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十六浑身的杀伐凶狠消失,他太生气了,有点冲晕了头脑,只想着宰了原邦他爸爸,却忘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人他也难逃一死。
为这么个老王八丢了性命,不值,家里还有老父,还有岳涯,他被气晕了头脑,真的有点太莽撞了,
“伺候院副院长吃鱼片。这东西要的就是一个鲜,我是把鱼片亲自喂到原副院长的嘴边,原副院长有点害怕了?怎么摔了呢。”
洪十六客客气气的笑,伸手把剔骨刀伸到众人面前,果然,刀刃上有一片薄薄的鱼片。
“胡说!”
院副院长被人扶起来,脸都吓青了,哆嗦着手指着洪十六。
“他要杀了我,他真的要杀了我!你看我这伤口!”
刀尖很锋利,从喉结到下巴一条又细又长的划痕往外冒着血。
“原副院长,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一手端着鱼片盘子,一手拿着刀喂您吃鱼片,我怎么杀你啊。再者说了,我杀你干嘛呀。我和你有仇吗?什么仇?”
洪十六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瞪着眼睛一脸的无辜。
“你妹妹死了,你就,,,”
院副院长这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不能说,高健可是刑警队的,细枝末节几句话都能引起高健的注意,一根线就能扯出一串,万一让高建发觉元希死在原邦手里,那原邦可就完了。
“是啊,我妹妹死了,警察结案了,说是交通事故。难道另有隐情?我妹妹死得冤枉?你们滥用职权掩盖事实真相了?所以担心我为我妹妹报仇?是这个意思吗?那我妹妹到底怎么死的?是交通事故还是你儿子故意给杀了?”
洪十六的声音陡然拔高,希希的死,他这辈子也释怀不了,除非所有害死希希的人都死了,他才会没有这么大的敌意和仇恨。
原副院长捂着下巴的伤口。咬咬牙把所有愤怒都吞回肚子。恨不得把洪十六判了死刑,可他在刑警大队长高建面前,只能把这些愤怒和仇视都忍了。
“不可理喻。”
推开一边狗腿献殷勤的人,狠狠地瞪了洪十六一眼。举步就走。
“正好当着警察的面,你不说我故意杀你吗?你不和警察说说这事儿了?”
“回去!”
原副院长都没回头,急匆匆的离开,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高健锐利的视线在洪十六和原副院长身上来回的打量,他抓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的线索,可这事情似乎所有人都在极力隐瞒。
高健了解了案情以后,被岳涯犟了几句心里不爽,想走被洪十六强留下吃饭,助手也说这里饭菜不错,反正是饭点了,就在旁边的包厢吃饭,刚要结账,就听见隔壁传来尖叫,是一种惊吓本能的尖叫,带着惊恐,高健出于警察的敏感赶紧跑过来。
事发经过他没看见,只看见洪十六手里拿着刀恶狠狠的盯着原副院长。
想多问几句,原副院长走了,原副院长一走,法院的人就撤了,请客吃饭的追上院副院长赔礼道歉,唰啦一下包厢里的人都散了。
只剩下洪十六,高健,还有高健助手。
“怎么回事?”
“现场表演宰杀河豚,我用刀尖挑着一片河豚肉送到原副院长的嘴边,原副院长害怕了,摔倒了,误以为我要伤害他。也不知道是我傻还是他傻,在场十三四个人呢,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你还在隔壁包厢吃饭?那我还跑得了吗?就等你束手就擒了呗。我饭店刚开张,生意红火,我爸身体慢慢恢复,我放着好日子不过杀人玩?老寿星上吊我活腻了?”
“那他怎么说说你故意要杀他?”
洪十六狠狠切了一声。
“这人哪,从古至今都一样,你看秦始皇,你看那些修道的炼丹的,到现在吃素的养生的,不都是想活的更久一点吗?都怕死呗,原副院长这是怕死怕到骨头里了,看谁都像要暗杀他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咋不调查调查原副院长做了多少亏心事这么怕暗杀?”
高健皱皱眉头,听得出洪十六的嘲讽和冷笑。
“我也了解一点你妹妹的事,那小姑娘死了是很可惜,但是李瑾原邦已经付出代价了,赔礼道歉也做了经济赔偿。这件事也过去了,你就别再迁怒他们的家人了。故意杀人只会两败俱伤,死者也不会希望你为了他付出这条命。得饶人处且饶人。”
“高警官,你有妹妹吗?”
“没有。”
“好吧,假如说你有个妹妹,你妹妹出去和小姐妹吃饭,最后她死在河里了。警察鉴定结果是,女孩喝多了不小心踩空掉进河里。可你知道你妹妹从不喝酒,那身为警察的你,你会调查吗?你不怀疑有人推了她?你不怀疑这是一场谋杀?你调查清楚了,可杀你妹妹的人位高权重家里有高官维护,这个死亡就鉴定是自杀,那我问你,你会给你妹妹报仇吗?”
高健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会选择法律维权。”
洪十六大笑出声。
不经历那些事情,谁都可以冠冕堂皇,谁都可以说的合情合理。条条是道的说着杀人不对,杀人是犯法,杀人是草菅人命。
呸、
只有切身经历过,实实在在的恨,才绕开法律,自己下手。
不颠沛流离不知道安稳的幸福。
不被逼到绝境不知道活着多重要。
去你妈的大道理吧,你不是我,你没经历过我的仇恨,做什么正人君子放什么屁。
红楼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服务员开始打扫卫生,洪十六进了后厨,拿了一根香肠少许青菜,这才回家。
他推开院门的时候岳涯的房间还亮着灯,大屋的灯已经熄灭了,洪满山应该睡着了。
洪十六脱了外衣进厨房,香肠切丁,炒鸡蛋,放米饭,快出锅的时候稍微撒了一点点的葱花,香肠蛋炒饭,又抓了几颗小虾米,紫菜,放了一碗紫菜蛋花汤,端着进了岳涯的房间。
岳涯披着被子半躺半靠的坐在床上,正全神贯注的打字,一边咳一边忙着,咳得紧了就喝口水。
“吃点东西。”
洪十六一进屋,就看到岳涯皱褶的眉头瞬间松开,对他笑笑。
“回来的有点晚。”
“有一桌客人不断喝酒,我怕喝多了闹事就盯着。”
挪开岳涯面前的电脑,把小桌子收拾收拾,吃的摆在眼前,香肠的红,鸡蛋的黄,米饭的白,葱花的绿,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开,岳涯恨不得把饭都塞进肚子,可他吃太快了咬舌头,慢条斯理的吃。
洪十六把岳涯的外衣挂起来,随手丢在一边的书籍,纸张收好,坐到岳涯的旁边看着他吃东西。
岳涯对洪十六的手是非常追捧,哪怕就是特别简单的蛋炒饭,岳涯吃的也如珍馐美味。
“写多少了?”
“七八千了吧。没算。”
洪十六伸手摸摸岳涯的额头,似乎有点低烧。
“还是有点烧,明天上午去医院,我陪你去。”
“好。”
“快吃,吃完了睡觉。”
“你陪我睡呗。我觉得我半夜不舒服。”
岳涯咬着个勺子又咳咳两声。可怜巴巴的。
洪十六怕他半夜发烧,他的气管不好,咳嗽很多天了,要是肺部感染发烧了,岳涯就要住院了。
“我去洗漱,你快吃。”
洪十六去洗漱,又倒了温水让岳涯刷牙,等岳涯把他自己慢吞吞的收拾干净了,洪十六被子都铺好了,感冒药消炎药摆在一边了、
岳涯眼睛弯了弯,人妻的十六,绝对是好媳妇儿贴心的老婆。
一缩进被窝,岳涯就往十六怀里扎,手脚并用的缠着十六,就连脑袋都要卡人家肩窝。
“你别抱我,跟八爪鱼成精了一样。”
“我要是八爪鱼,饭菜就变花样吃。铁板烧鱿鱼,炒鱿鱼段,年糕鱿鱼汤。”
岳涯吸吸口水。
“明天吃铁板烧鱿鱼行吗?”
“医生说了你禁止辛辣刺激的食物,你嗓子都肿了。”
“哪肿了?我怎么不知道。”
岳涯摸摸脖子。
“这,扁桃体。”
洪十六指给他看。
“没有呀。你摸摸,真没有。”
洪十六还真伸手摸摸岳涯的脖子。
“没肿块还是要忌口,前天你都跟我说嗓子疼。”
“外边你摸不出来,你在里边摸摸吧。”
洪十六皱紧眉头,什么叫在里边摸摸?
“我把手捅你嗓子眼?不说你一下给我咬掉了手,扁桃体能用手摸吗?我这是手又不是镊子!”
岳涯猛的抬头凑近洪十六。
“你别用手啊,你用舌头啊,你亲我和我舌吻,医生说了,别人的唾液杀毒。你给我舔舔。”
岳涯绕了一圈就是想要一个法式深吻。微微张开嘴亲爱的,把你的舌尖伸进我嘴里吧,大半夜的不缠绵一下对不起良辰美景。带着点诱惑的,眼神潮湿的看着他。
“我也不是食蚁兽,哪来那么长的舌头啊。”
洪十六瞪眼了。
岳涯的脑袋用力磕了几下枕头,洪十六,你这个棒槌!
“你干嘛呀。”
“我有一千种的浪漫方式,我有一万个亲热理由,可我怎么就遇上你了?什么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