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晏脱口道:“孟曲琼!”
江百龄不解:“孟曲琼是谁?”顾琊没有答话,只道:“这个一会儿再说,你先说说这几日在阜阳城查到的东西。”江百龄于是便整理整理了思路:“我到阜阳城的晚上便去了如意夫人和宋衍在阜阳城里居住的小院子,一开始错算了宋衍的身手,差点打草惊蛇,装作是偷东西的小贼逃过了一劫。”
“我看宋衍和孟如意似乎早就把东西收拾妥当了,只等着时机到了立刻便能抽身离开阜阳城,只是一直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昨日有一辆马车来了之后,我只当他们是在等人,后来到了深夜,又去了几个夜行衣打扮的男人,似乎是揣着什么东西进了那院子,我怕是谁派来的刺客,便跟了进去,却听到那几个人和宋衍说什么一块、三块之类的东西,似乎还听到了有什么地方塌了。宋衍一得了东西,立刻便招来了奴仆,连夜收拾起了东西。”
江百龄从桌上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我猜他恐怕并非是在等那个姑娘,只是正好等东西的时候,顺手捎上了。”
亓官晏和顾琊面面相觑,亓官晏皱着眉头道:“藏宝图。”
“什么?”江百龄睁圆了眼睛:“藏宝图?你说那东西?不是吧……我虽然离得远,看的不是十分仔细,不过那东西看上去很有些分量,体积也不算太小,不像是纸张布帛一类的,实在不像是藏宝图,若是像一些,我也会猜是藏宝图的。”
亓官晏摇了摇头,轻车熟路的摸上了顾琊的胸口,也不管江百龄睁的更圆了一些的眼,从顾琊的衣襟里摸出了那块他从邱小七那里“骗”来的藏宝图,他不会武,自从顾琊与他的关系变得越发微妙起来,藏宝图就一直放在了顾琊的身上,穿在衣服里面倒是不显,摸上去却是硬梆梆的,一摸便知那里藏了东西:“江姑娘,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和那个长得极像?”
江百龄一看,又用手比划了个大小,放的远了些比了比,点头道:“似乎是差不多。”她那时候里的远,心里没个准数,大概记了记距离,掐了掐手指头。
亓官晏看着顾琊叹了口气:“这下可好,藏宝图不在三七镇了。”
顾琊顺手便摸了一把他的头顶,而后看向了江百龄:“知不知道去哪里了?”
江百龄似乎对他们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接受不能,讷讷的答道:“我去问了卖马的人,只说似乎是听到了荥阳两个字,也不知道听得真不真切。”
“荥阳?”顾琊一愣。“郑少衡。”亓官晏呼了口气。
顾琊奇怪的看了眼亓官晏:“宋衍与郑少衡有什么仇?”亓官晏苦笑道:“我哪里知道。”
江百龄找准了机会插进了他们的对话:“等等,庄主,你和晏公子?”
顾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未和江百龄解释过自己与亓官晏如今微妙的关系,他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而后答道:“如你所见?”
第25章 二十五
江百龄自然是呆若木鸡,五天前她还以为不过是顾琊一时兴起,未曾想才过了五天,连同当时看上去颇为抵触的亓官晏也已经接受了如今的现状,不禁舔了舔嘴唇,看向了亓官晏:“晏公子?你也?”
亓官晏似乎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我请我朋友算过了,说我与庄主的八字很合。”
江百龄看了看顾琊,又转头看了看亓官晏,似乎还是不能接受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成了流云山庄的庄主夫人,站起了身结结巴巴的说道:“反正,反正阜阳城的情况就是这样了,那我先回屋休息了,庄主你们,你们也……好好休息。”
说罢便似逃一样的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亓官晏的神色变得更加尴尬起来,事实上,他在自己漫长的二十年的岁月中,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和一个男人以这样的身份相处。
顾琊却是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亓官晏各倒了一杯茶水:“又是朋友?”亓官晏还没回过神来,问道:“啊?”顾琊放下了手中的茶壶,看着他问道:“你说请人算命的。”
亓官晏大梦初醒,连忙答道:“啊?是啊,我请人算了一下。”
“是哪个朋友?”顾琊啜了口茶水:“算我们八字很合的?”亓官晏也端起了茶杯,迟疑了一下答道:“就是钱多多,我们之前见过的。”
顾琊点了点头,貌似无意的问起:“说起算命,以前有个算命很准的人,你知道么?也姓钱。”
亓官晏知道他说的是谁,“神算子”钱右丞,曾经效力于亓官家,是钱多多的父亲,死在了二十年前那场亓官家的浩劫里,不过他仍是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哦?是么?老前辈么?好似没怎么了解过。”
顾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知道藏宝图长什么样子,却不知道钱右丞么?”
亓官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那位前辈想必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江湖上了,我也没有了解他的必要么,藏宝图可不同,试问天底下谁不想得到藏宝图呢?”
顾琊的面上看不出情绪来,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道:“我那两块藏宝图,明天就让人去取来给你,看样子,我们暂时是去不了流云山庄了。”亓官晏摸了摸鼻子,他如今的确不怎么想去流云山庄,现在宋衍手上有三块藏宝图,郑少衡手上有两块,自己当然想着快刀斩乱麻。
“她算出来我们八字很合么?”顾琊却突然转变了话题,不再提起藏宝图的事情:“结果怎么样?”亓官晏愣了愣,而后笑着答道:“说是相合相生,很是不错。”
顾琊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来,只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三七镇到荥阳的路程不近,但也不算太远,顾琊与亓官晏虽然急着前往荥阳,却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也急不出来,反倒是都放松了不少,林轩的伤还未好透,赶不了远路,颜修文又得照顾他,最后回流云山庄取藏宝图的任务又落到了江百龄的身上。
“明日便启程去阜阳城吧。”顾琊看着亓官晏坐在榻上,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麒麟剑的模样:“早一些出发也好。”亓官晏自然是挂心着藏宝图的,不过还是冲着顾琊笑了笑:“林管事的伤还没好吧?如今赶路会不会太吃力了一些?”
顾琊摇了摇头:“雇一辆马车便是了,你不是着急麒麟冢的事情么?”
亓官晏一愣,而后笑道:“那倒也好,我先前听镇上有姑娘说阜阳城正在搞一年一度的夜游会,说是盛夏时节,家家户户晚上挂着灯出来,让那些闺阁姑娘好见一见自己的如意郎君。”顾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点了点头:“你想去?”
“我瞧庄主这模样,”亓官晏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琊:“的确是很是不错,估摸着是要让姑娘们砸花的。”顾琊瞥了他一眼:“又在胡言乱语!”
亓官晏看顾琊拘束的模样,想起了他先前被青楼女子步步相逼的模样,觉得实在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怎么了?庄主天不怕地不怕,竟是怕那些姑娘么?”顾琊说不过他,只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亓官晏抿了抿嘴角,作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来,又扯回了正事上:“不过,咱们现在想走,恐怕也走不利索了。”
顾琊挑了挑眉毛:“怎么了?想走还不允许的么?”
“是啊,”亓官晏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模样,“我先前去厨房找吃的,路过后院的时候似是听到了两位侠士在说话,说是进来的时候山北七十二派多加阻挠,胡寅却是不知道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说是麒麟剑和藏宝图均已落入人手,如今又布置了人围住了三七镇,要走的人一个都不许走。”
顾琊冷笑了一声:“我们要走,他怎么拦得住?”
亓官晏摇了摇手指:“此言差矣啊庄主,我知你武功卓越,在这江湖中难逢敌手,江湖名士录里前五均是不出世的武僧和已经归隐山林的前辈,你可称得上独步当今武林了,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胡寅似乎还认识一些老江湖,怕是我们讨不到好。”
许是被“我们”二字安抚了情绪,顾琊倒是冷静了一些,只抬了抬下颌说道:“那你觉得呢?”亓官晏笑答:“胡寅左右不过是不想要带着东西的人出去,我们只要装作手上什么都没有就行了,瞧他把三七镇都围起来的模样,恐怕是不知道东西在谁手里的,不然岂非是打草惊蛇?”
顾琊一向正直坦荡,敢作敢当,从没有什么做了事情还需遮遮掩掩的,一时间倒是有些不能接受亓官晏的建议,毕竟在他看来,麒麟剑是林轩冒死寻出来的,藏宝图也是亓官晏从邱小七手上换来的,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倒是胡寅想要杀人越货,最是让人不齿。
不过他也知道亓官晏说的其实并无过错,流云山庄作为武林世家,其实子嗣十分单薄,门生也并不多,山北的那些小门小派,若是只来一个两个,他自然不放在眼里,若是七十二派集合在一起,真的也足够他头疼好一阵子,想也知道,那些想出头想疯了的小门派知道了麒麟剑的下落到底会有多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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