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独孤敖在众人的注视中走了出来,“启禀皇上,老臣有要事要奏。”
他和王彦清站一起,钟离逸缣瞬间觉得王彦清顺眼多了。
只见他的脸拉得更长了,冷眼看着独孤敖道:“不知孤独卿家所奏何事?”
独孤敖正了正身道:“回皇上,近日以来,江南一带突发了严重的旱灾,希望朝廷开仓放粮,拨款救急。”
对于他这一说辞,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
如今这个时节,江南地区应是阴雨绵绵,何来干旱一说?
就算是没下雨,江南一带自古便是水乡之地,水又怎会缺乏。
这,不过是独孤敖要粮食和银子随意找的借口罢了。
“简直荒唐!”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王彦清却冷笑出声,打破了难得的寂静。
独孤敖的脸色当即阴沉下去,像是威胁般道:“状元久居帝都,自然不知前方的民情。”
王彦清却不以为意,对着钟离逸缣抱拳道:“皇上,独孤右相所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江南一带自古以来便以水乡著称,且不说如今的时节如何,就算是连年滴水未降,江南的水量也可撑三至五年。而右相之言,江南不过是近期未雨,怎言旱情严重之说?”
他张口就是噼里啪啦一大串,坐在上位的钟离逸缣都无奈地抚额摇头,众人皆知的事情,他又怎会不知?如今独孤敖有心拿比为借口,当堂道破又有何用,保不齐独孤敖还会借此步步紧逼。
这个状元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
“还有……”王彦清接着道。
还有?
钟离逸缣连忙朝他挤眉弄眼使眼色,王兄啊,可不能还有了。
再有,你就该出人命了。
王彦清却依旧对他的警告置若枉然,挺直了身子道:“臣不才,曾在帝都考功名时结交了几位江南好友,前几天他们还寄来信件,里面都说如今的江南细雨绵绵,一派好景,又怎会旱情严重?”
唉,钟离逸缣低头叹了口气:这个状元什么都行,就是眼神不行。
王彦清这么一搅和,为了稳住独孤敖,以免他狗急跳墙,钟离逸缣只好松口答应:“好,传令下去,遂命粮库开仓放粮,银库拨白银万两,速与救急。”
王彦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皇上……”
钟离逸缣却抬手制止,看了一眼春风得意的独孤敖,“多说无益,就这么办吧。”
而钟离暮笺却没出声阻止,这独孤敖突然要那么多粮食和银两,定有别用,他正好可借此查他一查。
王彦清还想再说些什么,贵公公却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扯着嗓子道:“退朝……”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逸缣内心小剧场:一大清早就撒狗粮,这样真的好么?
这几天台风比较猛,希望在相关席卷区域的宝宝们照顾好自己,记得多穿衣服预防感冒,非必要事情就不要出门了。
第22章 政变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从钟离暮笺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离暮笺向来警觉,他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人翻进了他的院墙。
他迅速穿了衣服,害怕吵醒风漓陌,刻意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不知左相大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钟离暮笺突然出现在刚刚从院墙上落地的殷游溯身后,吓得后者本能地向上一窜,又立刻稳住身形,拍着胸脯压惊。
事发紧急,殷游溯也顾不上给他行什么虚礼,伸手拉着钟离暮笺的衣角,将他拉到了暗处,低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原来,还是钟离暮笺那日在墨宴之上所写的那是个大字惹得祸端。
墨宴之上,多半都是独孤敖的人,他们事后便齐聚一堂,开始商量对策。
很显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钟离暮笺按耐不住,想要率先打破这看似和平的□□面。
而独孤敖听完,当即一拍桌子,“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先下手为强。”
所以,独孤敖将驻守在江南的那些士兵连夜调往帝都,在离都城城门十里处的地方安营扎寨,就等独孤敖一声令下,他们便冲进来助独孤敖夺取政权。
殷游溯接着道:“独孤敖决定在后天天黑便动手,而且,他信得过微臣,让微臣前去调令那些兵士。微臣打算,那天的白天出城,出去之后便将那些兵士调离帝都,到了晚上,王爷便可将独孤敖及一窝叛贼捉拿归案了。”
黑夜里,钟离暮笺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一对星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闪烁着。
“消息可靠吗?”
殷游溯伸手掏出独孤敖白天给他的调令符,是一块黑色的,类似于虎符的东西。
钟离暮笺一眼便看出,这东西,正是出自摘星阁。
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摘星阁阁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制起这种东西来了。”
自从黄浦絮来找过他,告知他独孤兄妹一事之后,他就顺便把这摘星阁查了个底朝天,可是唯独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无论他怎么查,都查不出这摘星阁阁主究竟是何许人也。
而现在表面上打理一切的掌柜,只不过是他的一名手下,平时只负责接一些订单,监督工程制作的。
然而,纵然心中有千般不解,万般疑虑,他也只能暂且丢朝一边,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以防独孤敖谋反。
“王爷,你看这如何是好?”看他心不在焉,殷游溯试探般出声提醒。
“你不要表露声色,按独孤敖制定的计划行事便可。”
殷游溯心中仍然存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头,“那,微臣告退。”
送走了殷游溯,钟离暮笺对着空气叫了声:“来人!”
一时间,从周围的灌木丛中和高树上窜出七八个人影,都是些武功极高之辈。
他们皆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口蒙黑面,只露出一双双杀伐果断的眼睛,单腿跪地,对着钟离暮笺道:“王爷请吩咐。”
钟离暮笺负手而立,墨色的瞳孔在月色下猛然收缩,清幽的月光倾泄在他俊秀的面颊上,勾勒出一道冷冷轮廓,淡色的薄唇没有一丝弧度,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们速去城外郊野,替我探探那些军队是真是假。”
“是。”
众人领命,消失在月色中。
不知不觉,日上中天,正午的太阳烤得地面发烫,树叶也蔫蔫的耸拉着。
郝管家端着一个食盘推开了钟离暮笺的书房门,从左相走了以后,钟离暮笺到现在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把椅子放在窗子边,手里端着一杯浓茶,仔细一闻还能闻到一丝清苦,然后两眼看着窗外,蹙眉沉思。
郝管家将食盘放在桌上,“王爷,吃点东西吧。”
钟离暮笺这才收回视线,看着他问:“王妃呢,醒了没?”
“王妃刚醒,问老奴王爷回来没,老奴只告诉他皇上有要事要与王爷商议,王爷会晚点回府。”
“嗯。”钟离暮笺喝了口茶,从袖中掏出一个有中指大小的白瓷小瓶递给郝管家。
“你速去趟宫里,将此物偷偷交与贵公公,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放在皇兄的晚膳里让他服下。”
“王爷,使不得啊。”郝管家打开红色的瓶塞轻轻嗅了嗅,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瓶子里装的,是钟离王朝最厉害的□□,一旦喝下去,三天两夜,就算天雷滚滚砸下,也不能影响分毫。
如今王爷却对皇上下这一记猛药,看来是拼死也要保护皇上的了。
郝管家不动声色地将小瓷瓶塞进袖中,钟离暮笺又紧接着递过来一样东西。
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笺纸,对折成信封大小的样式。
“这是……”郝管家接过手,捏着手中那毫无重量的纸张不解地问。
钟离暮笺淡淡吐出俩字:“休书。”
郝管家一脸震惊,“休书?”
休谁?
难道是,王妃?
钟离暮笺点点头,明天下午,我会亲自将药给衍之服下,然后,就拜托管家将皇兄和衍之二人安全送到江南凤家。
说到这,郝管家也就懂了。
原来王爷,是打算作殊死一搏。
“可是王爷,您真的不打算动用影卫军吗?”
钟离暮笺摇摇头,“不用,独孤敖野心勃勃,这影卫军是我们最后的筹码。明夜一战,成王败寇,若是我侥幸胜了,那便天下太平。万一我不幸战败,所有罪名我一人承担,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皇兄和衍之。日后皇兄东山再起,能靠的,便只有这影卫军了。”
郝管家默然,将那张休书塞进了另一只袖子,“王爷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便是,老奴一定不让王爷有半分软肋暴露在独孤敖等叛贼面前。”
钟离暮笺抬头看了看偏西的太阳,走到旁边的软塌边,对郝管家吩咐道:“本王再次休息片刻,等王妃用完晚膳的时候,再来叫醒本王。”
“是。”郝管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便帮他把房门给关好。
月上柳梢头,风漓陌坐在房中,对着这一桌子上好的佳肴,却觉得索然无味,毫无饥饿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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