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夕。”宁紫玉不知说什么才好,便想揽上他的肩膀安慰他。
“放手!”谁知刘杳的反应却很激烈。
“邵夕,你听我说,我并不是故意让你这般生气,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有你的苦衷,便可以扰他安眠,随便开棺了吗?你为何总是这般自私,为何从来不为他想想?!”
“是了……”刘杳说到一半,忽然大笑起来,他渐渐地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何必为他着想,你根本从未在乎过他的死活,如今又怎会为他着想?!”
刘杳说到最后越说越离谱,对宁紫玉亦是连讽带嘲,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宁紫玉毕竟尊贵无比,从小到大也没人敢对他说一句重话,莫要说刘杳此番言语了。只见,没过多久,宁紫玉便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似的,一沉面容,拉起刘杳的胳膊,就向屋中带去。
门外毕竟有许多侍卫在看,宁紫玉怕刘杳动静闹得太大,这事传出去了,朝上众臣又要上书弹劾说刘杳如何如何,逼着自己降罪于他。
迫不得已,他只能暂时将刘杳拉到屋中去。
“你放手!!”
“宁紫玉!!你放手!!”
谁知刘杳却是挣扎得厉害,有好几次都差点伤了宁紫玉。
“你放手!!”
“咣当”一声,宁紫玉进了屋中以后,将房门一脚踹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郁紫在外,将众人遣散,收拾好残局。
打发完众人以后,郁紫回头看,见那室内的两人好似还在争吵不休一般,将房中的桌椅推倒许多。他们的影子映在窗头,让郁紫微微一叹。
“皇上,你究竟要做到什么的地步,才会收手?”不知多久之后,才听郁紫喃喃道,“那臣……是不是也是时候……该离开映碧了呢?……”
就连郁紫最后那抹似问非问的声音,也同样悠悠的,消失在窗前那两个吵闹不休的身影之中,消失在头顶上那弯渐渐升起的明月之中,甚是凄凉。
第四十六章
宁紫玉与刘杳在屋中对峙。
时间很晚了,夜色也已很深了,就连窗台前的烛火都已烧落掉了一半。
房间之内,乱成一片,桌子倒了,椅角折了,就连唯一幸存的烛台,也仅仅是因为它被置于高处,这才幸免于难。
刚刚的争吵,似乎落下帷幕还没有多久,微弱的火苗也悠悠的,一直还在空气中奋力徒劳地向上蹿去。
“邵夕,我想知道你这五年间发生的一切。我听墨水心说,你甚至有一段时间与废人一般,根本无法走路,邵夕,这是真的吗?你告诉我。”
“我的过去跟你无关!跟你无关!滚开!”
刘杳闻言,抄起手边的花瓶就像宁紫玉砸去,他这般激动,似乎是想将眼前这人从他的世界赶出去,让他永远都无法再伤害他。
然而宁紫玉又怎能如他所愿。只见,他很轻易地躲闪开刘杳扔过来的花瓶,反而向他迈进一步,将他的一只胳膊牢牢钳制在手中。
刘杳见状,刚想要挣扎,却忽然觉得心中一悸,胸口处顿时疼痛起来,就如有人扎一般的疼。这疼痛持续了一会儿,刘杳便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剧烈,甚至难以站立。
宁紫玉看出他的异状,见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便知是他的体内的逆血毒发作,便不由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将他揽得更紧。
“呼……呼……”
渐渐的刘杳的脸上冒出了些汗,就连脚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宁紫玉。
宁紫玉感觉到他的体温,心中一片暖意,便不由旧事重提道:“邵夕,你知道的,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改变。更何况,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都是我宁紫玉的儿子,必须葬回皇陵。”
“不!他不是!!他不是!!”
“我马上就带他走!马上就带他走!──”
刘杳听见宁紫玉这般说,不由更慌张起来,他虽然身上疼痛,却还是用尽力气推开宁紫玉,向门口挣扎而去。
一提到孩子刘杳便会崩溃,然而宁紫玉却觉得他的崩溃得太晚了,如果当初他便能将真实情绪显露给自己知道,而不是什么都不说的,自己是否就会对他温柔一些,那么二人之间的伤害也许……便不会这么大。
这时间真是太长久了,长久到他心里的伤痛,逡逡巡巡,经过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是。他是我的孩子。邵夕,不要否定我。”
宁紫玉闻言,却是强硬地反扣过他的胳膊,逼迫他回过头来直视自己,不容悖驳地斩钉截铁道。
“放!放手!”刘杳突然像疯了一样地挣扎,却依然挣脱不过他的钳制。
“他不是!他不是──!!”
“我说过,他是我宁紫玉的儿子!他是!”
宁紫玉被他连番拒绝,渐渐地也有了些怒意,下手也越发狠了起来,弄得刘杳很是疼痛。
“放开!你放开我!!”
推不过了,刘杳就开始动手打他,可谁知打到一半,却被宁紫玉用力拉到身前,狠狠地堵住了双唇。
“你放!──”
“放呃——”
刘杳的眼角的红意,却都被宁紫玉一一吻去。
而怀里的人任是如何挣扎,宁紫玉也都没打算放过他。
毕竟,世人都不是佛陀,不管面对什么,依然都可以笑对众生,超然物外。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终归还是有面前的这个人,可以让他喜,让他怒,让他甘愿生死相随,青丝相绕。
不知何时,窗外忽然多了几点滴滴答答的声音,拍打在纱窗之上,淅淅沥沥。
有些雨水滴落于房檐之上,便都一滴一嗒地滴落下来,敲落到石阶上,也不知敲碎了春夏秋冬,多少人寂寞悲凉的心坎。
“只有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不知何时,宁紫玉环在他背后的手,竟已悄悄的来到了他的腰间。并且那手还十分熟练地摸上了他腰结的位置,似乎下一步就可以轻轻一拽,将他的衣衫解开。
刘杳感受到身体一震,无奈嘴唇被人堵着,又不能轻易地发出声音,这样之下,他仅能一边推拒着一边发出些不成句的哼声。
“宁紫玉!放呃放开!──”
宁紫玉放肆地吻着刘杳,却没注意到他的手在挣扎之中已摸索到墙边,混乱中摸到了一只废弃的烛台,并在说话间就向宁紫玉狠狠砸去。
“刺”的一声,烛台上忽然倒流下鲜血,滴嗒一声,滴溅到两个人的脚下,瞬间便染红了刘杳的靴底。
刘杳见状一震,脸色都白了,没想到他真没躲开。
宁紫玉这时忽然停了下来,他感受得到自己肩膀上的疼痛,却还是轻轻地离开他的嘴唇,露出苦笑。
“呵呵……邵夕……其实你想刺穿的,应该是这里吧……”
他像是感叹,又像是早已看穿了刘杳,用手覆盖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处。
“没关系……”他又说,“以后……我一定给你这个机会。”
不知为什么,宁紫玉说话的声音始终轻轻淡淡的,他道罢,才垂下长睫,十分温柔地吻住刘杳。
“滚!……滚开……”
刘杳本想再挣扎,却“咚”的一声就被宁紫玉硬邦邦的胸膛压制在了墙面上,只见他的两手被宁紫玉拉过头顶,紧紧钳制住,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再动弹一分。
“而现在,我要告诉你,不论何时何地,我宁紫玉都与你在一起。深刻到了……骨子里……”
宁紫玉一脸满不在乎地将插在自己左肩膀处的利器拔出,随手将它丢到地上。
烛台落地,砸出很大一声响,鲜血沿着宁紫玉的肩膀流出,很快便染红他的大半个衣衫。
宁紫玉挨近刘杳,将他的两手都缚起来按在墙面上,眸子里的光影,是着迷,又是轻微,早已被蛊惑的受伤。
而杂乱无章的房间内,就像他们之间又重新开始的吻一样,杂乱无章得……居然可以这样,毫无一寸完好。
“放!放开……”
一阵阵激烈的碰撞抗争声中,只听“哗啦”一响,刘杳的身旁不知又有什么东西,在他二人的纠缠中被扫落在地。
大半天了,这声音总是接二连三,一次紧挨着一次响起,只怕是一刻都从未消停过。只是可怜了那上好的白玉瓷瓶,一眨眼间便被摔落在地,碎了满地。
“你放手!”
刘杳运用蛮力,刚有一只胳膊挣脱开那人,却不想他脚下还来不及迈出去一步,就又被那人大力拽回原位。
“如今,你又想逃吗?邵夕。”
这一次,宁紫玉将他牢牢实实地困在怀里,用身体牢牢压制着他,他再不会让眼前这人逃开自己一分。
“宁紫玉!你放手!”
可想而知,刘杳仍是不断挣扎,可这个时候的宁紫玉,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只见,他低头亲了一亲刘杳,就忽然“刺啦”一声,将对方的衣衫撕坏。
“你!呃!……”
刘杳甚至还来不及惊讶,就已被对方相当强势地给堵住了嘴唇,摁住后脑勺,就连他的双腿之间,也被那个人十分霸道地硬挤入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