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十六摇了摇手机，对他笑着。
“哟，真清晰啊。一听就知道是高警官在说话。”
“你背地里阴我，想抓住我把柄，怕我把岳涯抖落出去，给于梦笙翻案？”
“是啊。案子虽然完结了，但是，岳涯告诉了你前后始末案发经过，你一个正义感爆棚把这个案子再翻出来，把我们家岳涯抓进去那不是特别简单了吗？我总要掌握点你的把柄，心里才踏实。高警官，我是一个做生意的，无奸不商啊，对吧，所以我都会用小人之心去考虑，我就是一小人，没办法被坑怕了。只要你不要翻案，和岳涯一起合作扳倒原志国，原志国下台那天，这个录音我就销毁。合作愉快，好吗？”
洪十六坦然承认，就是抓的你把柄。
高建看着笑盈盈的岳涯，难怪岳涯会把怎么杀人的经过说出来，他们两口子是协商好了的。
“其实就算是你把我的话按到案子上去，也不怕，我说了那只是小说内容，我根据本市系列杀人案构思的新小说内容。但为了保险起见，不得不留下一点小把柄。”
“你就不怕我现在和你合作，绊倒了原志国，我反过头来再把你抓了？”
“那咱们就一起上法庭，我死了，你也会被用受贿的罪名被判刑。”
“我没受贿！”
高健吼出来，这一点他敢保证，他没有行贿受贿，他没接受过任何人的贿赂。
“我老公刚才去了医院，给你父亲交了医药费，还包了个红包给你老婆。”
逛超市半小时就回来，洪十六出去这么久，就是去给高健的父亲交医药费。
高健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看着洪十六和岳涯淡然的态度，他想骂人。气得满地转圈。
“高警官，我们谢谢你的帮忙，医药费和红包是身为晚辈对长辈的孝顺。祝你父亲早日康复。”
岳涯的话里意思就是，换句话说，原志国扳倒了，你还抓我归案的话，那我们就会纪检委举报你受贿，有交钱的单据，有给你老婆送红包的照片，怎么把你送上高位，怎么把你拉下来、
高健点了点洪十六和岳涯，咬咬牙。
“行，我服了，我彻底服了。你们俩，算了我不多说什么。互惠互利，合作愉快，多余的事儿一件也不干。”
连环计，制约的就是高健不要节外生枝。
岳涯是临时起意，闲聊的时候问起了高健家里情况，撒娇着让洪十六出去买东西，洪十六早就设好了手机录音功能，提前他们两口子都说好了，洪十六在超市里磨蹭，混时间。
高健一直追问杀人过程，岳涯心里就起了戒备，不管是他好奇也好，还是真另有居心，那就提前作最坏的打算，做了打算就要留出后路，只有拿捏住高健的七寸，他也就不敢乱来了。
趁着去厨房盛汤的机会，给洪十六贴身携带的手机发了短信，去医院给高健父亲交住院费，再包一个大红包。
高健是个好警察，是个破案高手，他要是顺利的做了副局长，会不会把案子再翻出来？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这谁也不敢保证。官越做越大，他需要的政绩就要越来越多。给这么一个案子翻案，引起轰动性的新闻，来达到他的目的，会有可能的吧。
那就把这种可能性消除掉。
如果相安无事，原志国下台，高健荣升，案子尘封。皆大欢喜。一旦苗头不对，那就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吧。
互相制约着，维持一种友好合作的关系，这不是很好吗？
多余的事情不要做，你逍遥你的做了高官，我乐呵我的做我的生意。
高建生气的是被他们算计，但是反过来一琢磨，彼此都需要护身符保平安。他掌握着岳涯杀人的过程，岳涯就会不留余力的帮他制造舆论压力，调动关系让新闻持久，把事情闹大，有关部门介入，原志国就会下台，他就会升官。
这些环节少一样，原志国都不可能被扳倒，那就是主动去送死了。
“既然合作，资料都给我，我去省里。你也别忘了你该做的，让这件事曝光，新闻热度变大持久，给我争取更多的有利条件。”
“我就在红楼摆酒，庆祝你升官做副局长。”
“哼，这些事情结束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你们俩太阴险，我怕被坑。”
他们俩真的太阴险，一步一个坑，躲过一个躲不过第二个，谁知道他们布下什么局？
带着满满的资料，高健有些火的离开。
太阴险的人不能结交。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岳涯朋友极少，洪十六也没多少好友了。他们俩阴险到一块去了。
什么瘸驴配什么破磨。什么烂锅盖什么破锅盖。
对，还有那韩宇，也是阴险的、
连他都被算计里头了，更别说那些没有办案经验的人。
那些死在岳涯手里的人，死的真不冤、
事成以后绝对不可能把岳涯抓起来，把柄在他们手里呢。更何况已经没必要了。
就如岳涯说的，坏人受到惩罚，被逼到绝境才杀人的行凶者逍遥法外，这结局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
那些人都该死，死得好。
“能成吗？”
洪十六有些担心，这次他们不是亲手来，几乎孤注一掷了。
岳涯脸上露出难有的阴沉。
“现在才是一场赌博。我不了解原志国树大根深到那种地步，只能尽量分析，资料不全啊。怕的就是原志国手眼通天，再多证据也不能把他扳倒，弄个不痛不痒的处分那就完蛋了。赌一把希望高健能成功吧。”
岳涯这次心里真没底了，如果他有门路了解到原志国对手是谁，谁最有实力，谁最可以和原志国抗衡，那就好办。
他虽然告诉高健，纪检委书记是原志国的劲敌，怕的就是，这位纪检委书记是原志国的好友，也有利益关系。或者纪检委书记无心得罪原志国，做不做省委书记无所谓另有高就呢。
他完全是根据新闻，履历，个人资料分析的，私下交情他不了解。这种摸着石头过河赌上性命的办法，第一次用。
这次玩的就是大的。
“没事，就算是高健没成功，原志国对高健下手制裁，制裁高健底子清白没什么把柄可抓也就是丢了工作，他处理高健的时候，我们也有机会离开国内。到时候我们出国生活。一样的。”
“真要那样有点对不起高健了。”
“那我们就提前准备好一部分资金补偿高建。”
心里忐忑，岳涯搂住洪十六的肩膀。
“不怕，有我呢，我都会安排好的。”
“不怕的，好坏咱们俩一起担着呢。怕什么。我去端汤，你再喝点、”
洪十六比岳涯更加淡定，能有眼前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最后一博失败了，又怎么了，不亏。
高健承受不住原志国的制裁把他们俩供出去，说是他们合作的，原志国想斩草除根的话，他们俩没时间离开国内走投无路了，老爷子托付给养老院，财产一半给老爷子留下，分出一部分给高健家里，他们俩一块承担呗。
喝汤，睡觉，做喜欢做的爱，日子还是继续。
高健没有马上去省里。而是老父亲身体好了以后，孩子老婆父母的重新租了房子，谁也没告诉，转移了。
五天后上省里了。
电话随即打不通了。
电话一打不通，岳涯嘴上说着没事，安慰着洪十六，可他开始失眠。
洪十六只允许他写东西写到凌晨十二点，早早睡觉，白天上午下午可以写点。岳涯被洪十六楼抱在怀里每次睡得都很好，可联系不上了高健以后，他只能瞪着眼睛看天花板。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已经各种焦急。
悄悄起身，开电脑，一次次刷新本地新闻，没什么消息，该开会开会，原志国照样出席会议出现在镜头里。
岳涯的烟抽的开始变多，沉默的时间也变多，盯着一次次刷新闻，可一片安静。
三天，高健失去联系，岳涯眼窝都发青了，这三天他睡得不超过八个小时。
枕边人一定点不对劲，都能发觉。洪十六靠在枕头上，一下下的给岳涯按捏着头，给他舒缓神经。
“不会有事的，你想，也许是正在介入调查，高建正接受审问，确立了以后在开展对原志国的抓捕啊。”
岳涯头疼得很，他本来就有点偏头痛，神经衰弱，心里事情一压着，他更是脑神经跳着疼。
“我给韩宇打个电话。”
实在躺不住，心里各种念头翻腾，给韩宇打电话。
“高健失去联系，原志国还很活跃，一直在开会，这事情有点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韩宇沉默了一会。
“我找人托关系给你办理移民，你和十六哥带着老爷子现在就离开国内。”
改换国籍，马上移民，不，先离开国内，等出去了以后再把移民手续办完。原志国在怎么手眼通天，他也不可能把岳涯洪十六从国外弄死。
“知道高健家人在哪吗？先安排他们出去再说。”
“高健藏得很深，给家人报了旅行团，旅行团绕半个国家的旅途，早在五天前旅行团已经离开了，我也打电话问过旅行团的导游，这家人说附近有亲戚已经脱团了。下落不明。高健也是知道这事儿不成功则成仁，做好了万全准备。你也别想别人了，赶紧走，出国，去哪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