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日又一日之间,过去的钟情,而今的凌洛炎开始逐渐熟悉赤阎族内的事务,自然,他所知的也只是表面的那些,他相信赤阎族的长老还有龙梵,是绝不会让他知道太过机密之事的。
而事实上,他也不愿知晓的太多,赤阎族并不是他合意的落脚之处,他的心里另有一番打算,知道的越多,代表着麻烦越多。
宗主的醒来,祭司的态度,这几日之间发生的事族内众人都知道的清楚,外出未归的长老们,还有分散各处的家族不久也得了讯,开始纷纷赶回。
此时的凌洛炎并不知其余那些长老们是何态度,他只知道他所居之处,是赤阎族的总殿,不知有几重,层层殿阁相邻而建,在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若是由远处望去,定是气势不凡,而在近处看了,处处画栋雕梁,任何一处镌刻满繁复纹样的门柱,窗棂,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深沉雅致。
处在这般的环境里,他该是惬意的,有龙梵那样的人亲自准备饮食起居,他也该心情愉快才是,但他此时却并不满意,先不论这有着二百多岁的年纪,却只有少年之貌的身体,最让他不满和烦躁的,是他直到今日,仍无法依照龙梵所言,使出灵力,连移动一件物体的力量也没有,那是身具灵魄之人,哪怕只是不完全的灵魄,都可办到的事,他却办不到。
砰,碎裂的酒盏在地上溅起片片青翠,于日光下隐隐的透出了悦目的光泽,看着那片青翠的颜色,红衫的少年却没有露出半点愉快的表情,一手抹去额上的汗水,他随意的解开了衣襟,往后倒在了椅上,“我累了。”
站在一旁的龙梵这才抬起了微阖的眼,仿佛是由冥想之中醒来,那没有丝毫烟火气的话音是一贯的沉稳,“那宗主便请多歇息片刻,此事原本也是急不来的,要想以自身意念控制灵力,并不是可用言语教授之事,需由宗主慢慢自行体会。”
自行体会,说的容易,凌洛炎心里对这话不以为然,嘴边却挂起了笑意,“不知本宗主还有多少时日来学会使用这灵力?”
就在几日前,龙梵像是输送内力似的,说是给了他一些灵力,要他学着感受那灵力的存在,而后使用它,但直到今日,他也没能学会如何使用,与天生具有灵魄的人不同,他对这些完全没有感觉,要想使用体内所谓的灵力,去移动桌案上的对象,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过一月,便是与烈焱族相约之时。”注视着被砸碎的地上的酒盏,白色的衣袂轻轻扬起,那溅落一地的青翠就在那一扬袖之间,重归原状。
“原来龙梵的灵力如此高深,连破碎之物都可以复原。”早知这个世上身有灵力的人身具异能,却不知道原来还可这样,凌洛炎看着重又放置到桌案上的酒盏,心里猜测,或许并不是人人可以办到。
凌洛炎的话音里虽然带着惊叹,龙梵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暗火似的跃动,两指分开挟着那只酒盏,透着浅粉的唇略微的扬起,砰,酒盏再度掉落在地,这一次碎裂成了更多片。
一手解下束在颈边的发带,如瀑的银丝披落满身,凌洛炎冲着龙梵一勾唇,“今日,本宗主不打算再练了。”
勾起的唇带着挑衅,微挑的眉眼朝他望来,透着如火的气息,那种气势,正是他想见到的,属于宗主的气势,没有恼怒,龙梵微一躬身,“是,随宗主之意。”
听见龙梵的话,凌洛炎松了口气,按压着虚软的双腿,他倚靠在桌案旁,没想到,身为宗主,原来这个凌洛炎的身体居然并不强壮,虽说十五六岁的身体也强壮不到哪里去,但只是站立片刻便要倒下,才专心凝神没多久,便疲惫欲倒,也实在太过无用了些。
好似不曾注意到凌洛炎细微的动作,龙梵看了看天色,已近午时,在用膳之前,还有事未做,“宗主,近午时了。”此时最是适合疗伤。
“那就开始吧。”咬了咬牙,凌洛炎支撑着桌案,勉强站了起来,衣衫的遮掩下,双腿仍不自觉地轻颤着,使不上力来。
龙梵那双泛着微蓝的眼眸扫过,不着痕迹的走到一旁,同前几日一样,将他放到了屏风之后的软榻上。
凌洛炎早已无法支持,他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不管是之前,破碎了杯盏,用挑衅和不快来掩饰,还是之后强自支撑着站立起来,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不愿示弱,不愿求人,即使处于弱势,这个生灵也仍是骄傲的。
合起双掌,在阳光之下,墨黑的发逐渐泛起暗青色的光芒,看着龙梵阖眼站在身前,凌洛炎在榻上静静的躺着,每日此时是龙梵为他疗伤的时候,据说正午属正阳,要让他完全适应这具身体,让这沉睡了五十年的身体真正醒来,这时候使用灵力使其恢复的效果是最好,只不过要全完恢复,尚需时日。
如同阳光的温度,落在他身上的光芒带着浓浓的暖意,并不只是在表面,而是深入体内,流转着,让人觉得很是惬意,那暖暖的热度不断循环,让他疲惫虚软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合上了双眼。
龙梵放下了手,榻上敞开着衣襟,披落了满身银丝的少年竟是睡着了,阳光下的发丝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仍旧是那身如火红衣,此时却没了原先的肆意和浓烈,那沉静的睡脸安然,仿佛几日未曾好好安睡的人,终于入梦,也像是真正十五六岁的少年,透着某种香甜的纯真的模样。
真是奇怪的生灵,分明对他有着戒备,却总是会在掩饰自己的弱势之后,在他面前轻易显露出如此没有防备的状态,顺手将他沁出的额上的抹去,龙梵正要抽回衣袖,袖摆却被榻上之人给握住了。
正打算抽开,不等他动手,那双带着惑人之色的眼眸却倏然睁开,犹含着困倦的眼在瞬息之间转为清明,瞧了一眼握在掌心的素白,若无其事的放了开,掩口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用膳,饿了。”
“回宗主,午膳已被妥,即刻便可送来。”收回袖摆,龙梵淡淡扫了他一眼,行礼退下,命人去传午膳。
凌洛炎坐在榻上,一手支着额,露出了苦笑,真是糟糕,自从到了这个世上,他就没好好的睡过,每回都是在龙梵治疗的时候才得以片刻的休息,以眼下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第7章 侍寝
银丝在指上缠绕,松散的衣襟敞开,略显单薄的少年的身子在松垮的红衫之下是耀目的白皙,倚靠在软榻上,凌洛炎的指尖挑弄着肩头的发,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也像是在考虑着什么,那双总是透着诱惑情挑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深沉。
当龙梵回到房里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如此的景象,同样的身体,原先的冷峻竟会在被这个生灵占据之后成为了跳跃如火的浓烈之色,带着邪气的魅惑,掩藏其下的骄傲,还有眼前的深沉,他忽然有些好奇,不知这个生灵原先是何种的模样……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脚步未停,龙梵走到房内,“宗主,可以起身用膳了。”
黑发垂落,俯首为礼,白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微拂,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莲华香,凌洛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扫了一眼龙梵,有些事还是早些问清楚了好,若是再这么下去,不等他学会运用灵力,便要死于睡眠不足了。
“喂,本宗主可有侍寝的人?”
哗啦啦,一阵盘碟相撞的声响由桌案边传来,凌洛炎探首一瞧,在摆放午膳的一名侍女正红着脸带着惊讶之色收回目光,知道是自己的问话造成的,他却并不在意,缓缓站起身,到了龙梵面前,对着那张好看的过分,却波澜不兴的脸,“我说,本宗主可有人侍寝?身为祭司,这事你该知道。”
“回宗主,有。”龙梵答话,虽然没有侍女那般的惊讶,但他心里也是觉得奇怪,这个生灵想要如何?
果然,虽然是十五六岁的身体,但毕竟身为男人,实际已两百多岁,又在这如同古时的世界,寻常人家的十五六也算是成年了吧,凌洛炎听到他的回答,放了心,“今晚招个侍寝的过来。”
砰,这一回,不止是盘碟碰撞,而是干脆碎了一只在地上,侍女霎时惨白了脸,在其它几名侍女担心的眼神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是奴婢错手,请宗主恕罪,祭司大人恕罪!”
岩骁长老对这位全新的宗主一个称呼不对,便被祭司罚去了戒院,她一个小小侍女,听着了宗主与祭司的对话,先前碰响了盘碟已是不该,这会儿还弄碎了酒盏,会得到何种惩罚她是连想都不敢想。
龙梵转身淡淡望了一眼,侍候宗主的侍女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近日才换了一批,没想到其中也有不堪用的。
因龙梵淡淡的那一眼,还有带着遗憾叹息的神情,后头那些侍女心里都是一紧,祭司大人从不显怒容,但如此的神情总是在他下令惩处之前。
凌洛炎瞧着碎落在地的空盏,不以为意,行至那个侍女的面前,勾唇微笑,“只是一个酒盏罢了,何必如此,让人恢复原状便是了……”说着,他侧首,“龙梵。”
破碎于地的酒盏在一阵柔和的光芒闪现之后,完完整整的被摆在了桌上,侍女看着龙梵用灵力将其恢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用灵力恢复破碎之物,比用灵力来破坏更难,虽然是小小侍女,但她也知道,此事并不是人人可以办到的,祭司身份之尊,随身侍候这位新的宗主已是让人诧异了,竟然还听命于他,愿意耗损自身之力来修复这区区一个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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