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搞什么鬼,只有五日,时间绝对不够”
原本计划在这半月里由仕晨从悸王那里取得军营防御图,魏无双在军中安插人手以便接应。如果可能,海钰还会带仕晨进入浮屠塔阅练士兵,作为他的齐君拥有与他同等的权利,若是有朝一日海钰身亡仕晨就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所以南凉人迎娶男子作齐君,那人必定是与他意笃情深生死相依之人,否则齐君很有可能为了权势利益取而代之。
“总会有办法的”魏无双握住仕晨的手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愿意相信我么?”
“你心里可有我?”
魏无双没有回答。仕晨也不期望得到他的答案,没有答案有时候就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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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探了三日,魏无双发现浮屠塔的防御并非固若金汤。为防止生人混入,浮屠塔四周的守军并不多,全都是统领都蔚熟悉的面孔。要混入军中容易但要接近浮屠塔绝非易事。每日酉时军中守卫会从兵器库中将损坏的兵器运出军营外修葺,而兵器库就在浮屠塔的第一层。这是惟一的机会,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悄悄混入押运的士兵中,如果途中发生异动押运士兵是不能回营的,要等到隔日挨个盘查后才准许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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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刚才他还在军营外发愁这会儿就已身在浮屠塔。一切的诡异之处魏无双不想去思考,他只想快点拿到兵符离开这里。待在这里心底的凉意不禁让他全身竖起了寒毛。施展轻功几个借力进入塔门,门内没有守卫,一道人影突然从暗处闪出,“麒儿?!”
“你不是被关在塔顶吗?”
“别说了”魏无双搂过麒儿紧紧抱住,“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在胡说些……”
门外的火把晃进麒儿眼里,亮得让他睁不开眼睛。火光中仕晨一身黑色劲装,悸王站在他旁边。
“本王会记下齐君这一功的”
“我们就快是一家人,王爷又何分彼此”
绝美的笑颜闭月羞花,却不是为他。“司徒仕晨,我是否该问一句,我可以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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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儿随展群傲回扬州的途中接到司徒仕晨的传书,信上说魏无双单枪匹马去闯浮屠塔。
藏于浮屠塔的兵符可以号令三十万大军,魏无双是知道的。继南凉先王以来谁拥有兵符谁就是大军统帅,没有兵符王上也不能调动一兵一卒。然而悸王掌握兵权已有十五载,对千万将士有绝对的控制,而今兵符只是一个权利象征,即便落入旁人手中也不能有所作为。这魏无双并不知道。
麒儿会相信仕晨是因为魏无双曾经想过去盗兵符,后来被他阻止。这一次借悸王大婚又有仕晨的做内应,魏无双万不会错失良机。因此麒儿使计制住群傲快马赶到南凉,到了南凉仕晨告之他魏无双失手被擒关在浮屠塔顶。
事关己则乱。麒儿没去想过为何仕晨会料定他有办法进入浮屠塔。能畅行无阻进入军营的人只有悸王海钰,还有手持‘麒麟玉’的人。海钰一直将麒麟玉佩带腰间从不离身,有要事的时候交与心腹可不必经过盘查在军营中随意走动。
麒麟玉有两块,另一块在麒儿手中,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仕晨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若是麒儿还保有平常心就会察觉出异样,可是听到魏无双被擒一时乱了方寸想也不想即刻拿出麒麟玉进入浮屠塔,刚入塔门魏无双随后就闯进来。
押运兵器出营的守军不能在途中有所停留,巧得是半路有一个商队经过,马匹受惊冲散了守军让他趁机混入。进入军营一路上关卡盘查仅是敷衍了事,不若传闻中的那般守备森严。如果说这些只是让魏无双心生怀疑那么麒儿的出现便证实了他的想法。
好一招自投罗网,纰漏百出却还是捉住了他这个大王八。回想一下,起先的绑架威胁,司徒仕晨应该恨他之入骨才是,何以在越王剑的时候轻易放他走;不过见过数面的人,司徒仕晨又凭什么认为他有能力闯塔取得兵符,甚至不惜让下尊严来引诱他。是了,就因为这些他便认为司徒仕晨对他有情,因为对他存有情意所以才会嚷着不嫁悸王,才会说要跟他走。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他亦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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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要把我交给他?”
“不,我没有想过与海凤凰为敌”
“用我来要挟海凤凰?”
“哈哈哈,海凤凰是会受要挟的人吗?”
他蠢得自寻死路,即便是把他的脑袋砍下呈给海凤凰她也不会动一根眉毛,愚蠢的人就是该死!麒儿不怕死。他已经死过千百次,但他却不想死,他还有一笔帐没和那姓魏的算,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这个游戏是为了讨齐君欢心”海钰轻抚仕晨的脸颊流连摩挲,“怎么处置齐君你说了算”
仕晨上前两步不留痕迹地避开海钰的碰触,“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就将他带下去好好教导”
“教导?”
“是啊,下人不懂规矩是要教导一番”
“齐君恐怕误解了本王的意思,本王交给你处置的人是麒儿”
“王爷把他交给我?!”
“至于你的侍从”海钰看向魏无双,神情冷竣不见方才的谈笑,紧闭的双唇开合吐出一字,“死”
“王爷!”察觉自己反应过激,仕晨随即缓和情绪,“他毕竟跟随我多年,请王爷网开一面,待我下去一定严加管教”
“擅闯军营重地是死罪,齐君不会不知道”
“我以为王爷……”
天气寒凉,魏无双将麒儿拥进怀里注视着前面。他不知道司徒仕晨又再算计什么,千军万马围着他们,他们已是瓮中之鳖,还有什么可算计的。“想不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今天却栽在他手里”
“你活该”麒儿抬手给魏无双一拐子。
“我死有余辜,却连累了你”魏无双拥紧麒儿轻轻磨蹭着他的后颈。
“海钰不会杀我”
“他会把你交给‘他’,那样与杀了你有什么分别”
“司徒仕晨与司徒将军长得很像”麒儿突然说出不着边际的话,“司徒仕晨的爹,司徒谦,曾是南凉的镇北将军。我在四岁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依稀记得他的样貌,几乎与司徒仕晨无异。司徒将军在十年前战死沙场,但那只是传言”
“莫非另有隐情?”
“司徒将军其实是自尽身亡的。他的爱人在他面前被人杀死,他为追随爱人举剑自刎。我说的没错吧,悸王”
“住口!谦儿爱的不是那贱狗”海钰疯狂地大喊仪态尽失,“他爱的是本王,是本王!早先杀了那贱狗,谦儿就不会死,是那贱狗头害死了他。”
麒儿仰头看着魏无双,小声说,“司徒仕晨喜欢你,所以海钰要杀你”
仕晨只知道海钰口中的‘贱狗’是个男人,若不是家族的阻拦,爹早已是他的齐君,不会娶大娘、娘亲也不会有兄姐和他。
“弓箭手”海钰一声命令百名弓箭手立刻上前,箭在弦上直指魏无双。
“慢着!”仕晨呵退众人,“王爷不如先将他暂且押下,明儿就是我们成亲之日,见血了会沾染晦气”
海钰冷笑,不见刚才癫狂的样子恢复了冷静自持,“齐君久居中原难怪不知道血是婚礼上最好的祭品。此人擅闯军营,杀无赦!”
“麒儿你退开”魏无双把麒儿拉离怀抱,轻轻一掌将他送至几丈之外。今日必是九死一生,海钰志不在麒儿他也就放心了。
“王爷你非杀他不可?”
“时间不早了,齐君回府歇息吧”
海钰伸手扣住仕晨的臂膀却被仕晨运功弹开。“如果我不答应呢?”他到底在干什么,得罪了悸王越王剑的人全都没有活路,可是要他眼睁睁看着魏无双死他办不到。
仕晨抽出长剑,剑刃抵在脸上,“放他走”海钰娶他全是因为这张脸,希望这张和爹神似的脸可以救魏无双一命。“放他走!”锋利的剑刃割破美丽的面颊,血沿剑身流向剑柄染红了仕晨持剑的手。
魏无双不明白司徒仕晨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心底的那一抹苦涩正逐渐化去。
第16章
如果这个男人不出现,他会规规矩矩地嫁进王府。那日他问了一句‘不嫁他难道嫁你’,男人只是笑笑。男人的笑容他很喜欢,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高高的眉骨舒展上扬,桀骜不羁却又温暾豁达。爱上这样的男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如果男人说一句‘我不会娶你’或是男人不那么对他笑……
“放他走!”
海钰示意弓箭手退下,“齐君最好考虑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王爷为何一定要杀他?”
“哬哬哬”海钰连声冷笑,“身为本王的齐君你这般维护他就足够他死千百次了”
“我……”
“别说你在脸上划几刀就是你把鼻子削下来本王也有办法将它粘上去,弓箭手准备”
就在海钰高举的手将要挥下之时,仕晨腾空而起手中的剑直指海钰。一护卫立刻挡于海钰身前,利剑反手握住横扫出去断其头颅,剑气击得海钰倒退几步。“越王剑第二式孔雀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