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想好给小叔娶什么样的媳妇吗?”孟氏问,刚才袁氏在的时候她也立在身后听着。
“珣儿还小呢。”乔氏说,“我也不图别的,人善良懂事,会照顾珣儿的就好,能有你这样就够了。”
“邹家并不想给琅哥找更好的媳妇,将就选的我,是我运气好,能嫁给琅哥。”孟氏说。
“傻姑娘。”乔氏笑说,“当初永安侯府要给琅儿找媳妇,那么厚一叠庚帖中是琅儿亲自选的,他还带我去偷偷看过你呢,在南山寺,你跟着你娘去上香。”
“真的?”孟氏惊愕,心头涌现一种甜,低头浅笑,虽然柳琅不在,她也觉得心里满满的。
“所以珣儿,我也想他能找个自己中意的,日子总归过的有意思些。”乔氏说。
柳珣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打他婚事的主意,从别庄回来因为杨峤生气,本是不想理他的。没想到杨峤大方的把他平素工作的小结让青袖给得得儿送过来,让柳珣看着解闷。
这可比小说看起来带劲多了。
小结看完了,柳珣不就得巴巴的过去找真人追更新呢,一来二去你也不能板着脸吧,你去的时候人家正忙着你也不能添乱吧,看到感兴趣的总不能忍住不动手不开口问吧。
青袖乐的轻松,这现场记录的事都让柳珣接手过去了。柳珣每日从翰林院下值,马不停蹄的就去京兆尹报道,简直算半个编外。
京兆尹府人交口称赞,状元探花两相得,知交密友是一佳话。
吴王约柳珣不得,就去翰林院堵,可想而知堵不到一心只想京兆尹的柳珣,反而去了几次引起别人注意。
太子知道了就把吴王招来,“你最近去翰林院干什么去了?”
“没去翰林院啊,就,就路过。”吴王说,他回避太子的视线,对太子,他还是有些紧张,比对着父皇还紧张些,毕竟父皇最多罚点俸禄,事后还得赏点别的给他弥补一下,但太子就不一样,对朝臣太子还有些收敛,对吴王简直就是不加掩饰的本性。
嘴毒。
“你五天能路过三次?翰林院门口的狮子都认得你了。”太子说,“你冲谁去的?”
“我还能冲谁。”吴王嘟囔说。知道了还问。
“是府上的美女都看厌了?正好番国进贡了些美女,我挑些送你府上去让你看个够。”太子说。
“不要。”吴王委屈的说,“看番国的美人我还得用纱巾围住鼻子,遭罪。我就跟着父皇,隔着水台看两眼就够了。”
“再说,番国美人也没柳卫玠好看。”
“柳卫玠,啊,不对,柳珣。”太子说,“他如今是正经的朝廷官员,不容轻视轻辱,你贵为亲王,怎能做如此不检点的行为,徒留下话柄惹人闲说。”
“我怎么不检点了。”吴王委屈,“我只看看,又不干别的。”
“问题别人不会以为你只看看,不干别的。”太子说,“做官讲究官声,柳珣本就生的妍丽让人浮想,该谨言慎行才是,你再这样毫无遮拦,他不为别的,就为了名声,都不会再见你。”
吴王沮丧的低头,不开心。
“翰林院每旬都有人去国子监讲学,我去说说,让柳珣一月去讲一次,你若坐的住,一次能看足一个时辰,总能过你的眼瘾。”太子看他不开心看起来又有点可怜,吴王又有什么大错呢,他就是有个喜欢看美人的癖好,他也不干别的,看着就开心了。
“真的?坐的住坐得住。”吴王来劲说,“太子哥哥对我真好。”
“我也是有条件的。”太子说,“第一,再不能去翰林院堵人家。”
“第二,鲁地是你的封地,最近你去封地巡视一番。”太子说。“去看看你封地里的山,封地里的水,封地里的矿,封地里的人们。”
吴王光棍的说。“太子也知道,在京亲王享受封地侍奉,却不管封地实务,如今我要去封地逛逛自然是可以的,但臣弟就只去个人,随扈就太子哥哥给我安排吧。”
太子拍拍他的肩,“孤总不会让你涉险的。”
这一场堵门风波从头到尾柳珣都不曾知晓,杨峤没了探案小结给他看,还有京兆尹尘积那么久的旧案,杨峤整理了一部分,另外誊写了还有观后感,柳珣看了要有疑问或者别的见解,就另外用纸写了夹在那再转还给杨峤。
晚上就寝,杨峤的脚没入铜盆中的热水中,闭目养神中突然问青袖,“吴王最近还有去翰林院门口吗?”
“没有了。”青袖说,“吴王好像带着王妃去封地探亲了。吴王妃出身鲁地大儒家。”
“少爷,吴王出了名的爱看美人,可是吴王妃都道相貌平平,圣人为什么不替吴王选个漂亮的王妃?”青袖不解。
“娶妻娶贤。”杨峤说。
“那谁也喜欢好看的呀。”青袖说。
“行,等明年开春接了老太太上来,让她做主给你找个漂亮媳妇。”杨峤说。
“我才不着急呢。”青袖说,“我等少爷成亲了再成亲,我要娶太太身边的小丫头,一直伺候着少爷。”
杨峤轻笑。
“少爷,一个好看的,一个贤摆在你面前,你选好看的还是选贤的?”青袖问,“好看的,嗯,就像柳大人一样好看的。”
杨峤淬不及饭眼前浮现出柳珣捧着小结兴致勃勃仰着头等候他回答的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杨峤愣了一会,嘴角不由向上弯。
真的很可爱啊。
第28章 玲珑骰子(五)
王明的母亲和妻儿来了,一个刻板严肃的老太太,一个温良贤淑的妇人,一个出乎意料看起来很稳重的很不像王明的儿子。
母亲还没来之前王明还一直住在来京春闱租的小房间里,和其他举子同住,共用一个厨房院子,现在母亲要来,那地方就小了,着急忙活的要找房子,一般大,租金便宜,还要安全文雅的地方。
柳珣哪里知道哪里有租金便宜的房子,他倒是有院子可以租给王明,不收租金也使得,但王明他也不敢去住啊。杨峤倒是有好地方推荐给他,就是他现在住的房子,原本在翰林院当值,在雅安巷住着也算恰当,远近也合适。
现在他去了京兆尹,离的远了不说,和大家都不是一个系统了,低头抬头的,亲近也不合适,不亲近也不合适,杨峤早就想搬家了,嗯,就搬到京兆尹后面,一条巷子后就是京兆尹大狱,神鬼勿近。
“你这房子之前不是住的刘山,住过死人呀。”王明有些犹豫。
“那我住在这还连升了两级,这可是升官发财自带财气的宅子。”杨峤说。
“不是,我无所谓,只是我娘,我媳妇都是弱女子,住在这里怕有妨碍。”王明说。
“怕什么有妨碍,请个高僧来念一夜经就是。”柳珣开口说。王明里里外外看个够但直到最后也没确定要不要,在他走后柳珣悄悄问杨峤,“那檐下的东西有人动过没?”
杨峤摇头。
柳珣闻言蹬蹬蹬的就跑过去了,杨峤跟上,就看他被胡萝卜吊着转圈似得的好像再找什么东西,“找什么?”
“铲子铲子。”柳珣碎碎恋说,后来发现一块破瓦片,就挽起袖子捡来蹲在那阶梯前,准备把那几个金锭子,杨峤上前也蹲下,抓住柳珣的手,“我都说了这是一个自带财气的宅子,就留在那吧。”
“这样犹豫财气飞走了也很正常。”柳珣说,“你住在这好好地,既然升官了,那也该发财了。宅子是好宅子,如果他住进来没升官也没发财,那就是不是宅子的问题了。”
杨峤笑,抓着柳珣的手却没松开,另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瓦片,“我来挖吧,仔细割了手。”
杨峤挖了四个出来,最后还是留了一个在原地,“留一个旺宅吧。”
柳珣点头同意,他只是不舒服王明总说这房子之前住过死人,会妨碍人,那杨峤在这住了那么长时间算什么。
杨峤把钱拿到南山寺的香堂,南山寺长年累月在山脚下施粥,这钱也能施上大半年的好粥,云机和尚对杨峤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当朝果然民富国安,即便翰林院也有如此丰厚的油水,杨施主这官当的好,当的妙。”
“无需对我含沙射影,钱这个东西虽好,我还真不怎么看重。”杨峤说,“这是怀玉的功德,你早晚都替他念三遍平安经,算是感谢他捐的香油钱。”
“怀玉?”云机说,“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柳卫玠,他和你要好,怎么也不替我引见引见,听名字就是个妙人,肯定比总会在我这挖酒的你可爱的多。”
“你是在南山寺躲久了,忘记曾经看杀云机的日子了,嗯?”杨峤说,“和尚你凡心未了,便是当花头和尚,也请老实些吧。”
“杨施主慢走,贫僧不送。”云机双手合十说。
“入秋的柿子酒,是不是到了起坛的时候?”杨峤问。
“你说我是花头和尚,还想肖想我的酒,杨施主,贫僧并不是那么好性的人。”云机说。
“啧啧,真是小气。”杨峤说,好在他对果酒并不很喜欢,也就不强求了,寻了云机埋酒的地方起了一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