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凛正在兴头上,完全没听见,挥着小胳膊,大声道:“红头将军,朕命令你咬它!”夏瑜丹也不敢示弱,也跟着嚷嚷道:“绿尾将军,你要是输了,小王就把你宰了烤了!”其他人听说太后驾到,个个吓得不轻,齐刷刷的跪成一排。
宣瑾也不做声,静静等着笼子里的鸟儿斗出胜负,大约过了一炷香时候,夏瑜凛的红头将军赢了夏瑜丹的绿尾将军,夏瑜凛高兴得一蹦而起手舞足蹈,夏瑜丹则神情沮丧,不服气的说:“明天我再跟皇兄比过!”
夏瑜凛一昂头道:“怕你不成,朕会让太傅帮朕找一只更厉害的,非打得你服气不可。”
“皇上。”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瑜凛猛地回头,看到母后,吓得竟是一踉跄,差点摔到,夏瑜丹也看到了宣瑾,小小年纪却比夏瑜凛镇定许多,有模有样的行礼道:“丹儿见过太后。”
宣瑾心中透亮,容盈月倒是教子有方,教得儿子如此循规蹈矩,虽还似是而非,不过比起当初那个骄纵不懂事的小皇子,已是判若两人,果真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见两人身上都沾着尘土,招手让他们过
来。
夏瑜丹几步就跑到了宣瑾跟前,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宣瑾,夏瑜凛却站着不动不动,脸上畏惧中带着几分不情愿,两人竟似换了身份,仿若夏瑜丹才是宣瑾的孩子,宣瑾心里不由得一窒。
宣瑾蹲□子,那手绢将夏瑜丹衣服上的尘土拍掉,然后和蔼可亲的问:“一大清早,丹儿怎的不读书,却陪着皇兄玩耍?你可知这样做不对?”
夏瑜丹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夏瑜凛,又想了一会儿,才脆生生的说:“今日师傅不在,丹儿贪玩才有了这主意,太后要怪便怪丹儿。”
不料一直没出声的夏瑜凛突然出言道:“是朕的主意,不关皇弟的事。”
宣瑾瞧了他一眼,到底是个孩子,就见他憋红了一张脸,半是赌气半是嫉妒,却始终站在那里不肯过来,心微微一疼,而后又对夏瑜丹道:“知道错就好,以此为过,以后再不准了。”
夏瑜丹听话的点头,还不忘替夏瑜凛求情:“求太后不要责罚皇帝哥哥。”
宣瑾拍拍他的头:“去吧。”
跟着夏瑜丹的内侍连忙上前。
宣瑾想起什么,对内侍道:“让容太妃在雨中阁等着,哀家片刻过去。”
内侍垂首答应了,牵着夏瑜丹的手急匆匆离开。
徐升对玉熙宫的人使了眼色,一干人等也跟着退了。
母子俩就这么远远隔着,对峙了好一会儿,还是宣瑾叹了一口气,道:“还不过来。”
夏瑜凛这才磨磨蹭蹭的走过来,眼睛却一直看着地上。
宣瑾看着与自己生疏不少的儿子,柔声问道:“你心中是否在埋怨母后?”
夏瑜凛抬起头,复又低下,小声说:“儿臣不敢。”
宣瑾道:“这里并无外人,你有什么想与母后说的,大可讲出来。”
夏瑜凛还是没做声。
宣瑾看着他的样子,哪有半分像君王,再想到他宁愿亲近容盈月,而不理自己的母后,心中便有了气,怒道:“你给哀家把头抬起来。”
夏瑜凛听出母后动怒,身子抖了抖,到底还是抬起了头,这才看清母后的脸,想到听来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忍着没落下来。
母子连心,宣瑾瞧得一阵心疼,软声道:“哀
家知道你心中有气,你若不问,要哀家如何答你?”
夏瑜凛确实有很多问题想求证母后,听她如此说,便问了他最想知道的,“母后总是不见凛儿,是不是只喜欢皇叔,不喜欢凛儿了?”
宣瑾心知凛儿口中的喜欢不过是他小孩子的想法,还是尴尬了一张脸,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怎么会,母后对凛儿的疼爱之心从未少过一分,母后之所以没见你,是因为……太忙的缘故。”宣瑾曾跟儿子说过很多善意的谎言,唯独这一次最为心虚。
夏瑜凛果然不信,疑惑道:“那为何凛儿去见母后,母后也不肯见凛儿呢?”
怪只怪他每次来得时机不对,仿佛跟夏炽陌商量好似的,夏瑜凛每次过来,都是她最尴尬的时候,如何能见人,宣瑾不想推卸,便歉然道:“确实是母后不对,怪不得你,母后答应你,以后再不会了。”
夏瑜凛脸上一下轻松了不少,随即又皱起眉头,道:“凛儿还有一事不明。”
宣瑾知他想问什么,心理有了准备,道:“你尽管问。”
“儿臣听闻母后要嫁给皇叔,心里不甚明白,母后是太后,为何要嫁给皇叔?母后嫁给皇叔后,那以后还住宫里么?儿臣以后该如何称呼母后,又该如何称呼皇叔?”夏瑜凛发问如连珠炮一般,竟显得咄咄逼人,这些问题自不是他想出来,而是有人问他,他回答不了,所以才来问母后。
宣瑾看着他沉默半响,才道:“母后不会嫁给皇叔,所以你的问题都是多余的。”
“真的!”夏瑜凛眼睛一亮,满脸喜色,“母后不会离开凛儿,是吗?”
宣瑾把他搂过来,笃定道:“自然不会。”心里却道,只怕你大了后,知道有这么不堪的母后,心里不容于我。
“那么皇叔不会当皇上,凛儿还是皇上,对吗?”夏瑜凛说出最后的担忧。
宣瑾不由得一丝苦笑,皇权果然是个利欲熏心的东西,连十来岁的孩子都如此珍惜,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那个人不放在眼中,摸了摸他的脸道:“你放心当你的皇上,你皇叔不但不会跟你抢,她还会护着你,让你坐得更稳更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错别字~
☆、第七十章
“听说你昨夜出宫了,还是翻的墙头?”太皇太后歪在榻上摸着指环慢条斯理的说。
水轻灵的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夏炽陌刚喝的一口茶则喷了出去。
陈氏一眼扫过去,“你也别幸灾乐祸,听说你昨夜又留宿宣宁宫了?”
夏炽陌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不错。”想起昨晚宣瑾的热情,喜悦溢于言表,心下决定,以后需常帮宣瑾补补才行……
陈氏用鼻子哼了一声,也不忙跟她算账,而问水轻灵:“去了何处?”
连翻墙头的事都知道,太皇太后显然是明知故问,水轻灵哪里还敢撒谎,小声道:“学士府。”
陈氏冷哼哼:“是宣大小姐的闺房吧。”跟着用长长的指甲虚指着水轻灵,在空中点了几点,“轻灵啊轻灵,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你如今已不是什么下人,你可是我们大楚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贵,怎能有宵小之辈的举止?让人知道,岂不贻笑大方?”
夏炽陌一听不乐意了,抢道:“母后此言差矣,儿臣在边关打仗时,翻墙入室那是常有的事。”
陈氏道:“你那是刺探军情,她这是翻墙偷人!当然,你比她更可恶!”
夏炽陌讨了个没趣,继续喝她的茶。
水轻灵一张脸烧得火辣辣的,有件事她已考虑许久,乘着机会,跪在陈氏跟前道:“太皇太后,轻灵有一事相求,还望太皇太后答应。”
陈氏见她行这么大的礼,心知不妙,轻灵是她看着长大,对她的心性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丫头从小就心眼实,就算做了坏事,那肯定也是陌儿的主意,已猜到她所求何事,还是道:“你且说说看。”
果然就听水轻灵道:“求太皇太后削了轻灵的公主封号,轻灵下人做惯了,委实当不了这个公主。”
陈氏立即板起脸喝道:“这怎么成,公主岂是儿戏,哪有说封就封,说削就削,再说公主有什么不好,金枝玉叶,不知多少人痴想妄想,想要生在帝王家,哀家令你赶紧断了这个念头,哀家不同意。”
一旁的夏炽陌也插嘴道:“是啊,哪有主子不当当下人的道理,别傻了。”
水轻灵却依然跪地不起,“这些道理,轻灵都懂,轻灵也很感激太皇太后跟主子对轻灵的厚爱,只是轻灵出身寒微,突然给轻灵这么大的殊荣,委实受不起,轻灵也知说这话稍有些晚,那
日实是被冲昏了头脑,才未当场拒绝,如今让太皇太后好生为难……”
陈氏打断她:“你既知哀家为难,就休要再提,这都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哀家收回成命,哀家如今说话就跟放……如此做不得数?”说得是水轻灵,却狠狠瞪了夏炽陌一眼,见水轻灵还要再说,先道,“你娘近日身子不大好,去看看她吧。”
果然水轻灵听得神色紧张起来,忙得告辞去了。
夏炽陌一直看着外面,待水轻灵没了影儿,才道:“母后准备瞒她几时?”
陈氏叹气道:“你让哀家如何张这个口?”
夏炽陌道:“若是哪天云姨清醒过来,轻灵一样会知道,到时只怕更糟。”
陈氏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最是无情帝王家,真真是孽债!”感叹罢后,再看夏炽陌,道,“同样是哀家的孩子,你与你皇兄的性子却是南辕北辙,哀家有的时候真的宁愿你是你皇兄的性子,而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竟是什么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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