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懿道:“你弄得我有点儿紧张。”
沈嘉禾沉默一瞬,道:“裴臻……有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裴懿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嘉禾竟也知晓此事,讶道:“你怎么知道?”
沈嘉禾瞧他神色,只是略显惊讶,并无其他,便猜测道:“难道……你早就知道?”
裴懿点头,道:“裴臻刚出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我原本就有怀疑,加上沈落玉告诉我的一些事,我才知道,自己是被公羊素筠和魏衍联手设计了。”
沈嘉禾便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裴懿什么都知道。他沉默片刻,道:“你打算怎么办?”
“凉办。”裴懿顿了顿,道:“我亏欠公羊素筠许多,所以我不欲捅破此事,保全她的名节,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罢。还有一层,我想暂时将裴臻当作挡箭牌,这样父皇母后便不会催着我要子嗣,省去许多麻烦。”
沈嘉禾道:“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
裴懿点头,道:“所以我不会伤害他。”
沈嘉禾默然片刻,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魏衍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裴懿道:“我原本也想不通,所以我派人将魏衍的调查了个底朝天,这才知道,原来魏衍竟是东玄皇族的后裔。夏高祖贺兰静篡国成功之后,将东玄皇族屠戮殆尽,只有二皇子林翀侥幸活了下来,逃亡去了北岚,改名换姓,白手起家,从一个卖货郎一步一步成为大贾。魏衍便是林翀的重孙。”
沈嘉禾道:“我明白了,魏衍是想让东玄皇族的血脉重新在皇室流淌。”
裴懿点头,道:“更有甚者,他意图窃国。”
沈嘉禾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裴懿道:“既然我已识破他的阴谋,他便不足为惧。”
沈嘉禾点头。
裴懿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赶紧吃饭,菜都凉了。”
*
裴懿到底还是说服了皇后,同意他纳沈落玉为侧妃。
裴懿也不耽搁,随即便命人准备迎娶事宜,将婚期定在了立夏那天。
沈嘉禾是不参与这些琐事的,他照旧过自己的清闲日子,读书写字,教养念念,跟着云清摆弄花草,其余的时间便都被裴懿霸占了。
裴懿并不清闲。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却难。
新朝初定,政务极是繁忙,他每日卯时便起,至晚方归,总是带着一身疲惫。
“真怀念以前的日子,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哪像现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操不完的心,却还不一定落得着好,真他娘的不是人干事儿。”裴懿躺在床上,一边玩着沈嘉禾白皙修长的手,一边抱怨道:“唉,我当初可能是脑子被驴踢了,没事儿撺掇我爹造反干嘛啊,安安生生当个闲散世子多好,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沈嘉禾不作声。
毕竟,他在这件事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裴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造反的话,我们裴家恐怕早就被灭了。罢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怎么活法我都可以忍受。”
沈嘉禾微微一笑,并不答言。
裴懿忽然翻身覆到他身上,笑着道:“宝贝儿,我们做些快活的事罢。”
沈嘉禾道:“你不累么?”
裴懿道:“我还想再累点,这样才能睡得香。”
“……”沈嘉禾道,“只能做一次。”
“好!”裴懿一口答应,低头便吻住他。
谁知裴懿这一次的时间比平时两三次的时间都要久,他缓进缓出,轻顶轻撞,间或还要停下来温柔缠绵地亲吻一会儿。比之以往的狂风暴雨,沈嘉禾更喜欢这种和风细雨的温存。他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叶小舟,微风吹拂着他,细雨轻拍着他,他随波逐流,飘飘荡荡,起起伏伏,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大浪打来,他被推到高处,猛地睁开眼睛,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他不住颤抖,紧紧搂着裴懿健壮的腰身,脸埋在他颈间,又低又细地喘息。裴懿细碎地亲吻着他的耳朵、脖颈和肩头,因常年握剑而生满薄茧的大手在他覆着一层薄汗的光滑肌肤上缓慢游走,激起一阵阵细微的颤栗。
“舒服么?”裴懿暗哑的声音裹着一层笑意。
沈嘉禾羞得耳朵通红,裴懿便去含弄他的耳垂,舌尖轻舔着描摹耳廓的形状,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耳后敏感的肌肤上,让他招架不住。
“停、停下来……”沈嘉禾颤声道。
裴懿听话地停下来,将身子抬起来一些,望着沈嘉禾的脸,柔声道:“你还没回答我,为夫伺候得你舒服么?”
沈嘉禾用枕头蒙住脸,拒绝回答。
裴懿低笑道:“可是我还没舒服,怎么办?”
沈嘉禾蒙着头不吭气,只是抬起双腿环上了裴懿的腰。
裴懿俯下身去贴紧他,挺腰进攻,很快便到达了巅峰。他拿掉沈嘉禾脸上的枕头,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
感觉到埋在体内的东西重新胀大起来,沈嘉禾推推裴懿,道:“说好的,只能做一次。”
“嗯,我只待在里面,不动。”裴懿道,“我喜欢这样。”
沈嘉禾道:“我难受……”
裴懿便缓缓退出来,亲亲他,道:“我舍不得让你难受。”
沈嘉禾望着裴懿,沉默片刻,道:“我们睡罢。”
“好,”裴懿道,“我抱着你睡。”
两个人相拥而眠。
裴懿很快睡着,打起轻微的鼾声。
沈嘉禾睁开眼,籍着烛火的微光望着他的睡颜,心想,以前怎么从未发觉他生得这般英俊呢?
*
立夏那日,是个顶好的天气。
裴懿和沈落玉的婚礼如期举行。
沈嘉禾没有去观礼。
他呆在藏书阁里,看了一天的书,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去。
独自用过晚饭,简单洗漱过后,便上床睡觉。
却睡不着。
因为宴席还在继续,吵闹声不时传来。
于是躺在床上发呆,什么都不想。
吵闹声渐渐小下去,睡意也渐渐袭来。
沈嘉禾翻个身,盖好被子,缓缓睡去。
刚睡着,便被人唤醒。
沈嘉禾睁开眼睛,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裴懿。
他坐起来,嗓音微哑道:“宴席结束了么?”
“结束了。”裴懿道,“快起来,跟我去个地方。”
沈嘉禾打着呵欠道:“明天再去不行么?我很困,想睡觉。”
“不行,”裴懿道,“必须现在去。”
沈嘉禾道:“那等我穿上衣服。”
裴懿催促道:“快点。”
待沈嘉禾穿好衣服,裴懿拉着他快步往外走,径直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
沈嘉禾疑惑道:“深更半夜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裴懿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嘉禾便不再问,撩开车帘打量着深夜的浔阳城。
“外头漆黑一片有什么好看,”裴懿道,“还不如看我。”
沈嘉禾道:“你有什么好看,从小看到大早就看烦了。”
裴懿笑道:“可我怎么就看不厌你呢?”
沈嘉禾淡淡道:“迟早有一天会看厌的。”
裴懿道:“如果看不厌呢?你便一生一世和我待在一起,好不好?”
沈嘉禾觉得有些冷,于是放下车帘,搓了搓手,道:“过一天看一天吧。”
裴懿将他的手拢在掌心,道:“好,那便过一天看一天。”
未几,马车停下来,裴懿拉着沈嘉禾的手下车。
沈嘉禾看着门额上“逍遥王府”几个大字,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裴懿不答,拉着他径直推开门走进去。
裴懿搬进太子府后,这座逍遥王府便空置了。
夜深人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黑魆魆的树影随风晃动,有些吓人。
沈嘉禾不由挨裴懿近些,裴懿却忽然停下来,从袖中抽出一条红色绸带,转身面对沈嘉禾,道:“我要蒙上你的眼睛。”
沈嘉禾犹疑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懿道:“你放心罢,我发誓,绝不会对你做坏事的。”
说着,他绕到沈嘉禾身后,把绸带覆在沈嘉禾眼睛上,绑好,然后牵住沈嘉禾的手,道:“跟着我走,慢一点。”
本来就是夜里,又被蒙了眼,沈嘉禾什么都看不见,亦步亦趋地跟着裴懿,心中十分不安。
没多久,裴懿停下来,沈嘉禾道:“到了么?”
“到了,”裴懿道:“你站这儿别动。”
沈嘉禾乖乖站着,隐约能看到一点光亮。
脚步声走了又来,只听裴懿道:“嘉禾,我现在要把你的外袍脱下来。”
沈嘉禾不知第几次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裴懿道:“我要给你换一件衣裳。”
沈嘉禾疑虑丛生,道:“换衣裳做什么?”
“哎呀,你就别问了,乖乖听我的话便是。”说着,裴懿径直来解沈嘉禾的腰带,脱掉他的外袍,然后将搭在臂弯上的衣裳给他换上,重新系好腰带。做完这些,裴懿长出一口气,道:“总算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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