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了愣,都纷纷猜测:“哎?大哥你瞧!他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是……得病了?得了什么大肚症?……”
“依我看……更像是怀孕的女人……”
听着众人对他的身体指指点点,叶邵夕更觉羞耻,已咬破了下唇。
“管他是男人女人!先发泄了再说!肚子大不大,有什么要紧!?”
叶邵夕暗示自己不要再听,咬破牙龈偏过头去,却在阖上眼帘的同时,不期然地瞥到远处沙地中银光一闪,好像是有什么金属色泽的物什,在距离自己手指很近的地方,浅浅地没进沙土里。
叶邵夕一怔,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努力伸长了五指去够,每次却都只差一点儿,怎么也够不到。
“大哥,你快点!”
“心急什么!你先按紧了他!”
“没问题!大哥你快点就成!”
有人胡乱地掏弄了下叶邵夕的下体,见它没什么反应,索性也不再去管,而是直接扶起自己的性器,蹭到叶邵夕的双股之间,微微摩擦,眼看着就要顶入。
叶邵夕忽然冷笑,一字一句无不冷冽道:“你们每个人的样子,我都记住了。”
“等着,有朝一日,我叶邵夕必定以牙还牙,叫你们血债血偿。”
他说得很慢,说完之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结果他的银锁,还是没能够到。
叶邵夕被别人紧按在地上的五指动都不动了,他软下身体,已然绝望。
可谁知正当身上的士兵扶着自己的性器要进入自己之时,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人声音高贵,态度傲慢,不是叶邵夕纠缠心间的宁紫玉却又是谁。
“原来果真是你,叶邵夕,你做婊子都做到煜羡来了,躺在几个男人身下连挣扎都不挣扎,可真是淫荡得很。”
叶邵夕闻言一震,猛地大睁开眼睛,嗓子里只能挣扎出一声“你”之外,竟连说话也不能。
“哼,怎么?数月未见,竟不认识了么?”
来人勾唇一笑,在月光的阴影中跨步上前,一弯腰,将沙地中的小银锁重新拾了起来,搁在手心轻轻掂量。
“还……还给我……”
叶邵夕的嘴唇发白,抖得厉害。
他再一次,不得不又唤出了那个,自己熟悉到难以抗拒的名字……
“将银锁……还给我……宁……紫玉……”
如若可以,他当真希望自己有一天患了那失忆之症,将这个人的名字从心中彻底抹去。如若可以,他真的想大醉一场,酒意之后悲情难抑,索性痛哭一场,身处戍楼要向天悲声长啸。可所有这些,都是“如若”,叶邵夕知道,早在那个人第一次唤自己邵夕之时,第一次教自己书法之时,第一次同自己共同退敌之时,就难以实现。
然而那些景象,一如水中的倒影飘忽不定,在回忆中,一碰即碎。
徒留戈壁中,仍旧一片空旷落寞。
月光正寒。
第二十六章
“你是谁!爷爷们正在办事呢!还不识相点赶快滚开!不要在这儿碍眼!”
黑漆漆的天际,始终沉着一弯皎洁旷远的明月,或明或暗,如梦如幻,孤独地闪烁在天际尽头。月光高下,一泻在茫茫大漠上,流淌如滚滚东逝的江水,映照千里,长绵不休。
阴影处,有人低低一笑,那人也不说话,只听有脚步声踏在细软的黄沙上,不过片刻,才见那人从月华笼罩而成的阴影中缓步而出。
叶邵夕听到那笑声,身体一僵,心脏好似一瞬间停了停,脸上不知为何竟浮现出羞愧之色。
空气中忽然静了静,压抑得连呼吸都听得见,偌大的天地之间,唯有呜呜不断的风声徘徊低咽,擦过叶邵夕瑟瑟发抖的肌肤,让他一时之间不知以何种面容何种姿态来面对眼前人。
紫金的战靴熠熠生辉,从阴影当中一步跨出,来人踩在松散的细沙上面,稳稳走来,从来那般高贵优雅,不发出一点响声。
一步,两步,三步……
叶邵夕在心中静数,他每一次的呼吸,都随着来人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紧张和急促。
来人优雅含笑的眉眼在月光中若隐若现,几回月色偏移,光影交换,每每却只能照到那人的一半脸庞,而另一半,则总是隐在暗夜之下,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他走到一半,却不知发现了什么,缓缓蹲下身来,从沙地上捡起了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提高在手中晃了晃,听它轻敲出银铃般的响声,问:“叶邵夕,这银锁,可是你的物件?”
“这是什么东西,用得着你如此紧张?”
来人嘲笑一般地,走近他的身旁。
而叶邵夕也感觉,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近到像是每一步,每一声,每一次落脚……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他知道自己现下赤身裸体,浑身冰凉,就连四肢也被人强行打开裸露在月光之下,看起来不知如何低贱卑微。
脚步声终于停下来,落在叶邵夕的耳旁。
“叶邵夕,怎么不说话?怎么?看见我哑巴了么?”
宁紫玉从月华中稳稳踱出来,一明一暗,光影交错,渐渐让人看得清他的整个面容。
叶邵夕睫毛一抖,眼睛睁开,又马上闭上,他浑身颤抖,就像不知受了多大的刺激一般。
谁能懂得,他今日落到这般田地,心里面最不想见的……只有宁紫玉……
他可以承受任何人鄙夷,甚至是唾骂的眼光,只除了宁紫玉,他不能。
而面对宁紫玉的问话,叶邵夕却始终不理,他偏过头去不说话,手指收紧,指甲用力地扣进地里,下意识地握紧了满手的流沙,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瞧你成何体统?赤身裸体不说,还在四下无人的地方搞这种龌龊之事,可真是丢尽了我映碧朝的脸!贱货!”
宁紫玉见他不言,心中更加不快,不由语气一重,神情间尽是厉色。
“也好,既然你不说话,我便将你的东西毁了如何?”
说罢,他将银锁捏在手中,运了内息,作势便要捏扁。
叶邵夕忽然挣扎起来:“还给我!宁紫玉你先把东西还给我!”
“呵,我要是偏不呢?你能奈我何?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倒不如扔了!”
“不!宁紫玉!那是我的东西,不是你的!快还给我!”
叶邵夕好像是很痛苦似的,他说话几经停顿,一句话总是在前面几个字上还稍有些力度,说到后面,却又禁不住气竭下去,听来很是有气无力。
“妈的王八羔子!还敢过来!没听见爷爷我说正办事呢!?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被忽略在一旁的煜羡士兵看见两人你一句我一言根本把自己忽视在了一旁,不由狠狠骂道。
“爷爷我还就告诉你,这小子今儿个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下酒菜,老子好久都没开荤了,你没事赶紧滚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宁紫玉一挑眉,勾唇笑了笑,深望着他不说话。
“看什么看!?我呸!你他妈的找、找死吗……”
那汉子不知为何说话磕巴了一下,声音越骂越小,就像是有些底气不足一样。
“既然你对他已有了这般思想,便不能再理你那根肮脏的东西了,本太子这便让你断子绝孙。”宁紫玉说罢一笑,神采斐然,艳丽勾人。
那大汉痴了痴。
随行的影卫在宁紫玉的示意下倏然出现,悄无声息,鬼魅一般地接近那汉子,宝剑掣出,利剑一抬,锐利的剑光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眼看着就要动手。
叶邵夕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却听阴影之中,又突然有人冷声道:“住手!”
那影卫闻言立即停了手,去看宁紫玉,而宁紫玉则抬了抬手,挥退那影卫,换上一副温柔多情的笑容,转过身去,去面对阴影中的说话之人。
阴影中同样有人走出来,银甲银靴,倨傲尊贵,冷厉非常。
“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本王什么。”
叶邵夕看见来人,突然明白了宁紫玉为何会来此处。那人是他心仪之人,自然是随叫随到。即便是如此偏僻之处,也不顾身家危险,看来是极爱的了。
“宁紫玉,本王既已答应今晚出来见你,就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有伤我二国和气之事。他们是我煜羡的人,本王自会带回去好好处理,也希望映碧皇太子你,不要再多管我煜羡的闲事。”君赢冽冷道。
按着叶邵夕的几名大汉,一看见自家将军走了出来,立刻噤了声,放开叶邵夕,连连磕头请错,请将军原谅。
宁紫玉一看见君赢冽,立即换了表情,他迎上前去走近他。
“赢冽既然发话,怎有不饶之理。”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手抬起君赢冽的下巴,拇指在他唇瓣上摩挲。
“若有一天,你这身体各处也是属于我的,该多好。”
他说罢,便要凑上前去亲吻,君赢冽冷冷地看着他,也并无阻止。于是在叶邵夕的眼眸深处,就映到他二人亲吻在一起的画面,他并无说话,只是偏过头去,闭上眼睛,胸膛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
宁紫玉蜻蜓点水的一吻罢,又亲了亲他的颊边,笑问道:“赢冽为何不阻止我?难道是我对你的好你终于看在眼里,也对我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