……来人不止这批!后面还有追兵……听脚步,后者武功甚至比这批还甚,这样的节奏,只有可能是沉渊阁的人!”
“不止,”这下夏云也听出来了,提醒道,“还有一个可能——”
夏云左手把长剑缓缓从剑鞘里抽出,“……之前我碰上了一个小误会……看来后面这波是来找我的……没想到金家还真的肯花这么大的一笔钱,竟然请动了从沉渊阁内部分裂出去的‘十里剑’的人。”
“我有个想法,”沈飞卫咳了一声,身负重伤的他即便是提起一口气都颇为费力。
夏云也好不到哪里去,几天前暗杀王家家主时被“追风豹”打出一身的伤才刚刚结痂,现在以二敌百,必死无疑。
夏云趁沈飞卫不注意,一掌拍在沈飞卫后背上,全身大半的内力顺着这一掌送入了沈飞卫的体内,对上沈飞卫惊诧的眼神,夏云在如此危机的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笑道:“反正现在我不如你,倒不如抛砖引玉——我知道师叔那派的‘吞河决’可以短时间把游丝般的内功扩成江河——虽然事后会脱力好几天,但总比现在死在这里好。”
这时沈飞卫只觉得一股微微弱弱的内力顺着经脉流转起来,内功不运自行,三呼两息间,枯竭的经脉已经开始涌起潮水般的内力!
“你怎么办?!”沈飞卫大惊低呼。
夏云眨眨眼睛,嘴角还带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明没有说话,但沈飞卫却立马明白夏云的意思。
她至今仍然毫无生气——能活则活,若死……却也无所谓!
“你、你、你……”沈飞卫一口气哽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你”了半天才压下这句话,觉得木已成舟,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好说道:
“……我有个想法!我们只有两个战力,对方也是两波不同的势力,硬抗绝对不行!
舞水河旁边是一片密林,我们可以把人引到那儿,林里空间窄小,他们人海战术会折损很多……另外,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两方打起来,能拖多久是多久!”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等到把郭大娘她们卷入就为时已晚……我们赶紧把人引开。”
夏云点点头,纵身一跃飞上树梢,此时程家追杀沈飞卫的五十位夜行人还差几十丈的距离就可以赶到悦来客栈,现行部队却已经有三两人跃到墙头!
夏云左手剑光一闪,一个空翻,轻轻松松地抹了先头部队的两人的脖子——打头阵的通常都是腿脚快的,真正功夫不见得有多高深。
再加上夏云以女儿家的身份,以及左手剑不同于寻常右手剑的出手角度,一时间让人大意也是正常的事情。
沈飞卫低声对十六说了声“抱歉”,突然就把十六橫腰一揽,足尖点地,跟在夏云后面。
沈飞卫体内的内力因为夏云刚才那么一激,此刻已经势如瀑布般弥漫开来,手腕发热,金环大砍刀在月光下泛着闪闪的寒光,一个圆弧就划开了跟着的两个追兵的喉咙!
“你带她做什么?”夏云的声音顿时一急,眼睛已经可以看到“十里剑”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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