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夏炽陌话未说完,就被宣瑾厉声打断,宣瑾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闪着明晃晃的白光,锋利的刀尖指着夏炽陌,“本宫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大嫂,你如此对我,也不怕被人耻笑。”
夏炽陌要打落她手中的匕首,一招就可以,却站着没动,皱着眉看着她,没想到宣瑾已讨厌他到这般程度,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然而越是这样,越激起他的征服欲,迎着匕首逼近她。
宣瑾没料到他这样,手下意识的往后收,只是她的动作快,夏炽陌的动作更快,刺破布料的声音,让宣瑾完全惊住了,连忙拔出匕首,只见夏炽陌雪白的袍子上多了一块血红,“刚当”一声,匕首掉地。
夏炽陌却在她发愣之际,直接欺身上来,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在她身后的塌上,再不犹豫,吻上她红艳饱满的唇。
若是告诉别人,权倾朝野,掌握天下兵马大权,随时随地都可能废君自立的景王爷,从来没有亲过人,恐怕全大楚的人下巴都要掉了,就算是如传闻那般景王好男风,也不至于“纯洁”成这样,而事实确实如此。
夏炽陌几乎是在碰到宣瑾双唇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僵了,温和柔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再想到他亲的是宣瑾时,脸开始发热,心如鼓敲。
被夏炽陌吻上,宣瑾才从刺伤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哪能任他轻薄,想要挣扎,但是被夏炽陌钳制的根本无法动弹,想要张口呼救,却被夏炽陌乘虚而入。
夏炽陌缠着她的舌尖,温柔的吮吸,完全沉溺在前所未有的触感之中。
宣瑾挣扎无果,认命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缓缓而下,她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穿着大红袍,被那个喝得醉熏的陌生男人强行压在身下,恐惧,屈辱,无助,是她所有的记忆,那一夜,她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下变成身份尊贵的宣妃,也开始了她十年寂寥的后宫生活。
日盼夜盼,那个令她憎恶到骨子里的男人终于死了,还以为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一个屈辱的结束,只是另一个屈辱的开始,正对她作恶的男人,是那个男人的亲兄弟,他们有着一样的姓氏,一样的血统,他们一样的卑鄙无耻,尽管夏炽陌身上没有令她反感的气息,甚至还带着一丝好闻的清香,吻她时也是格外的温柔,但是在她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没有半点不同,甚至后者更让她讨厌,前者至少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后者根本与强.暴无异。
吟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夏炽陌把宣瑾压在床榻上,吻她的画面,吓得呆了,太后不是拍着胸口保证,肯定不会出事的么?很想上前把自己娘娘解救出来,可是又没胆量,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说:“王、王爷,太后有旨,请您过去一趟。”
以夏炽陌的武功,莫说走进来一个人,就算飞进来一只苍蝇都能察觉到,果然是美色误人,恼火的同时,意犹未尽的放开宣瑾,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沉溺,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脸寒霜,眼中的恨意更让他心惊,他似乎彻底惹恼了宣瑾。
夏炽陌没转身,吟雪先看到宣瑾衣服上的血迹,顿时惊呼:“娘娘,您怎么了?”
宣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襟,自然沾得是夏炽陌的血,再看夏炽陌,胸口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越发不理解这个人,明明他可以躲开。
伤口不深,血早就止住,夏炽陌毫不在意,若不是博得宣瑾的一时同情,哪能这么容易一亲芳泽,再看宣瑾也没刚才那么恼火,就更觉值得,女人果然心软,看来要想让宣瑾放下防备,要多施些苦肉计才行。
宣瑾移开目光,流点血也死不了人,何况他是自找的,再想到他对自己的轻薄,刚刚涌起的一丝愧疚退得一干二净,问吟雪:“太后可让本宫也过去?”
吟雪也注意到夏炽陌身上一样带着血迹,而且比宣瑾还多,弄不清楚当前的状况,不敢多问,只答:“太后让您跟王爷一道去。”
宣瑾淡淡道:“王爷请吧。”
夏炽陌没动,他在等宣瑾先走。
宣瑾只好又说:“本宫要更衣。”
夏炽陌这才想起衣服上的血迹,看了看宣瑾,又看了看自己,这样过去,太后问起来,恐怕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只是景王府在宫外,他哪有衣服可换,便问宣瑾:“我皇兄可有衣衫在你这?”
先皇多少年没进过宣宁宫了,怎么可能有衣物在这,宣瑾想也没想的说:“没有。”
吟雪在旁边插话:“娘娘您忘了,刚进宫的那会儿,您亲手帮皇上缝制了一件长衫,皇上只看了一眼,说颜色太素,就没穿,一直在柜子里搁着呢。”
宣瑾这才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还是娘亲劝她缝制的,说女人出嫁后,一定要贤惠,这样才能收住夫君的心,她本就不善女红,花了一个月才缝制好的袍子,结果被皇上一句话就给否决了,着实让她恼了好些日子。
夏炽陌听说宣瑾亲自缝的,立即道:“吟雪,你帮本王取来。”
吟雪听夏炽陌喊自己的名字,顿时受宠若惊,没想到堂堂景王竟然连她一个小宫女的名字都知道。
当然如果吟雪知道夏炽陌连养在宣宁宫走廊里鹦哥的名字都知道,她大概就不会这么受宠若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情况下,周末不更文~~
☆、第六章
宣瑾的女红连一般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更何况跟那些经过精挑细选才被选入尚宫局的绣娘们相比,但是夏炽陌拿在手中,却好像捧着稀世珍宝,满脸欢喜,爱不释手。
宣瑾不理他,让吟雪拿了衣衫,径直走出去,夏炽陌不走,只能她走。
原以为会不合适,没想到穿在夏炽陌身上,甚是合称,其实也难怪,像夏炽陌这样的人,就算穿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也能称出尊贵的气质来。
夏炽陌凑到宣瑾跟前,用讨好的口吻说:“皇嫂真是心灵手巧,这衣服就好像特地为我缝制的一般。”
宣瑾没搭理他,脸上淡然,心中已恼极,夏炽陌刚刚还轻薄于她,这会儿却像没事人一样,实在可恶。
夏炽陌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知道宣瑾在生他的气,想到刚才,又觉心神荡漾,朝宣瑾瞄去,只见她双唇红肿,显然是被他吻成这样,哪还忍得住,直接乐出了声。
宣瑾依然目不斜视,她已打定主意,不再理夏炽陌,对付这种无赖,软硬都不行,只能当他不存在,只有不放在心里,才没那么厌恶。
果然夏炽陌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后,终于收了声,背着手,亦步亦趋的走在宣瑾身侧,那样子委实憋屈,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威风。
夏炽陌的那些手下见到主子也有吃瘪的一天,个个心中偷着乐,该啊,你也有今天。
安寿宫门口挂着灯盏,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太后上了年纪,这么晚还没安寝,当然是拜夏炽陌所赐,可惜夏炽陌半点愧疚感都没有,刚踏入正殿,就朝太后嚷道:“不知母后这么晚召见儿臣有何要紧事。”听那不满的口气,倒好像是太后扰了他。
宣瑾则福了福身子,“臣媳见过母后,扰了母后安歇,臣媳惶恐。”
太后暗恨,到底谁才是她十月怀胎所生,朝宣瑾招了招手,“皇后,坐到哀家身侧来。”
宣瑾依言过去,在太后下首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
夏炽陌不用人招呼,直接坐到了宣瑾的对面。
太后斜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只拉着宣瑾的手道:“才几日,皇后又见消瘦了。”
宣瑾还没应话,夏炽陌先抢道:“可不是,儿臣也看着心疼。”
太后微阖了一下眼,继续无视夏炽陌,道:“哀家知道皇后伤心过度,只是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都熬过来了,皇后也该放下才是。”
太后深夜召他们前来,显然是为夏炽陌夜闯宣宁宫之事,却绕着弯子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宣瑾不明其意,只能虚应着:“多谢母后关心,臣媳知晓了。”
宣瑾是皇后,为先皇守灵,天经地义,但是夏炽陌听了还是有些吃味,不过想到宣瑾以后是他的女人,这才释怀些。
一番婆慈媳孝之后,太后才话锋一转,没有质问夏迟陌,而是和颜悦色的问宣瑾:“哀家听说陌儿深夜去了你的寝宫,他可对你有不轨举动?”
宣瑾微楞,没想到太后问得如此直接,就算有也只能说没有,轻声答道:“没有。”暗想,夏迟陌肯定也是料定了这种事有口难言,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太后颔首,笑道:“那就好,哀家还真怕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来。”
宣瑾更觉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娘亲在她入宫第三年就过世了,而爹爹虽然是首辅,也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家中除了两个哥哥,又无一个姐妹,莫说帮她,就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委屈只能都放在心里。
躲在偏殿听墙的容妃,恨得直跺脚,太后这哪是问话,简直就是话家常,而且只听片面之词就信了,这也太大事化了了吧,不是慧心拉着她,容妃差点没沉住气,直接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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