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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 完结+番外 (白孤生)


  “那不行。”
  朱厚照斩钉截铁地说道。
  接连两个不行让焦适之苦了一张脸,早知道刚才他就不要多嘴说那么多话了,现在皇上的心思被勾到这里来,真不知道皇上会做出何事。
  不,焦适之在心里默了一下,他太知道皇上会做何事了。
  “适之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朱厚照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稍微破坏了俊美的模样,却更显得放诞不羁。
  焦适之扶额,叹道:“皇上,我还是宁愿吃亏点。”
  索性皇上这个想法刚过不久,就迎来了年关。
  焦适之守在皇上身边,亲眼看着他封笔,然后把这些事物令司礼监好生保管起来,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宫内的年味儿挺足,奈何今年皇上与张太后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年夜饭吃得有点膈应。正德帝早早就回了乾清宫一个人待着,并没有往年陪伴着过完这个整年。
  面对着焦适之的劝谏,正德帝眉眼淡漠,“她已经把张家的人招进来了,倒没什么要紧了。”
  焦适之内心一涩,对皇上说道:“既如此,今夜还请皇上陪我守夜吧。”
  不是我陪你。
  而是你陪我。
  “好。”朱厚照眉间的坚冰悄悄化去,那漆黑的眼眸波光微动,犹如雪山上刚融的冰雪,被洒落的碎光温暖,柔和得不像话。
  往年朱厚照都是与父皇母后一起过除夕,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可以偷溜出来,又很快被人寻回去,想来这也是他莫大的缺憾了。
  认识适之这么多年,他竟是从未同他一同经历年末到新年这样一个重要的节日。
  朱厚照还未登基之前,焦适之在每年这段时间也是得回去焦家那边待上几天,与焦君两人相对无言,连吃东西都觉得会牙疼,又哪里能体会得到过节的气息。到了皇上登基之后,焦适之倒也不需要回去了。
  然而他仍旧是一人。
  朱厚照需要陪伴失去伴侣心情不佳的张皇后,宫中各处的宫人对他都战战兢兢,别说敬陪末座了,就连坐下一同吃饭也是不敢的。
  因而这两年焦适之都是在侍卫所陪着轮值到除夕夜的侍卫度过。
  朱厚照自然不满,意欲带着他一同参加,却被焦适之按下不同意。那段时间张太后情绪脆弱,焦适之不想雪上加霜,至于第二年他也早早就避开了。
  正德帝再如何强势,总不能硬逼着焦适之陪同他去,如此这般,他们竟是从来都未一起跨年。
  皇上动了心思,下面的人便开始忙活起来。今夜乃是除夕,本该是最忙活的时候,然而延续着弘治帝的习惯,朱厚照只是给重臣们赏赐菜肴便罢,并没有举办宴会的想法。宫内主子又少,每年的年节倒不是那么多事情。
  今年御膳房那边本来都停火了,接到乾清宫那边的要求差点没吓死,把几位做菜的师傅房间里揪出来,连忙把拿手的功夫儿都全部使了出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赶急赶忙总算是把一桌菜都做完交到乾清宫的提膳太监手上,累得够呛的厨头抹着汗说道:“今年是咋回事?乾清宫怎么叫膳了?”
  管着御膳房的老太监慢悠悠地用烟斗敲了他的脑袋,并未点燃的烟斗在他手上能耍出花儿来,“上面人是什么心思,别猜,别想。老老实实干活不就成了?”
  厨头憨厚地摸了摸脑袋,被人拉走了。
  老太监对身边人吩咐道:“以后再不能如此散漫了,每天晚上都必须留人守着。”
  “是,是。”
  乾清宫,后院月色如水,满庭院的银光洒满,甚至不需要有烛光辉映,便足以看清所有的事物。朱厚照兴致高昂地令人在此摆了桌佳肴,令人把酒窖里的梨花白起了几坛子出来,笑眯眯地对焦适之说道:“这种酒虽后劲足,然滋味倒是不错。”
  焦适之轻笑道:“今夜怕是得舍命陪君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适之,我可不是君子呀。”朱厚照调笑般地冲着他眨眨眼,随后拍开了坛口的封条,亲手为两人斟满酒盏。
  焦适之双手举起酒盏,话中带笑,“皇上,祝您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再无担忧之事。”这话异常俗套,却是焦适之内心的真实写照。
  他喜欢皇上一生平平安安便好。
  朱厚照低头闷笑了两声,起先苍茫,渐渐带着直抒胸臆的畅快,他单手以酒盏碰上焦适之的,朗声说道:“既如此,我也祝适之,年年岁岁有今朝!”
  两人同时畅饮,喝光杯中酒,继而对视长笑,仿佛一年的晦气都被洗涤了。
  一来一往间,两人竟都喝了不少酒。
  焦适之面色微红,暗道不能再喝下去了。这酒后劲足,再喝下去容易发醉,他正欲如此提醒正德帝时,却见地上已经躺倒了几个坛子。
  焦适之深深叹了口气,刚才皇上定然偷喝了。平日里朱厚照还算有毅力,虽喜欢喝酒,却很少品尝,今日倒是喝了个痛快。
  喝酒后的朱厚照是完全放松的,他半撑着身子坐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焦适之,右手用筷子在其中一盘软软的大胖包子上戳了戳,“焦适之,就像是这个包子。”
  莫名其妙像包子的焦适之:为何大年夜居然还做包子?
  朱厚照用筷子尖端戳了又戳,力道不大,却持之以恒地把包子皮给戳破了,内里黑红色的豆沙都顺着被戳破的口流淌出来,甜腻腻的香气飘溢出来。朱厚照受香味所惑,夹了另一只包子,恶狠狠地咬掉了大半个。
  焦适之不知为何莫名觉得身上好痛。
  “皇上,这包子哪里像我了?”他无奈问道。
  朱厚照点了点那已经渐渐冷透的豆沙,眯着眼睛说道:“包子皮是软的,心里是黑的。”
  焦适之无奈,叹气着说道:“皇上,我自认我这心还算是干净的。”
  “当然是干净的。”微醺的正德帝大手一挥,同意了焦适之的话语,焦适之眉眼刚流露出疑惑,就听见他说道,“可还是黑的!”
  焦适之也不理了,黑的就黑的吧,他看着对面青年渐渐朦胧的眼眸,轻声说道:“皇上,您还是别喝了,时辰不早了,还是安歇吧。”
  “我,不。”朱厚照口齿伶俐地吐出这俩字,单手抬起一坛酒,仰头就倒,焦适之急了,欠身上去抢,朱厚照往后暴退七八步,姿势依旧。
  溢出的酒液从朱厚照的脖颈处滑下,沾湿了他的衣襟,那泛白的液体带着醇香的酒味,在庭院内弥漫开来。转眼间焦适之与朱厚照接连交了几次手,朱厚照提着酒坛长啸一声,“痛快!”
  焦适之停下动作,看着皇上放纵不羁的模样,扶额道:“皇上,您真的醉了。”
  朱厚照把手里的酒坛随手往后抛,扑身上前,在破碎声中扑到焦适之身前,睁着朦胧双眼看他,许久后点头,“嗯,我醉了。”
  焦适之不住叹气,伸手扶住这位估计天旋地转的主儿,听着他迷迷糊糊地问道:“适之,你怎么一直在转?”
  焦适之高深莫测地说道:“是您的心在转。”
  “哦。”朱厚照消停了一会儿,乖乖点头。
  趁着这个时机,焦适之示意宫人收拾东西,他带着皇上回寝宫,刚走了没两步路,焦适之就觉得怀中一重,就见皇上睁着大眼睛乖巧地看着他,“适之我走不动了,抱我。”
  焦适之看着皇上眼里的期待,叹气,继续叹气,试图与皇上讲道理,“皇上,您看我这身板儿抱得起您吗?”当然可以,焦适之不过是想哄还未醒酒的天子罢了。
  朱厚照翻身从焦适之怀里站起来,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在焦适之视线中点了点头,还没等焦适之高兴起来,他就见正德帝几步上前,两手一抄把他给抱起来了!!!
  “皇上!”
  焦适之在正德帝还未成行时便挣扎过,然而醉酒后的朱厚照力气甚大,一下子就把人抱在怀里了,焦适之的脸贴着正德帝湿乎乎的宽厚胸膛,就听到他说,“没关系,适之抱不起来我,我抱着适之也是可以的。”
  焦适之:……可我真的不需要,谢谢!
  正德帝的力道焦适之是体会过的,力大无穷不说,还强硬得要死,稍有动作便猛地被收紧力道,令他无施力之处。眼见着已经被抱进寝宫,焦适之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乐华在旁边见证了全过程,乐呵呵地派人去把庭院那片狼籍给收拾了,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皇上身后,皇上醉酒做的事情他虽看到了,然而十分淡定,皇上难得几次喝醉的时候,他也是亲眼目睹了皇上撒酒疯儿的过程。
  焦大人辛苦啦。他在心里喟叹。
  辛苦了的焦适之被朱厚照径直放到床上,然后转身就开始与衣服缠斗家,焦适之见状只能上去帮忙,扬声让人备水。朱厚照嘟哝着不要,顺利把被酒液沾湿的衣裳褪下,赤裸着上身的朱厚照转身来给焦适之脱衣服,骇得他往后一翻,两人又在宫内游斗起来。
  一刻钟后战果出来了,焦适之的外衫被正德帝一把扯下,焦适之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再看对面笑眯眯的皇上,“皇上莫不是在装醉?”动作这么灵敏,着实令焦适之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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