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涯最初和我认识的时候,话很少,对谁都有敌意,就连吃饭喝水都要再三检查,因为有人给他下毒才让他变得身体很差。那时候他恨的人很多,我们了解多了,我知道他恨的人也是最无奈的人,他重视他养父,所以他对他两位兄长和养母有敌意他却不会做出什么。仇恨让他变成一把利刃,最初的状态他这利刃像是随时能出鞘,但,慢慢的接触多了,我也给他讲大道理,他也就磨去了那些戾气。变得平和,心胸放开。他话就多了,和我讲他经历过的事情,外边的事情,我给他讲大道,就是我小友了。”
“岳涯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他接受一切世事无常。但他会倾尽所有去爱他爱的人。看看这爱情,看看他这份坚持不懈的心,这就是大情种啊。我是出家了,还早生这么多年,还是个男的,我要是和他一样年轻,我就追他了、”
老道长笑嘻嘻的,高健和助手笑得前仰后合,这老顽童啊。
“我就说,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你就去做。看,我开通吧。我是与时俱进的人精。岳涯说我是鸡汤教主。这不胡说吗?我是观主,山上那个栖霞观是我的。”
“您老是老宝贝了。活得潇洒。”
“别夸我啦,会不好意思的。”
“那我们也不打扰您清修了,真有幸能和您说上话,祝您老活到两百岁。”
高健虽然没了解到什么有用情报,但觉得不虚此行,这位老神仙真的是老神仙了。
老道长掰了两根竹子,给他们做拐杖。
“慢慢走别摔了。有机会来玩。”
高健和助手再三谢过,慢慢的下山。
老道长笑着,背着手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最后看不到踪迹了。
叹口气,拿出手机。
“小友。”
“老神仙想我了?”
“不出你所料,果然有人来我这打听你的事儿了。”
“多谢帮我遮掩过去。”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岳涯,我不知道你经历什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来打听你,红尘俗世我不问。我只告诫你一句话,人,不能活的太极端,仇恨把你变成一把利刃,伤人伤己。”
岳涯轻笑出声。
“是,我一直听你的教诲呢。”
“我说了,你真听了吗?我活一百一十几岁了,我看人有点准,你心里那个恶魔已经关不住了。”
岳涯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以前的怨恨不公让你心里的恶魔一点点的变大,但是他还被你压抑着,等一个契机,恶魔出了笼,你想再把它关回去,有些难了。”
“那就随它撒野吧。”
“怕的是最后你制服不了、”
“不会,只要他在,那恶魔就能制服。撒够欢了,会把它关回去。那时候也是心魔除掉的时候。”
“岳涯,你很聪慧,有些东西看一次就会,观里那些猴小子打拳坐禅每次你都一边盯着看,你学没学会的只有你自己知道。难走的山路别人花一小时才能爬上来,你最后花十几分钟就到山顶。你是一个太冷静的人,也没多少感情,你把你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的执念,对别人过于冷淡。为了你的执念你什么都会做。
聪明,冷静,无情,像一把刀。对你执念来说,这是好事,全心全意的爱着。但对你来说不算好事,我怕你最后真的把自己逼到绝境,走不出来困死了你自己。”
“如果,我给自己留了后路呢。”
“那最好。你必须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岳涯叹气,笑了。
“麻烦你了,我的事还是惊扰了你。”
“老交情了吗?你打来电话我肯定要帮忙的呀。把你新写的书给我邮寄三套,写上你的名字啊。栖霞观有你三个书迷呢。”
栖霞观也就三个人,包括这位老神仙在内,都是岳涯书迷。
“好,我还会邮寄一些零食给你。”
“小友深的贫道之心。你啥时候准备接管道观啊。带着你的执念过来出家吧,道家没有不允许结婚这么一说。”
老道长笑的嘎嘎的,打趣逗闷子。
“每次打电话都让我出家。我都怕回去看你了,就怕你把我扣押了。”
“听说苹果七上市了,你来看我就给我带个苹果七,我就不把你扣押在道观逼着你出家。”
老道长讨价还价。
“那你等着吧,什么时候上市了,买给你。”
警局肯定把他们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估计祖宗十八代都会被调查出来。在哪上过学,在哪治过病,有过什么朋友,和什么人接触过,成长过程中遇到过什么事情。如果再往下深查,估计能把他亲生父母查出来。
船过水留痕,一个人在这社会在这世上总会留下痕迹,有些事情不能抹杀,那就利用起来。
因为熟悉这些程序,所以他提前都告知了,不怕查,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查来查去也不会有结果。
两全其美的办法?
岳涯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恩,是要想个办法,不然他真的会和洪十六阴阳两隔了。
他没那么无私的,牺牲小我成就洪十六的幸福。洪十六的幸福,只能他给。
“岳大宝!把烟掐了!”
洪十六凶巴巴的瞪着岳涯。
岳涯刚要说,我今天就这一根,洪十六手里的剔骨刀上下抛着,你不扔,我就飞刀了。
吓得岳涯赶紧把手里的烟扔一边。
洪十六这才把脸扭过去,继续和后厨的大师傅们说话。
“我报上名了,咱们红楼去两个人,培训一下也好,你们老哥几个商量商量,谁先去。那位老先生三个月一学期,你们先去俩,下学期再去俩,一年里,咱们的厨师都培训到。”
岳涯托着腮帮子,听着他们开小会。觉得有点无聊。洪满山悄悄的捅了捅岳涯把怀里的东西显摆给岳涯看,爷俩偷偷坏笑,一个抱着一小瓶二锅头,一个抱着一大碗炒田螺,躲在角落里,喝的小酒吃着田螺。
“就是一样,我也有条件的。培训去费用红楼给出,培训结束以后不能马上跳槽去别的酒楼餐厅,至少要在红楼干满一年,不然我就要把费用从工资里扣出来了。”
“洪总,你不是去培训的吗?”
“走不开呀。就那爷俩,哎?哪去了。”
洪十六说着话一扭头,本来还坐在办公室的俩人不知去向,一个服务员笑着指指门旮旯。这爷俩躲在小桌子这喝酒呢。
“你们老哥们商量谁先去,去三个月后厨人员肯定紧张,大家就多担待点。决定好了,我就订车票了,就到这吧。”
服务员和大厨师们走了,商量去了。
门一关,洪十六走到旮旯,洪满山飞快地把最后两口酒都喝了,就怕洪十六抢走了。
就一小瓶二锅头,他们爷俩分着喝的,一人能有几口。
洪十六还是白了一眼洪满山,拿过湿纸巾给他擦手。
“不是让你喝红酒吗?”
“不好喝呀。”
“喝白酒吃麻辣田螺?我怎么看你一口一口的吃炸的辣椒呢。”
洪满山是不是味觉退化了,岳涯一直给他挖田螺肉吃,他不吃,就吃炸的辣椒,喝白酒吃炸辣椒,那有多辣啊。
“好吃!”
洪十六有点担心,看看岳涯,岳涯把小碗里半碗田螺肉喂进洪满山嘴里。
“尝尝,是田螺肉好吃,还是辣椒好吃。”
“这个,没味。”
洪满山指指田螺肉,有点嫌弃的样子。
“老爸,天气不错我带你去放风筝呗,十六给我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风筝。”
“好啊。”
洪满山特兴奋。
岳涯擦擦洪满山的嘴笑着。
“不过呢,咱们要去医院一次,看完医生再去放风筝。”
洪满山一脸的排斥,岳涯比划着生动的形容,这么大的风筝,哪吒闹海的,风筝上还有一条红丝带,放飞起来红丝带都会飞起来。
洪满山被勾住了兴趣,好好好,去医院看完医生就去放风筝。
洪十六把老爷子推到他的休息室去,回来看到岳涯又把烟点上了。
这次没有强制岳涯把烟掐了,而是接过烟,他抽起来。
“是不是脑萎缩的情况严重了?”
洪十六有点心慌,他就岳涯和父亲两个亲人了,希希没了,他和岳涯精心照顾着洪满山,是不是,洪满山病重了,他们俩要失去父亲?
“做个检查,打电话去约脑部专家吧。你还是别去参加培训了,等结果出来以后你再去。”
“血压一直在控制,应该是有点脑萎缩。”
“最坏的结果估计是认不清人。没事,记得我们俩就行。”
岳涯揉揉洪十六的手。
“找个保姆,我们俩都忙不开还有保姆跟着,不会走丢了。昨天就坐着坐着推着轮椅出去了,还好服务员把他弄回来了。”
洪十六嗯了一声,他和岳涯照顾洪满山很细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味觉有点问题应该是那次脑出血的后遗症。
岳涯回到办公桌边写了红楼地址,手机号,还写如果老人走失谁能送回来,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