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洲未搭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晏星笑道:“都是男子又怎样,我是深山野林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伦理纲常,咳……咳……可是他不这么想,自从发生那事之后,他老是拒绝我,大概他是嫌我恶心了。”缓了口气,自嘲道:“我不甘心,于是忽略心里的痛总是缠着他,希望有一天他能正眼看我一次,可是我的心竟一天比一天疼,一天比一天失望,或许我死在这他便永远也忘不了我,就像孟孤心那样。”
紫洲听后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触,反而冷嗤了一声,讽道:“像那样的傻子有一个还不够,瞧又来一个!”语落,看着晏星一副恨自己不死的模样,无奈道:“认识你算我倒霉,你要是能撑过此时,我便帮你得到你的最爱。”
“真的?”晏星抬着脑袋,攥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问。
紫洲看了他一眼,点头。
晏星又问:“你有……什么办法?”
紫洲一挑眉,三分娇媚一闪而过:“我自有办法,只要你不放弃你自己,我向来是说到做到!”
晏星一听,腾身而起,兴奋的抱住了紫洲,连气喘的都轻了,紫洲任由他抱着,然后听着耳边传来晏星的惊呼声:“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紫洲回首。
“洲儿,我有救了。”晏星放开紫洲,指着那块石头上的一堆干草,气喘吁吁道:“那是艾叶,你赶紧拿过来给我点着了……快……”
就这样他们又耽搁了一顿饭的功夫,待晏星呼吸顺畅了,紫洲喂他喝了些水。
晏星喝饱了,气也喘的匀了,躺在地上一味的傻笑,紫洲在一旁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设下个陷阱让自己跳下去,但转念一想,方才情况紧急以晏星那脑子能反应这么快吗?且那发病的莫样又不像装的。可是烧那一堆破草便能管用?想到此处,恍然一个闷雷震下来,为什么此处会有艾叶,又偏偏在晏星发病的时候,由此联想到孟孤心的死,河边上的那摊血迹,明显故意有人引他们到这里来,而知道晏星有病的,并且,能放进艾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苍清。
此人着实有趣的紧,看来自己答应晏星的事比较好办,兴起捡了块小石子意味深长道:“你放心!我定要将你大师兄的人皮彻底撕烂……露出狼的本性!”说着扔进河水里,河面荡起了不安的波纹。
晏星忽感到一阵恶寒不禁有些翻悔,暗自咕哝着:“祸害果真只会做祸害的事!”语了,这才腾出空来观察四处的情况,挠着头不禁顿生疑惑,这里是哪里,为什么看着怎么熟悉,尤其是对面的那道门,好像记忆中存在过,豁然想起这里是……
晏星一个骨禄坐起:“洲儿!你猜咱们在哪?”
紫洲白了他一眼,如此白痴的人竟然会是他的朋友,想着身子突然凌空,耳边响起如泉水般的笑声,景物在他眼前旋转,晏星抱着他转了好几圈。
“放我下来!”紫洲沉下声音。
一时,晏星的热情被他不悦的语气熄灭了一半,悻悻的放下紫洲,咳了咳:“这里是凌霄洞。”
紫洲瞠目。晏星得逞的拉着紫洲的手,越过河道,来到那日久失修的门前,一把推开门,门‘吱呀’一声,颤巍巍的打开。
紫洲征询的看了晏星一眼,好似再问就这样进去,晏星收回目光仰着头,负着手,大摇大摆的踱着步子走进去,不敲门是因为他知道敲门也没人搭理你。
紫洲无奈的摇着头,踏进去后,才发觉里面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却始终不见此处的主角,两人不禁顿生疑惑,寻觅间,床塌上端坐着一奇形怪状,表面晶莹闪亮的异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老头儿……老头儿”晏星有换了副语气唤:“师伯……师伯您在吗?”始终都没有人应。
他们走上前细看了一番,最后确定此物是一个形似狐狸的大型石体,它和别的石体不同之处是通身冰雪玉雕,洁白无暇。惊叹之余,紫洲搡了晏星一下,道:“既然到了凌霄洞你应该知道回去的路了吧!我们在此耽误了很长时间,还是赶紧走吧!”
晏星面上有些困苦:“知道是知道,不过前几年大师兄已命人封了此路。”
“什么?”紫洲抓狂了,凤眸了盛满了怒气,媚气更是飞扬跋扈,磨牙道:“这一天下来是要折磨死人吗,到底还有完没完。”
晏星见状,学着他的莫样揶揄道:“连生个气都这般的娇嗔,肯定是被压的那一个。”
紫洲愣住,想着每次他和父皇嚼舌根时,都是他占上风的,他怎么可能败下阵来,一挑眉,旁敲侧击道:“有的人想要人压,人家还不乐意呢!”言闭,便走向瞪口呆的晏星擦肩而过之时,朝他屁股上狠狠的拧了下。
晏星捂着屁股,呆在原地,感叹道:“他不止是个祸害,还是个色胚子,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妖孽,亏我还说他本性纯良!我呸!”
“还不走,想楞在那里被人压吗?”
晏星‘吐血身亡’
“孟孤心怎么办!”晏星追上来拉着紫洲的胳膊。
“等我们出去了,再派人来接他就是了。”
出了洞口已是另一天的刚刚开始,风轻云净,碧空万里。
晏星一路上哼着小曲拥抱太阳,而紫洲只是静静享受这份期盼已久的敞亮。
当看到远远的一白衣男子临风而立时晏星两眼一亮,夹褪就跑,被紫洲狠狠的拽到了怀里,贴上晏星的耳畔,娇唇轻启:“想要他离不开你,你就必须向他证明你随时可以离开他。”说着舔了下晏星的耳垂,又换了副蛊惑的语气:“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必须配合我,明白吗?”
晏星被弄了个大红脸,如施了魔咒一般只知道点头,紫洲满意的掰过他的脸,挑了块干净的地儿啄了一口,眯着凤眼:“真乖!”看着晏星灵气的眸子瞬间呆泄,嘴边还淌出涎水,紫洲微微蹙眉,拽过晏星的袖子耐心的为他擦口水。
苍清咳了几声,发现两人并未理会,于是道:“不好意思!叨扰到两位了。”已明显沉不住气的来到他们面前,瞧着两人衣不弊体,满身伤淤和污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那事上是得多火热呢,明显不悦道:“两位若打情骂俏,是不是该挑个好时机。”
待近距离看到那白衣人的脸,紫洲微怔,原来苍清就是客栈的里的那个白衣男子。
晏星来到苍清身边,噌着苍清的衣服:“大师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不知道那个迷魂谷很……”
“咳……咳……”紫洲抚唇轻咳。
晏星知趣的放开苍清,回到紫洲身边开始蹭紫洲,紫洲忍住一脸嫌弃的感觉,向苍清微微一笑。
苍清扯了个不伦不类的笑容,耳边回荡的是那句“大师兄”他愕然他从未叫过自己大师兄,眼睛却始终盯着晏星,无法让自己移动分毫,看着他们相依远去的背影,苍清若有所思道:“星儿变了?”
殊不知,从紫洲醒来的那一刻始终都有一双鹰鸷的眼睛掌握此处的一切,这时他自苍清身后的大树上翻身而下。
苍清闻声,未回头,凛声道:“请阁下看好你的儿子。”
那黑衣人沉默了,看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面色更加阴兀,良久才道:“我是不是太放纵他了。”
“岂止!”苍清切齿道。
第10章 第十章
“阁下是否了解,我们老者立下的规矩?”
“老者所立规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任何条件直言不讳便是。”
“说来也简单,说来也难,自古皇家薄情,老者所求的是一个“情”字。”
““情”老者一字讳莫如深,还望细解。”
良久,才道:“你愿意为了‘情’暂时放下自己尊贵的身段与自身的安危吗?”
“喂……想什么呢?”窝在紫洲怀里抚琴的晏星不满地搡了下他。
连着几日他为何总是做些奇怪的梦,紫洲摇摇头,不再深想:“你方才问我什么?”
“你看你老是走神,要不……咱不学这玩意了,我继续教你学药理吧。”晏星眨巴着圆眼讨好道。
“你确认你的那点药理,还有我没学会的吗?”言语间,执着晏星的手指附上琴弦,轻挑,琴弦颤抖的发出“宫”的一声。
晏星瘪了瘪嘴,自认平时比较偷懒。
紫洲好笑的看着怀里的晏星,抬手捏了下他的琼鼻,甚是困惑的语气问:“你这二师兄是怎么当的?”
晏星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反驳道:“这岂能怪我,是你太厉害了,说一遍就能记住。”
紫洲放眼望向满山的姹紫嫣红,叹息道:“没办法,身为皇家的人我算是开蒙比较晚的,只有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久而久之锻炼出了一副好记忆。”说着唇畔随之漾起一丝苦涩,想起他十二岁时怀揣着罪恶却又逼不得已的心境第一次引诱酒醉的淳于风时;害怕到颤蓄的他是如何忍受那个强壮的男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开疆拓土时;想起事后的淳于风看向自己的眼神含着的鄙夷,唇角勾勒出的嘲讽,举止之间透露的嫌弃,甚至是一闪而过的厌恶,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汇集成一根极细的绣花针插入他的眼里,顺着血液直刺进心脏,即便是死了,肉体腐烂了,那根针却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