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爷的,要让小爷逮到是谁干的,小爷非打的他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嘶……”
南宫若尘放轻了手中的动作替他包扎,左麒手腕上的伤虽然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那名刺客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守卫森严的王府,定然实力不俗,当时那猝不及防的一击,他若真要刺杀谁没理由办不到,若不是为了杀人,他又是何目的?
“师兄……师兄?”正在给自己包扎的人突然停下,左麒试探性地唤了几声却毫无反应,只得伸手撞了撞:“师兄,想什么呢?”
南宫若尘被撞回神,双眼重新聚焦,歉然地看了左麒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无事……”
随后又继续用缎带将手腕上的伤口一圈一圈地缠住。
左麒落得无趣,孩子气地撇了撇嘴,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取过一旁方桌上的小瓷瓶瞧了瞧:“这凝冰草虽好,却不知于蛊毒能有几分效用,而且药效有限,要蛊毒发作时才能知道效果,若是作用不大,你要怎么办?”
“且先试试再说吧。”南宫若尘拿了剪刀将多余的缎带剪掉,熟练地打了个结。若要解蛊,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找到施蛊之人,只是这最简单的方法却是现下最难办到的,他也不过是以侥幸的心态暂且一试罢了。
“我听说那臭屁王爷正派人四处寻找臭老头的下落,或许到时候能有别的办法。”左麒安慰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南宫若尘的眼神带着不解:“说起这个王爷,有一件事我倒是一直不明白,他待你这么好到底图什么呀?”
若只是为了美色,这般付出也太过了吧。
南宫若尘一怔,这个问题不也正是他自己想知道的吗?
苍翊贵为一国王爷,想要什么样的王妃得不到,却偏偏执着于一个落魄皇子,何况当初被救下时他身份未明,孑然一身,还容颜尽毁……
“师兄,你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若你回到月华,只要你有心就算是要那个皇位也不是可能,何必要留在这异国他乡,无名无分地跟着……跟着那什么王爷呢?”
的确,他也曾肖想过那个皇位,暗中培植了不少势力,只要能回到月华,纵使要夺位又有何难?只是没了要守护的人,他要那皇位何用?而且现在的离洛于他而言,早已不是异国他乡。
“若是我当真与他在一处了,你觉得会如何?”南宫若尘状似无意地一问。
毕竟断袖分桃,有违天道伦常。
“……”左麒直视着南宫若尘的双眼,修长的眼尾泛着点点桃红,平静的眸子如一汪幽潭不起点滴涟漪,片刻后将视线移开:“我不知道什么伦常不伦常,在一起便在一起了与他人何干?但师兄你可曾想过,他贵为一国王爷,你们相识不过月余,他当真是真心实意么?臭老头常说皇家无情,你们如今这般纠缠,迟早会伤了你自己的。”
南宫若尘不语,左麒跟在师父身边多年,其观念或许与师父相仿,或许上一世左彦坚决反对,也是出于这样的想法。
但依苍翊的性子,纵使为天下人所不容,他也仍会那般义无反顾吧。
“那……那个,他日后若是对师兄你不好的话,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虽……虽然我打不过他,下药我也能整死他。”左麒避开南宫若尘的视线,一脸不自然地道。
南宫若尘见他一副别扭又异常坚定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暖暖的,想死前世与苍翊的相处,又不由得有些怅然:“一直是我欠他良多,他又何曾辜负于我……”
“嗯,的确是欠了不少。”左麒并未注意到自家师兄的神情变化,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咱俩住在他的府里,白吃白住不说,他还捣鼓了那么大一块药园,那些珍稀药材不算,就他从武安侯府拿回来的那株凝冰草可都是价值连城啊,你说这么多钱咱还的起吗?”
南宫若尘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对他如此脱线的想法很是无语,随即又苦笑一声:“你年纪小又哪里会懂,其实……我也不懂。”
“欠债还钱有什么不懂的……”
南宫若尘摇头,暗叹钱债易还,情债难偿。
“师兄?”左麒对自家师兄突然的情绪低落表示非常不解。
“没事。”南宫若尘将药瓶之类的东西整理好,站起身道:“伤口虽不严重你也要多注意些,我先回去了。”
“哦,好。”左麒连忙应了一声。
南宫若尘微微颔首,刚一转身忽觉门外一阵异样,定定地看了半晌,心中一动,缓步朝着门外走去。
☆、矛盾
南宫若尘站起身在房门处停下脚步,顿了一瞬在门外的人推门之前将房门缓缓拉开,开门便见某个从宫里回来的王爷正倚靠在门框上,手还朝着身前伸着。
“你……何时回来的?”南宫若尘对上苍翊的视线,淡然问道。
苍翊五指收拢,略显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别扭地躲开南宫若尘审视的目光:“我……”
“他肯定早回来了。”左麒听到动静从南宫若尘身后冒出来,看着苍翊尴尬的模样嘲讽道:“原来离洛国高贵无比的翊王殿下竟然还有偷听的癖好,真是没想到啊。”
苍翊俊脸微沉,他的确是打着偷听的念头在外面站了一会,本以为没人发现,却是忘了,瑾竹虽然内力暂不能用,但多年习武练就的灵识仍在,加之他们对彼此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又怎可能发现不了。
如今被人揭穿,他也懒得否认,坦然地踏进房门:“某人欠人房钱尚未付清,却还如此理直气壮,本王也是没想到啊。”
“你你你……我就说吧,你果然是在偷听吧,真无耻。”左麒被一句话堵的脸红脖子粗,又不愿认输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苍翊不再理会他,直接在屋内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南宫若尘无奈,正欲将房门掩上,院门处又一道身影走了过来:“凌云统领?”
“公子……”凌云一身黑色夜行衣,在南宫若尘身前半跪道:“那刺客……”
“有事进来说。”屋内传出苍翊沉稳的声音。
凌云对自家王爷出现在房里早已见怪不怪。南宫若尘也不回头,侧身敞开房门:“先进来吧。”
“是。”凌云起身,跟在南宫若尘身后进屋,顺手将门关上。对着苍翊躬身道:“属下追着那刺客出了王府,但那人内功极高,属下与妙风联手也不是其对手,最终不敌让人跑了,属下学艺不精,请王爷降罪。”
苍翊与南宫若尘对视一眼,同时沉默。
若那人当真如此厉害完全可以杀了凌云和妙风,但结果却是两人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正思虑之际,身旁突闻一声嗤笑。
“噗,看来你这王府侍卫也不怎么样嘛,连个刺客都打不过,还不如……咦?”左麒调侃的话一顿,看着眼前的侍卫有些眼熟,疑惑地弯身仔细瞧了瞧,突然双眼大睁:“啊!是你啊?”
“……”
时间仿佛凝滞,房内几人看向大叫的少年,凌云也下意识抬头,盯了一瞬立马认出了眼前的少年是谁,又低头抱拳道:“小公子。”
“上次你将小爷一个人扔下跑了,我来这王府这么久也不见你,还以为我让人给骗了呢。”
凌云垂首:“是属下失职,请小公子恕罪。”
“呃……”左麒顿时语塞,他并没想到这个侍卫竟会承认的如此干脆,他很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那天他本打算跟着这侍卫到翊王府找人,不过半路遇到街头有人杂耍,他一时好奇去凑了个热闹,回头就不见了人影。现在这人坦然认错倒越发的显得是他无理取闹了。但输人不输阵,他也不愿让人在一旁看了笑话:“算……算了,小爷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谢小公子。”凌云依旧一脸恭敬。
南宫若尘淡然地看着眼前略显尴尬的气氛,他这个小师弟素来爱凑热闹的习惯他也是知道的,虽然麻烦了些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能找到皇家猎场去跟他这个习惯脱不了干系,秋猎出行声势浩大,他定是跟着秋猎队伍追到猎场去的,也多亏了他去了猎场,才省去了不少麻烦。
“可看清那刺客长什么样了?”苍翊懒得理会左麒这些琐事,将话题转了回来。
凌云想了一下,沉稳道:“刺客黑衣蒙面看不清模样,但从身形上看似乎是一位老者,那人虽然攻势凌厉却并没有杀意,只是将属下等击退。”
苍翊也明白,若那刺客是要杀人,以那人的实力瑾竹和左麒不可能安然无恙,如此说来,这刺客的目的暂时不需要太过在意。
“罢了,此事先放着,让你找人的事如何了?”
“先放着?那……小爷的手岂不是白伤了。”左麒对某王爷的决策表示相当不满。
“皮肉伤而已,哪里就这般娇气了。”静坐在一旁的南宫若尘抬头轻斥了一声,又看了苍翊一眼,他一直想着那刺客,倒是忘了这找人的事,不曾想苍翊竟还记着。
“可还流了好多血呢……”左麒暗自嘀咕了一句,却还是听话地沉默了下来,他向来是不服任何人的,却独有这个师兄,他总是反驳不了,师兄虽然话少,性子也淡淡的,又好似什么都能看透一般,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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