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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 (WingYing)


  那声音极是喑哑,说话一顿一顿。徐宝璋不知怎么地,忽地眼眶一热,委屈地说:“疼。”
  李云霁只觉心口一抽,不由俯身,轻轻揉着少年的脑袋。徐宝璋抽了抽鼻子,小声道:“魏兄,我头上……是不是肿了个包?”
  可不是么?李云霁哑然失笑,可一想到方才少年如此乱来,仍然是心有余悸。
  徐宝璋乖巧地让他揉了半晌,跟着,就看怀里的少年抬起头来。光线昏暗,只能就着朦胧的月光,瞧出一点模糊的轮廓。两人凝视彼此良久,少年忽而一笑,那笑靥对李云霁而言,就像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就算前头有再多的阴霾和阻碍,仿佛也都不值得一提了。
  “魏兄,你又救了我一回。”徐宝璋诚挚地说道。
  李云霁听到,眼里虽有笑意,却又有几分苦涩——他到底该怎么告诉徐宝璋,他不想当他的恩人,也不想当他的兄长,他是想……
  “我爹说,我们做人,不可忘恩负义。魏兄,你救了我这么多回,圜儿实在是想不到该怎么报答你了,所以……”徐宝璋这声“所以”拉得老长,李云霁不知少年卖着什么关子,哪想,徐宝璋却红了红脸,可面上依然故作正色,头头是道地说起来了——讲得却是农夫救了仙鹤,仙鹤化作女子报恩的故事。
  李云霁听到中间,已经明白,少年所言为何,可就是因为听出来了,才愣怔在当处,动也不动。
  徐宝璋说完了仙鹤以身相许,便抬眼看着魏兄。却瞧,他伸出手掌,轻碰了碰男人的脸庞。眼前的人,就像那水中月,又似雾中花,无论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心悦他,这就足矣。
  李云霁只觉唇边贴来一股柔软,带着胜似花朵的芬芳,暖流随着少年青涩的吻一点一点地注来。美好停驻一瞬,男人蓦地双臂紧箍住怀中娇小的少年,如同化作狂兽一样,狠狠地噙住那香软的唇瓣。“唔……!”少年惊讶的呻吟淹没在热吻之中,李云霁捧着徐宝璋的脸,抵死缠住那柔弱的软舌,难分难舍地勾绕舔舐。两人纠缠地倒卧在床上,双手在对方的身躯难耐地抚摸着,唇舌分分合合,直亲得四唇红肿,才急喘地分开来。
  徐宝璋困在男人身下,整个人拢在强烈的麝香气之中,一张脸红似火,李云霁又何尝闻不到尻身上的香甜气味,可这气息又和往日极是不同,想是少年已经情动。
  “魏兄……”徐宝璋哑声轻唤,遂难得羞涩地咬唇。他毕竟通晓了一些事情,明知……这样是大逆不道,有违规矩,可是,魏兄毕竟是不同的。徐宝璋心底已将自己许给了这个男人,这会儿被勾动情欲,难免情不自禁,小声央道:“魏兄……再亲亲我……”
  李云霁终难再忍,边同徐宝璋亲热,边将手探进他衣服里摸着。少年的身子极软,那手掌却是极热,碰到一处,就点燃欲火,一发不可收拾。来到羞处时,徐宝璋这才有些清醒,他身子一颤,睁大眼看着魏兄。李云霁啄了啄他的眼角,低声说了句:“……莫,怕。”
  徐宝璋只觉那掌心慢慢拂下,手指隔着亵裤,轻轻贴着阴处,跟着忽轻忽重地按压起来。徐宝璋毕竟只是个雏儿,纵然自渎过几次,那刺激也远不如深爱之人的安抚,当下泪眼婆娑,呻吟连连。李云霁一边唆吻,一边爱抚,又怕自己伤到徐宝璋,下手极是谨慎,一番隐忍,只把自己逼得额头热汗频出,下腹银枪硬涨难耐。“魏兄……啊……”徐宝璋泫然欲泣地唤了唤,猛地两股收紧,李云霁便知他到了极处。
  少年缓过来之后,这才又觉得害羞,讷讷地叫着“魏兄”。李云霁便帮他穿好衣服,用被子包住他的身子。徐宝璋如何不知他是珍惜自己,心中暖意更甚,睡着之前还喃喃地提醒魏兄自己家在何处,唯恐魏兄找不到徐府在哪,不知上哪里提亲。
  少年又歇下之后,魏王也起来整了整衣物。此时,侍从的声音隔门传来:“王爷,镇平侯的人马要到了。”
  李云霁应了一声,接着叫人备马,他要连夜入宫面圣。


第15章 金风玉露(十五)
  魏王深夜从入宫,司礼监大太监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他了,想来王爷稍早之前,已经给宫里的那一位传了消息。
  承乾宫灯火通明,天子读完了纸上的字,虽书写匆忙,可李云霁已将来龙去脉交代明晰。太监呈来热茶,皇上接过抿了一口,而后就叹了一声,道:“先前探子回报,乌虚汗王有意在今年从三个王子里选出一位继承人,想来,这挟持一事,同这也有关系。”
  汗王老当益壮,底下的三只狼一日日长大,每个都想要讨好父亲,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哪一个王子的主意。以皇上的立场,一个徐宝璋确实不如何,可是他牵扯的却是徐家,是朝中重臣,要是处理不当,必然后患无穷。
  李云霁能查到的东西,今上自然也已经知道,他道:“明早上朝,镇平侯必会提出此事,然而蛮夷反贼和乌虚勾结一事,当中即关联江湖绿林,又牵扯朝堂国事,一时半刻里,怕是没法斩草除根。”
  李云霁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所求不多,只要严惩刺客,查出京中那些贼子的窝点,一一凌迟,杀一儆百。
  不想,皇上却是缓缓一笑,道:“朕晓得,毕竟事关徐家的那个宝贝疙瘩,勿怪你如斯紧张。”
  魏王微怔,随即脸上竟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臣、臣……”
  皇帝耳目众多,魏王和徐小公子之间不管是能说还是不能说的事情,想必都略知一二。他见李云霁支支吾吾,不由朗笑数声,拍了拍案道:“这件事,你尽管放心,朕已经拟好圣旨,过几日,就让寿昌长公主带你一起上门,去徐家提亲。”
  李云霁本还心愁如何向皇上开口,谁料,这几个人居然比他还要心急。今上还时不时让贤妃去敲打敲打,唯恐徐宝璋这快要到嘴的肥肉,被李云霁这一磨蹭,就长脚溜了。
  皇上道:“刺客的事,你毋须担心,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几份厚礼罢,朕就不留你用早膳了。”
  李云霁瞧见太监递来的圣旨时,才晓得皇上早就拟好了圣旨,就差押着他上门了。他小心地接过圣旨,朝皇上深深叩谢,之后便忙不迭地下去筹备了。
  皇上摇首笑了笑,跟着站起来,走到窗前。他看着那一树海棠花,轻叹一声。太监唤道:“陛下。”
  皇上缓声道:“朕只是想起了阿鸾。”
  阿鸾正是早逝的小陈后的闺名。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陈后在这禁宫中,一直是无人敢提的忌讳。可近阵子,陛下像是渐渐放下了多年的心结,不单是对下人,有时候还会跟贤妃回忆起小陈后还在的那一段岁月。
  却说,徐小公子遇刺一事牵连出了不少人,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次被抓住的刺客便没机会寻死,审了两日,便供出了不少秘密。这阵子,禁卫军四处查封,抓了不少嫌疑人,此事非同小可,刑部办起来也极快,不过半月,京城里残余的蛮夷势力也被肃情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难成气候,圣上也明言要管束江湖势力,但凡有违抗朝廷者,皆以反贼论处。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至于本案中差点被掳走的人质徐宝璋,这大半个月当然是乖乖待在家里,经此一遭,想必在他嫁人之前,都别想轻易踏出门了。
  本以为少年最多安份个两三天,谁知这段时间里,徐宝璋倒是听话得很,就是多出了一个古怪的毛病——
  “阿爹。”沈敬亭在内堂看账,听到声音,抬眼就见少年撩起竹帘,探头进来,左看又瞧。
  先前儿子遇险,沈敬亭心急如焚,后来徐宝璋安安全全归家,他那几日依然不能安睡,夜里动不动就起身去看看儿子,非得确定这小祖宗安然无虞,才肯作罢。徐宝璋瞧见阿爹担忧至此,也发誓再不贪玩,可是此事毕竟非他过错,然而儿子懂事乖巧,父亲们心里亦觉宽慰不少。
  瞧儿子鬼鬼祟祟,沈敬亭放下账本,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徐宝璋猛地一回神,期期艾艾地道:“圜儿,是听说,有客人来了……”
  “你是说金福楼的掌柜,”沈敬亭说,“送完了账本,我就让他走了。”
  “哦。”原来只是个掌柜。
  徐宝璋应了一声,脸上却难掩失望的神情,刚转身要走出去,却被阿爹给叫住:“圜圜。”少年回头,走过来问:“阿爹,怎么了?”
  应当是我该问怎么了——沈敬亭不禁横了儿子一眼,知子莫若父,他猜到徐宝璋心里必定藏着什么事情。
  他提了几件事,少年都一一老实应了,沈敬亭说到最后,也无话可讲,就摆摆手放人了。看儿子扭头离去,沈敬亭不由轻叹。他也知道,儿子毕竟不小了,有一两桩父亲不知道的秘密,也不需要大惊小怪,只要,不惹出事端就好。
  这些天,徐大少爷不知道是怎么了,成天魂不守舍,还告诉下人,一有谁上门,一定要第一个知会他。下人们自是不知,少年情窦初开,是在等着情郎上门提亲。然而,他日盼夜等,眼看都过了十几天了,魏兄怎么还没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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