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清凉寺好了,那里的斋饭味道不错,白玉佛手鲜嫩可口,糖醋苦瓜口味地道,我小时候最不喜欢陪我娘吃斋念佛,就是清凉寺的斋饭好吃,我娘才把我硬给哄了去,结果就吃上瘾了,一个月不去吃上两回,心里就跟缺了点什么似的。小朋友,你以前去过清凉寺没有,我记得谢王妃不爱礼佛,估计也没有怎么带你们去。我告诉你,你只要去了清凉寺一次,就会迷上他们家的斋饭了,保证你去了还想去,吃了还想吃。哦,对了,我忘了你不吃醋,糖醋苦瓜你看来是无缘了,不过他家招牌菜不少,你去了慢慢再挑好了……”
君律明明是吃了早饭才出门的,可听姜源说得眉飞色舞,硬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在姜源的口中,清凉寺哪里像个寺庙,倒像是家美味的食肆,不知道和尚们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料姜源介绍完了清凉寺的美食,突然话锋一转,居然说起正事来了:“清凉寺的住持圆慧大师有个师弟名叫圆通,算命解厄颇为灵验,我最近几日实在是太倒霉了,得找他化解化解。”
听到姜源说起圆通大师,君律的神情猛然一僵,他知道圆通大师,可不是因为他精通佛法擅长教化,而是卫盈将君家满门抄斩的时候,是他出面给君家全家收了尸,又进行了超度。
当时,卫盈对圆通大师的做法很不满,还要将他抓起来问罪。
结果被圆通大师痛骂一顿,说他倒行逆施不尊法统,还说大衍皇朝气数已尽。
卫盈盛怒至极,用火刑活活将圆通大师烧死了。但在圆通大师死后,他说过的话全部都应验了。
君律略微走了走神,回过头发现姜源正盯着自己看,不想被他看出什么异端,就忙问道:“你怎么倒霉了?”一个去庙里就是为了吃斋饭的家伙要请圆通大师解厄,他得是倒霉到什么程度了。
就某些方面来说,君律也算是摸准了姜源的脉门,你只要给他起个头,他就能滔滔不绝说下去,转眼就把之前说的话给忘了,省却了不少想借口的工夫。
姜源大约也是很想找人倾诉自己的不幸经历了,君律刚只问了一句,他就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昨日我陪我娘去暖房赏花,放了好几年都稳稳当当的一盆兰花突然就从高处摔了下来,直接摔在我的面前,那时我是停住了转身在和我娘说话,不然那盆花就得砸我头顶了;前日我帮祖母抄经,正抄地好好的,眼看就要写完了,我娘养的波斯猫突然跑进来捣乱,把砚台打翻了,污了好几页抄好的经书,我生气了就打了波斯猫一下,它往桌上一蹿,又把焚香的炉子给掀翻了,要不是伺候的书童反应快,我的书房就要保不住了;还有上前日,我帮我爹刷马,那可是他最心爱的汗血宝马,也是我从小照顾到现在的,好端端地洗到一半,马莫名其妙惊了,抬腿就给了我一下,幸亏我反应灵敏跑得快,不然就被它给踢到眼睛了……”
姜源还在回顾自己的“悲惨往事”,君律已经是听得目瞪口呆了。
之前姜源说他倒霉需要到庙里拜拜,他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其实就是想去吃斋饭,不过是安个名目而已。谁知姜源真有那么倒霉,和拜菩萨比起来,吃斋饭都不算什么事了。
“你有没有查过,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捣鬼?”永安王府素来人丁单薄,姜源是安康长公主生的嫡长子,文武兼修品貌俱佳,全家人把他当成宝还来不及,不太可能有人要去害他的。
姜源摆摆手:“哪里用得着我去查,我爹我娘我祖母就差没把王府和公主府给翻个底朝天了。可世事就有那么蹊跷,放兰花盆子的架子不过是年月久了,自行腐朽了,可它面上看着完好无损,一点腐坏的痕迹都没有,故而暖房的花匠们一直没能发现,直到我经过的时候,它就撑不住了突然断成两截,还把花盆摔了个粉粹。波斯猫捣乱和汗血宝马受惊就更没法解释了,可以确定的是它们都没有乱吃东西,更不可能被人指使,因为猫和马都是我亲手养大的,它们最听的就是我的话,被人挑唆着来害我,难度非同小可,可惜它们不会说话,不然也能问问为什么了……”
君律无言以对,只得道:“既然不是人为的,那就只能请教圆通大师了,看看他有何高见。”君律原是不信神佛的,可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可见鬼神怪力并不是纯粹的无稽之谈。
清凉寺位于渝京的西南方向,距离外城约有二十里,原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可就像姜源说的那样,他家主持圆慧大师擅长给人看相,主持的师弟圆通大师据说算命很准,然后清凉寺的斋饭还很好吃,安康长公主时不时就会过去拜佛,愣是把清凉寺的知名度给带起来了,不过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君律和姜源优哉游哉跑了过去,人不是特别多,更没有需要清场的重量级人物到。
圆慧大师和圆通大师都是很有个性的人,圆慧大师给人看相讲究缘分,只要是他觉得有缘的人,再多他也给看,你不主动找他,他还会主动找你,总之就是一切跟着他的心情走。
圆通大师就不像他的师兄那么随性了,他做事特别讲原则,说了每天只给三个人算命那就只算三个,多了坚决不肯算。而且所谓的三个,是圆通大师自己认定的三个,而不是前三个去了就算。
跨过清凉寺的山门,姜源顿住,问君律道:“小朋友,你看我这么倒霉,会不会圆通大师对我说三个名额已经满了。”他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的,好在饭点快到了,算不成就去吃饭好了。
君律挑挑眉毛,不以为然道:“你哪里倒霉了,我看你运气挺不错的,圆通大师多半还给你留着最后一个名额呢。”君律说完伸出手,拿着两个刚被人塞过来的蜜柚在姜源面前晃了晃。
说实话,要不是前世的所见所闻让君律对姜源的人品相当信任,就他们今日一路从渝京到清凉寺的经历,他肯定会对姜源说自己很倒霉的话打点折扣的,这还叫倒霉那就没有不倒霉的人了。
从君家出来不久,姜源说去清凉寺有点远,路上带点零嘴可以解闷,就去五味斋买桃片。
君律当时还在想,五味斋的生意那么好,单是排队就要等很久的,等姜源买到桃片再出发,他们到了清凉寺搞不好就要错过饭点了。
谁知就有那么巧的事,他们到的时候,五味斋门前刚好没人,说是老板家里有事,昨日贴了告示今天上午不营业,可事情昨晚就解决了,于是他们又开了门,好多人不知道就没有过来。
为了保证质量,五味斋的糕点从不久放,姜源和君律掐对了时间,不仅没有排队,还得了赠送的小份红豆糕和绿豆泥。
虽说送的东西不算多,两个半大少年几口就给解决了,也不值多少钱,可不用排队本身就是惊喜了,然后以往花钱还抢不到的糕点今天不要钱免费送,那种满足感不是银子可以衡量的。
姜源和君律转身走人的时候,闻风而来的人群陆续赶到了,五味斋门前又排起了队。
君律当时就在想,他们今天运气不错,说不定会有很好的收获也说不定。
向西出了城门,两人策马而行,刚跑了不久就远远看到个小姑娘站在路中间哇哇大哭。
小姑娘站的位置不大巧,刚好在个小斜坡的后面,姜源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勒马了。
好在姜源反应神速,他勒不住马干脆就不减速了,而是微微偏转马头,擦着小姑娘跑了过去。因为担心伤到大哭不止的小姑娘,姜源顺手拎了一把,把小姑娘拎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片刻过后,姜源缓缓减了速,抱着已经不哭了的小姑娘从马背上跳下来。
不远处,一个挑着柴火的汉子扔下担子,抱着另一个啼哭不止的小娃娃赶了过来。
君律一看大汉的神情就知道他被吓坏了,先是担心女儿被快马伤了,后是担心女儿被人抢走了,没被吓得腿软已经是心理素质不错了。
于是君律做了件好事,把大汉的担子和担子里的柴火给他捎带了过来。
担子只有一边是满的,另一边铺了件旧棉袄,君律回忆了下,小娃娃之前好像就是坐在担子里的。
“爹爹!”小姑娘胡乱抹了抹眼泪,又哭又笑地朝着大汉扑过去。
“大叔,下回要把孩子看好哦!”也就是姜源骑术好反应快,不然小姑娘就惨了。
大汉一手抱着一个娃娃,连声对姜源道谢,他见君律把担子给他带过来了,又把小娃娃放了进去。
小姑娘扯着大汉的袖子哭着说:“爹爹偏心,只担弟弟不担我。”
姜源和君律闻言面面相觑,敢情这就是小姑娘哭闹的原因,真是让人意外。
大汉赶紧给女儿解释,不是他偏心,是小姑娘长大了,箩筐里同时装不下两个人,她会走路,小弟弟不会,可不只能担着弟弟了。
不过大汉也承诺了,卖了柴火回家的路上,他就一边担一个,这才把小姑娘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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