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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奴 (七六二)


  孟殊时与李峯相视一眼,俱从彼此眼中读出滑稽可笑的神情,高声应道:“仅遵东安公之命!”
  东安公号令一出,骑手便带着令牌,沿宫墙急速狂奔传递消息。
  楚王给出回应,准许东安公等人便宜行事,号角声声,是即刻出兵的讯号。
  武士们从后勤处领取弓箭,绑好长刀,整肃队伍。随着将领们一声令下,黑压压的禁军如暗涌,分三个方向朝谢府奔流。
  李峯看了孟殊时一眼:你说得没错,咱们的时候到了!
  ※
  谢府中,群僚作鸟兽散。不想,刚刚走到府门前,却听得外头号角声响彻云霄,喊杀声震天!
  眼看着大门已不能再走,杨茂最为机智,第一个爬上墙头,欲趁乱出逃。
  孟殊时久在京中不曾参战,此时跨马狂奔,难免血脉喷张。他与谢瑛府邸隔着老远时,已经搭箭上弦,继而弯弓如满月,瞄准谢瑛府邸的墙头。
  模样威风凛凛,唯独缺了一截小指。
  但这点残缺并不能影响孟殊时的好箭法。一支铁箭自两百步外凌空破风,穿过狂奔的武士、躲过嘶鸣的战马,直直扎入杨茂的右眼,再从他的后脑射出,另其瞬间毙命。
  “真厉害!”
  白马看见孟殊时这漂亮的一箭,不禁拍手叫好。他头一次作为武士上阵杀敌,一闻到血腥味,便心如擂鼓,总算是被孟殊时的好箭法转移了注意力,稍稍定下心来。
  岑非鱼从背后搂住白马,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道:“说什么鬼话?教你看看什么才叫厉害!”他说着,双手分别掌着白马的左右手,一气搭上三支铁箭,“我要射了!”
  “你……你住手!”白马惊恐地大喊一声。他不是不会射箭,可他从来没有向把箭射向过活人!更何况他真切地知道,这一府的大戟武士,根本不是谋逆的叛军。
  “这都能等?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岑非鱼不听白马废话,张弓瞄准墙头,放弦射箭,三箭齐发入飞星,瞬间射穿了三个人的脑袋。他为自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说射就射!”
  那三人挨得极近,隔着两百步的距离,白马甚至能看见脑浆与血花从他们眉心间的血洞里喷涌而出!他一把推开岑非鱼,质问:“你怎知他们不是无辜的人?”
  岑非鱼歪着脖子笑了笑,道:“战场上没有无辜的人。”他说着,一巴掌拍在白马肩头,“是男人便拿起你手中箭,将锋刃对准前方,一路杀过去!”
  白马几乎被岑非鱼吼得耳膜充血,见他一脸杀气,模样凶狠全不似平常,肩头更被对方粗糙的大手紧紧抓着,仿佛传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了白马心中的兽性,令他血脉喷张。
  白马搭箭上弦,同样从箭囊中取出三支箭,但并不全部搭在弦上。
  月光照耀下,他一对绿眸闪着妖冶的微光。
  白马迅速射出三箭,三箭连发,一支箭追着另一支箭的尾部,同时刺入了最远处墙头上一名正在翻墙的武士的心脏——并把他钉在了墙头的一杆“谢”字大旗上。
  大旗承受不住三支铁箭的威力,“剥”地一声,拦腰折断。
  众人见状大受鼓舞,纷纷叫好。
  白马仰头,朝岑非鱼挑眉一笑,问:“我不比你差吧?”
  这一招,是赵桢惯用的快箭射法!
  许多年前,岑非鱼还叫曹三爵的时候,也曾在战场上这样向大哥炫技,然后遭到了无情的打击。就像今夜一样,一模一样,大哥甚至也是这样问他“我不比你差吧?”
  “你还……真会这招……你、你、你……”岑非鱼惊掉了下巴,嘴里能塞下一个鸭蛋。他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无理取闹,伸手指向白马,“你浪费!”
  白马无语:“反正是天家公器。”
  谢瑛府中众人知道眼下已经出不去了,便都开始向内撤退。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大戟士何在?叛军杀上门来,还不奋力对敌!”府中的持戟武士们得了号令,以为是叛军杀来,迅速挥舞长戟,在院墙下散开,准备抵御箭雨。
  然而,禁军披坚执锐,区区几个私兵如何能与之抗衡?
  李、孟二人站在谢府门前,等待传话的武士。
  武士从谢府跑出,报:“谢瑛府中武士正在奋起反抗!”
  李峯啐了口唾沫:“不降?”
  武士再前往喊话,片刻后回报:“对方坚称我等为叛逆,誓死不降!”
  李峯大笑,下令:“摆开阵型!”
  重弩手、弓箭手,听从号令,以孟、李二人为中心,迅速向两旁散开,咄地一声,齐刷刷地架好盾牌,同时将重弩搭在地上。
  “放箭——!”
  李峯一声令下,箭矢狂飙如雨。谢府上空立即被黑雨所笼罩。
  惊呼声、惨叫声、讨饶声,响彻了黑漆漆的大周宫城。
  孟殊时手上提着一把钢刀,如同警惕的头狼,紧盯谢府大门,计算着放箭的时间。
  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孟大人,差不多了,谢瑛的时候还没到。”
  即使在燥热的夏夜,这声音也仿佛自带着一股寒气的气息。不错,说话的人,正是周望舒的声音。
  孟殊时点头,与李峯商量一番,继而一扬手,下令禁军停止放箭,并率先带兵冲入府中,喊道:“全府上下,除老人妇孺外,杀!无!赦!”他一面疾跑,一面抽刀出鞘。
  然而,在感觉到刀柄触及左手手腕时,孟殊时突然停下步伐,将衣袖放下,遮住腕上的银丝发带。事解决后,他再无后顾之忧,再抬头,怒挥一刀,只见面前鲜血喷涌,一名大戟武士的头颅应声落地。
  白马的刀抽到一半,听见骨头被刀砍断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像孩子寻找父母一样,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岑非鱼。
  岑非鱼满脸不屑,嘲道:“小马儿怕了,要我边打边照顾你?”
  “你滚得越远越好,别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白马一扭头,拔刀出鞘,甩开岑非鱼向前跑去。
  谢府中,场面混乱不堪,鲜血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周望舒并未随众人一同冲入,而是带着身后数十人,慢慢走入谢府,在人群间寻找谢瑛的踪影。
  若有人胆敢迎面冲来,阻了他的去路,他便面不改色地把佩刀随手一挥,对方立马就被抹了脖子。
  铮——!
  剑锋寒芒一闪,长剑刺穿了一名大戟武士的脖子。
  周望舒又杀了一人,血花四溅。
  白马一直跟着周望舒的队伍,见状连忙躲开,却还是让一滴血溅在眉心,像忽然生出了一颗妖异的朱砂痣。
  他惊魂未定,又听见背后忽然传来“叮”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岑非鱼一把揽了过去。
  原来白马背后有人偷袭。
  岑非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扬手一刀砍断偷袭者的脖子。
  那人头颅滚落在地,身体却还站着,脖上断口处鲜血狂喷。
  岑非鱼抱着白马转了半圈,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血花,并趁机在白马眉心处亲了一口,偷偷伸出舌尖,将他眉心上的那一颗血珠子舔掉。他像是偷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即使已被淋得满背血腥,亦毫无所觉。
  岑非鱼低声道:“傻孩子,你要当心。”
  白马本想推开他,却忽然反应过来,知道岑非鱼原来一路跟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保护自己。
  他顿时又下不去手了。
  “咳。”周望舒咳了一声,“二哥,你来过谢府,先带路找人,把正事办了。”
  岑非鱼扛着刀,拉着白马,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边走边说:“谢府后院里有个马厩,谢老贼惜命得很,多半躲藏其中,说不得还会躲在粪坑里。”他回头朝周望舒做了个鬼脸,“弟弟啊,谢老贼是你的杀父仇人,到时候你可得亲自去扒粪!”
  周望舒懒得理他,下令:“都随我来。”说话间,他又抹了一人的脖子。只不过,此次他却没有直接走开,而是侧目看向死者,继而伸手一揽,抓着尸体的腰带,把它提走了。
  一行人从容地穿过刀光剑影,绕过九曲回廊,来到落满流失的后院。已是后半夜,天地间一片漆黑,他们却把刀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对着关满名驹的马厩逐一察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活捉谢瑛,然后偷梁换柱,把他带出去处置。
  周望舒走在马厩前,面色淡然,突然抽剑一刺,割断了马厩的拦腰门。马匹早就因为刀兵之声而惊惧不安,此刻立即狂奔出栏。
  众马散去,抱头躲藏在马粪堆里的谢瑛,便格外地显眼了。
  谢瑛还想作最后的挣扎,冲到周望舒面前,向他喊:“放我走!本侯乃是大周太傅,是今上的外祖父,本侯要去勤王锄奸!放我出去,千金万金老夫都能给你们!”
  周望舒对此无动于衷。他甚至罕见地笑了一下,问:“谢瑛,你可认得我是谁?”
  “你、你是……怎会是你?”周望舒用火折子把自己的脸照亮,谢瑛细看过后,不禁发出一声极为惊恐的呼喊,继而被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瞬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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