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最盛的时候,也就是禹王失踪的时间,杨峤让人都在观前站着,他一个人走向亭子,很闲适的坐着。
突然从山崖下飞出了很多鸟,正在众人奇怪的时候,又凭空传来一身巨响,再看亭子那发出刺眼的白光,让人无法直视,过后升起白烟,再去看的时候,亭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杨大人呢?”观前站着的人惊慌道。
“难道杨大人也升仙了?”
“杨大人。”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起,禹王世子瞪着赵大人,赵大人满脸是汗的解释,“世子,属下派人去通知你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禹王世子瞪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别喊了,我在这。”杨峤出现在众人身后的观门阶梯上,“大家是否很好奇,刚才的一系列都是传说中禹王升仙的细节,为什么我经历了这些,却还在这里?”
杨峤朗声说,“因为禹王根本不是升仙,还是被人挟持了,而挟持的人就是这无量观的道人。”
杨峤解释了鸟的出现,光的出现,烟的出现,这一切都是不是升仙,而是障眼法,所有从涯底发现的证据,都摆上来,道观的人在杨峤再出现的时候就被控制,“禹王信任道人,道人却胆大包天绑架了禹王,甚至还编造出了谎言。”
杨峤说,“这无量观做的坏事还不止如此,他还把年轻的姑娘关在黑屋里。”收拾整齐的姑娘被救了出来。
“天呐,二妞,你不是在王府做工吗?怎么在这里?”上来的人中间竟然还有被救女孩子的家人,看着形容憔悴的女儿,抱头痛哭。
杨峤对禹王世子说,“世子,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些道人严叫审问,问出来王爷的下落。”
世子的脸色说不上好,咬牙切齿的说。“来人,把这些人给我带回去,严加拷问。”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王爷,也好早日上书让陛下宽心。”杨峤说。
聚在山顶上的人被杨峤的人劝说下山了,也隐晦的表示,越多人知道,你们就越安全。以为的神迹在眼前被拆穿,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也能知道里面的蕴藏的不平静。
人类感知危险的能力是本能。
杨峤此次来最重要的是解了禹王升仙的局,他不能刺激禹王世子,就算禹王要造反,他也得多脱些时间,因为禹王造反是预谋已久,而朝廷是措手不及,他多拖一些时间,朝廷就能准备的更充分一点。
不造反当然最好。
但那是不可能的。
杨峤在禹王世子的眼睛里看到了癫狂的危险,他心下一沉,却也在竭力安排,从无量山上下来,就接着寻找王爷的名头各处去,各种接触滇南的官员,他在试探,也在策反,他相信总有人会不愿意造反,如果有人反水,让他知道了禹王这么多年的安排,事情就会简单的多。
世子安排了很多人去跟着杨峤,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粗略的知道杨峤去了哪里,但是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都一概不知。
世子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不相信杨峤去过的地方的人,但是要相信,又要承担风险。
而且柳珣在京中步步紧逼,陛下给了他很大的自主权,他也毫不手软的抓人,审问,入监。京城的大狱开始人满为患。
柳珣玉面阎罗的名头也愈加明显。
内外紧逼的压力,最终让禹王世子忍耐不住。
杨峤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最终还是一着不慎,被人敲了闷棍,关进了小黑屋。
消息传入京城,杨峤在滇南寻找禹王的时候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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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禹王白日升仙案(五)
柳珣在得知杨峤在滇南失踪的时候, 就入宫求见陛下,圣人召见了他。
“你已经知道杨峤在滇南失踪了?”圣人问。
“才知道的消息。”柳珣说, “传言纷纷,臣也知道该不该信, 或者又要信几分,只能来问陛下。”
“消息是三日前传来的。”圣人叹息说,“朕闻讯后立时下旨让禹王世子全力寻找, 让就近的边军统领也去协助寻找,过后并无好消息传来, 恐怕凶多吉少。”
“陛下以为杨大人的失踪, 可和禹王有关系?”柳珣问。
“□□不离十。”圣人说,“含章一到滇地,不过几天, 就把他们鼓捣出的禹王升仙的伎俩给破了,禹王恼羞成怒才对含章痛下杀手,如此欺君罔上,胆大妄为, 是在可恨。”圣人拍桌。柳珣留心圣人的表现, 生气恼怒不像是作假。
不是杨峤故意演一出失踪的戏来混淆视线,柳珣心下一沉。
“臣以为,如果杨大人的失踪是禹王府所为, 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泄愤,如果只是简单的泄愤,现在报回来应该是杨大人的死讯, 而不止是失踪。”柳珣说,“陛下,臣自请去滇南调查杨大人失踪一事。”
“把你的分析说一说。”圣人问。
柳珣说,“若是杨大人失踪为禹王所为,如果禹王不臣之心属实,那他绝对会把杨大人留在起事时祭旗用,他们大费周章的折腾出的禹王升仙,不会就这么放弃,只要把揭露事实的杨峤,已莫须有的罪名杀了,那么他们就有转圆的余地。”
柳珣大拜在地,“陛下,臣自请去滇南,调查杨大人失踪一事。”
“不,这事你不要管了。朕自会派人去。”圣人说,“此时已经是万钧一发的时候,朕不想在承受失去肱骨之臣的风险。”
“臣不怕。”柳珣说,“此时不知道禹王什么时候发动,但是多争取一点时间,陛下就能更有余裕安排,毕竟禹王是有心算计无心。”
“此事不要再议,朕会再派人去滇南。”圣人说。
柳珣见陛下心意已决,便也不再说,只工整的磕头行礼然后出来。
柳珣去刑部交接了现在的工作,然后就请辞了,他得去滇南,现在谁也不能阻止他。刑部尚书苦劝他,“你这个时候请辞,别说我不能允,陛下也不能允啊。”
“我有急事必须出京。”柳珣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的请辞表已经上了,明日我就不来了。”
“这到底是为何呢?”刑部尚书说。但是柳珣不欲和他多说,他只能叫来家人去给柳梁送信,看他能否劝住儿子。
柳珣回家让得得儿去寻快马来,他连收拾行李都不准备,只想换一身衣服就快快出发,柳梁听着信就连忙往家赶,在二道门上拦住儿子,“你准备去哪?”柳梁厉声喝道。
“我要去滇南。”柳珣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可有圣命?”柳梁问。
“没有。”柳珣说。
“你如今已是朝廷命官,没有陛下圣命,你如何能擅自出京!”柳梁喝道。
“儿子已经请辞了,如今不是朝廷命官,只是一介白身。”柳珣说。
“只是一介白身,更加不会让你去滇南,如今那是要命的地方,你让爹,看着儿子去送死不成。”柳梁道。
乔氏听到婆子来报父子两在二道门上争执起来,紧忙赶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外面就说上话了,进门再说。”
“你看着你娘,你说,你现在要去哪?”柳梁气道。
“儿啊,你要去哪?”乔氏闻言有些紧张的握着柳珣的胳膊问。
“我要去滇南。”柳珣低头说,面对娘,他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但是他的决心一点都不少。
乔氏一下收紧手,惊慌问道,“为什么要去?是陛下让你去吗?你大哥上个月去了军营,至今没回来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时候你也要去,这不是把娘的心挖出来挂着吗?”
“根本不是圣人要他去的,是他自己要去的,还上了请辞表,非要去。”柳梁道。
“儿啊,这到底是为何?”乔氏泪眼婆娑的问儿子。
“娘。”柳珣道,“杨峤在滇南失踪了。”
乔氏看着儿子一下没了言语,颤抖着问,“是因为杨大人吗?”
“那杨峤若是死了,你是不是还要为他殉情?”柳梁爆喝道,“爹娘养你这么大,如珠似宝,就是为了你去为一个男人死吗?”
“我不会殉情。”柳珣说道,“若是现在传来的是他的死讯,我伤心也好,难过也罢,我没想过为他殉情,我自有父母兄弟,我得活的好好的,我殉什么情?”
“但是他现在只是是失踪而已,生死未知,我不能只在京城里等着,传来他是生或者是死的消息,无论如何我要去滇南,如果我能救他呢,他活着比什么都好。”柳珣说。
乔氏看着柳珣,儿子惊慌而不自知的流泪让她心疼心碎,她搂着柳珣,“可是你去又如何?此去滇南千里远,许是在路上就有不好消息的传来?”
“我相信他没有那么容易死。”柳珣说。
“你得接受现实,如果你到了滇南,看到他的尸体,你也不相信他死了吗?”柳梁喝道。
柳珣有些仇视的看着他爹。“就算他在滇南死了,我也希望是我去处理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