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说周云峰的三儿子已经带着生母离开了三七镇,这个恐怕不太好查,不过二儿子不是说买了家青楼住在青楼之中么?我们去看看这个?”亓官晏问道:“那陆尧说话也算是聪明,真假掺半,叫人摸不清楚头脑。”
顾琊沉吟了片刻,突然出声道:“你当真觉得陆尧身后之人是宋衍么?”
亓官晏手下一顿,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了?”
顾琊皱了皱眉头:“无事,只觉得其中还有蹊跷。”亓官晏轻轻笑了一声:“左右我们查着就是了,真相总有被知晓的一天……说起来,庄主既然不要麒麟剑和藏宝图,怎么还对着周云峰的事情这般上心?”
顾琊轻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他与我父亲也是结拜兄弟。”
亓官晏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拍了拍自己的被子:“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不过就我现在听到的周云峰的所作所为,杀害义兄、强娶嫂嫂、霸占家财,这样的人死了真是死得其所,你与他毫无关联,实在没必要卷进这样的事情之中。”
顾琊却道:“那就当是我想要麒麟剑吧。”
亓官晏一愣:“麒麟剑?”
顾琊却不接话了,他走下了自己的床榻走到了亓官晏身边,定定的看着亓官晏。亓官晏叫他看的有些发毛,便站起了身问他:“怎么了?”谁知顾琊突然出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这如同哄骗小姑娘一般的话叫亓官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庄主,庄主夫人的那个,别玩了吧,好尴尬的。”
顾琊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对亓官晏的笑容有些许的不满,他还想再开口,却被亓官晏打断了:“庄主这几年都没怎么下过山吧?”他问的极其委婉,按着顾琊下山的频率,称得上是从出生起就没怎么出过流云山庄。谁知顾琊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的确甚少下山。”
亓官晏笑道:“我不过是个普通农夫的儿子,怎么会有机会见到庄主?庄主怕是认错了,我可没有上过流云山。”
顾琊仔细想了想,倒也接受了亓官晏的说辞,他本来就甚少下山,成年之后比少时更甚,即便他曾经见过与亓官晏长得相像的人,恐怕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几年的时间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音容笑貌,何况是见风就长的小孩子?
亓官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好整以暇的看着顾琊:“顾庄主,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也许是觉得好玩,可我会很为难的,庄主夫人什么的……到底我也是个男子,实在承受不起庄主厚爱,以后就别玩了吧。”
顾琊似乎有些失落,低低的应了一声,似是辩解一样说道:“我也……没有玩……”
被他这话说的背后发麻,亓官晏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顾庄主,你听我说,你吧太少出流云山庄了,也没见过什么姑娘,明日我们不是去找周波么?那儿姑娘多,咳,顾庄主可感受一下温香软玉,才知道夫人还是娶个姑娘为好。”
顾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转身爬上自己的榻上去睡觉了。
只留下亓官晏一个人暗暗无奈,他可从没想过要和男人断袖啊。
第二天一早顾琊和亓官晏便收拾妥当往醉春楼去,仍是那条赌场青楼遍布的小巷子,如今正是清晨,青楼赌场大多都未开业,只有几家酒馆开得早,正在门前的地面上洒水,酒香从铺子里面蔓延开来,飘了一路。
若是晚上去青楼,顾琊和亓官晏应该都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顾琊,身量高模样好,许多姑娘倒贴恐怕都是愿意与他春风一度的。只是如今的时候不对,客人大多都还没醒,姑娘们也累了一个晚上,现在上门怎么看都像是砸场子的。
亓官晏心里知道不对,可也不知道怎么阻拦顾琊。
明明对于大多数的男人来说,青楼都应该是销魂乡,偏偏顾琊一副大义凛然慨然赴死的模样,叫亓官晏都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想起了他们几日前刚到三七镇来寻钱多多时那街上满溢的香气和漫天飞舞最后都准确无误砸中顾琊的手绢,亓官晏心里有数,面上却不显,只暗暗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叫你受姑娘欢迎,怎么样,最难消受美人恩吧?
顾琊规规矩矩的扣了醉春楼的大门,过了一会儿来了个小龟奴拉开了门栓,露出了一条缝来,他原本以为是哪家的夫人来砸场子了,谁知门外竟是站着两个青年,模样倒是周正,只是一大早跑来青楼,实在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二位是来?”那龟奴小声问道:“找姑娘的么?”
顾琊第一次来,自然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亓官晏接过了话头:“的确是来找姑娘的。”那龟奴面露嫌弃之色,心下想着这两个人人模狗样的,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连带着态度也变了不少:“如今小店还没开门,姑娘们都歇下了。”说罢便想关起大门。
亓官晏轻车熟路的摸出了顾琊的钱袋子,眼疾手快的从里面掏出了一片金叶子从门缝里塞了进去:“这些够么?”那龟奴接过了金叶子吓了一跳,三七镇是个小地方,姑娘也大多只是中人之姿,从来没有人出手这般大方,抬手便是一片金叶子,连忙说道:“这我也做不得数的,我去问问老板,二位稍等片刻。”
那龟奴走后,亓官晏小声对顾琊说道:“恐怕的确是周波。”
顾琊一脸茫然:“你如何知道的?”
亓官晏摇了摇头:“普通青楼大多是女子作老板,楼里的人都称呼她作妈妈,可刚刚那龟奴儿说去问问老板,想必是个男的。”
顾琊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还进去么?”
亓官晏见他一脸苦大仇深就觉得好笑的很:“自然要进去的,万一买下的不是周波,是别的男子呢?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害怕逛青楼的男子,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些都是无依无靠的姑娘,你来了,她们高兴还来不及。”
顾琊的脸色却有些尴尬,小声嘀咕道:“她们高兴,我却难受的很。”
第15章 十五
过了不一会儿醉春楼的门就开了,里面都已经收拾妥当,姑娘们似乎也都起来了,大多倚在二楼的走廊扶手上看着顾琊和亓官晏。原本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一见顾琊俊秀灵逸的往那里一戳,有些直接便惊呼了出来。
顾琊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半步。
亓官晏看着好笑,便往前走了一步,向着楼梯上娉娉婷婷的姑娘们作了个揖:“好姐姐们,你们这边谁是主事的呀?”一个穿紫衣的姑娘便调笑道:“叫得这么亲热做什么!谁是你的好姐姐,还不是你们来得早,绿萝姐姐还没起来呢。”
她话音未落,后面就走出来了一个女子,发如墨、唇似血、肤若凝脂,不仅亓官晏目瞪口呆,连同着顾琊也一时愣怔,这样的姑娘绝不应该出现在三七镇的这么一个小镇子的小青楼里。
“奴家绿萝。”绿萝向着亓官晏和顾琊行了个礼:“老板还在休憩,嘱咐我招待二位,那枚金叶子远超醉春楼平日里的价钱,醉春楼一定全力满足二位的需要。”亓官晏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回过神来才道:“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来见一见醉春楼的老板的。”
绿萝颦眉,无奈道:“二位不是来找姑娘的么?”
她话音未落,便听身边的姑娘们哄笑开了,这个说“就是啊好生俊俏的郎君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呢”那个说“来醉春楼不找姑娘不觉得可惜么”莺莺燕燕的娇笑声闹得顾琊头疼,他运足了中气说道:“劳烦各位操心,姑娘在下自带了。”说完便一把拽过了亓官晏,搂到了自己身边。
亓官晏一时失语,他虽不如顾琊长得高,却也是寻常男子的身高,怎么看也不像是姑娘啊!
谁知那绿萝竟然也睁着眼睛说瞎话:“既然如此,二位不妨告诉奴家,有何要事寻老板相商,奴家也好知会一声。”
顾琊答不出来,便轻轻拧了拧亓官晏后腰的软肉,亓官晏被他这么一掐,差点掉下来眼泪来,舔了舔嘴唇勉强说道:“这醉春楼近日是否换了主子?这位大侠原本想买下醉春楼的,可惜晚了一步,如今想来问问老板还有没有转手的打算,他愿意出双倍的加钱。”
那边的姑娘们不说话了,那紫衣姑娘壮着胆子问道:“你们买下来,还是醉春楼么?”这些大多都是自小在这里长大的,若没有人赎她们走,醉春楼没了,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
亓官晏答道:“那是自然的,醉春楼还是醉春楼,劳烦绿萝姑娘通报一声。”
听他这么说姑娘们自然就放心了,老板是谁对她们来说没什么要紧的,只要她们还能待在此处就好。虽然有些舍不得顾琊,不过人家摆明了没有兴趣,这些姑娘最懂眼色,也不再凑过来勉强他们,陆陆续续的又退回各自的房间去休息了。
待到绿萝走后,顾琊压低声音问道:“我买醉春楼做什么?”
亓官晏答道:“你既然要我说,我自然是挑自己想说的说了。”
顾琊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一定惹怒了亓官晏,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在生气?”亓官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我怎么敢和顾庄主生气呢!”顾琊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昨日同我说,今天见了姑娘我便会发现姑娘的好了,如今看来,却还是你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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